第二十一章 明月酒樓來人
蘇清修房一事在蘇家引起了軒然大波。
老太太和張氏最是不甘,就要親自去找蘇清,卻被蘇有德冷著臉阻止了,“去什麽去,還嫌鬧的笑話不夠大嗎?”
老太太心裏很痛,修房子的錢啊,少說也得有個幾十兩吧?這錢如果在她手裏,那該多好!
蘇秋並未進堂屋,參與商談蘇清一事,而是躲在門後,將裏間的事聽了個清楚。
知道蘇清已經要修房子,她的心裏便越想越不甘心。
當即回房間,穿了身極好看的衣服,頭上帶著一朵絹花,趁著家裏沒人注意,便往外間去了。
蘇清能這般,不都是因為勾搭上了裏正侄子嗎?
那個醜八怪都能吸引上裏正侄子的目光,那她為什麽不可以?
蘇家的事,蘇清懶得理會,她現在正忙的不可開交。
老劉頭到底是老匠人,雖說心裏對蘇清不喜,但做起事兒來還是極為認真的。
知道蘇清這邊已經開始動工,林三娘母女也過來幫忙。
老劉頭知道蘇清設想中的房屋規劃後,眼睛頓時瞪大了,“這麽大的房子,可不是幾十兩銀子就能解決的?”
“我知道,老劉叔盡管修,錢沒有問題。”蘇清含笑點頭,她的手中不僅有上次陸昊給的二百兩銀子,還有福味齋的收入。
就算二百兩銀子不夠,她也還能再湊湊。
老劉頭狠狠的吸了口旱煙,然後拍板道:“行吧,既然你說錢沒問題,那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將一切談妥之後,蘇清便又上了縣城。
依林三娘所說,按照他們的規矩,自己是要給所有匠人管飯的,明日定然很多人,她家裏那點菜可不夠。
來到縣城,蘇清便先去了福味齋一趟,這是她現在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容不得她不重視。
福味齋內,生意火爆如昔,不僅是招牌菜紅燒肉賣的很好,就連她上次新推出的菜品也極收追捧。
剛一進門,劉三的侄子劉大成便一臉急色的迎了上來,連聲道:“姑娘可來了,出大事了。”
蘇清被帶進了裏間,裏間內卻沒有劉三的身影,反倒是個身穿青衣的男人,瞧著年紀並不大,見到蘇清,視線雖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卻無半點嘲笑的意思。
“姑娘就是做出紅燒肉的人嗎?”
蘇清頜首,目光毫無半點怯意,“劉叔呢?”
“姑娘莫急,劉掌櫃已經被我家主人請去了明月酒樓,請姑娘也隨小的同去。”青衣男子瞧著雖像個小廝,但氣度確是不卑不亢。
聞言,蘇清心下了然,原來是明月酒樓的人。
來了縣城好幾次,她也算是知道明月酒樓在安古縣是怎樣的存在。
酒樓不算什麽,但令人忌憚的卻是明月二字。
在整個瀧洲,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明月商行的,明月酒樓不過是明月商行的產業之一,遍布在瀧洲各處,安古縣自然也不例外。
那這人口中的主人,便是明月酒樓的掌櫃的?
“姑娘心中若有疑問,等隨小的到了明月酒樓,自然就清楚了。”許是瞧見蘇清並未有所動作,又跟著補充了一句。
蘇清心中確實疑惑甚多,上次劉三便說天香樓的人打上了紅燒肉的主意,但沒想到,如今就連明月酒樓都要插一腳。
略一考慮,蘇清還是跟著小廝去了。
如果真是打那些菜品的主意,她自然是要去的。
明月酒樓離福味齋不過半條街的距離,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到了。
酒樓內,樓下的布置便極為雅致,每桌都有屏風擺置在外。
數十個穿著打扮皆一模一樣的婢女侍立在桌子的一側。
蘇清也是第一次見識傳說中的大酒樓,心中若無好奇是假,但麵上卻不動聲色,不讓一絲情緒外露。
被引進二樓的一間廂房之外,便見小廝朝著裏間恭聲道:“人已經帶到。”
不待裏麵有聲傳出,小廝便已經將門輕手推開,示意蘇清進去。
屋內,劉三正拘謹的坐在一個中年男子的對麵,兩人似乎正在談論著什麽,瞧見蘇清進來,這才停下。
劉三忙起身,麵露愧色,張了張口卻還是難以啟齒。
中年男子輕咳了一聲,正聲道:“劉掌櫃已經同意將福味齋賣給我們明月酒樓了,但菜品房子聽說是姑娘的,所以不知姑娘是否能將那些方子都出售給我們?”
“當然,姑娘可以說個價格。”
蘇清並未應聲,而是將目光投以劉三。
劉三連聲歎氣,愧色更濃。
福味齋雖是他的,但如果沒有蘇清的合作,這店早就開不下去了。
如今他私下就把福味齋賣了,自然心裏很是愧疚。
蘇清並不知曉劉三賣掉福味齋的緣由,但既然店是劉三的,她也無權過問,隻是菜品方子如果賣了,她的損失就大了。
念及此,蘇清略略抬眸,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我不賣呢?”
身為明月酒樓的掌櫃,沈年自然是沒少買賣過其它小店鋪,但敢這般拒絕他的,這還是第一次。
但即便如此,沈年還是不以為意的輕笑,“姑娘應該賣的,我們明月酒樓能出的價是整個安古縣內最高的。”
話落,沈年的目光下意識的往左邊屏風處微瞥,見裏麵並未有動靜,這才繼續道:“至於之前姑娘和福味齋合作的方式,我們明月酒樓是不會接受的。”
“掌櫃的以為那些菜品如何?”蘇清神色未變,轉而問道。
沈年有些意外,不明白蘇清為何多此一問,若是以前,他自然懶得廢話,隻要明月酒樓看上了,就沒有買不回來的。
但今日卻不同,有那位在,他隻得規矩些。
“姑娘的菜品極好,就算是在明月酒樓內,也可做招牌菜了。”
此話他並非虛言,在嚐過福味齋的菜品後,即便沒有那位的發話,他也會想辦法將福味齋的菜品弄過來。
“那如果我能做出更多不比紅燒肉差的菜品呢?”
蘇清話落,沈年麵色一頓,並未當即回答,而是將目光再次投向屏風處。
蘇清眼簾微斂,從她進門的一刻,她便察覺到這屋子內還有人在。
沈年不時便會朝著某個方麵暗遞視線,以她的觀察力,又怎麽會忽略。
隻是,能讓明月酒樓掌櫃的忌憚的人,她一時也難以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