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嫌疑之人
寧夫人又是驚又是喜,即便是在之前尚未病重時,她的身體也沒有如今這般好。
反而還有許多隱疾和小問題,所以時常請大夫針灸也是有的。
可現在,她覺得身體似乎很輕靈,就像是年輕了幾十歲一般,狀態實在太好了。
又過了許久,待寧家人已然徹底放心寧夫人身體之時,她才將寧平雪還有剛過來的寧平川給打發了出去。
一時間,除了寧夫人,房內便隻剩下劉嬤嬤還有寧平景二人。
知道這對母子定是有要事相商,否則也不會連小姐和小公子都趕出去。
劉嬤嬤是個極為通透之人,自然主動請退,但寧夫人卻罷手將她攔下,“嬤嬤不必避諱,我病重這段日子,都是嬤嬤在照料我,我又豈會信不過嬤嬤?”
“老奴照顧夫人是本分,不值得說這個的。”劉嬤嬤心裏感動,麵上卻仍堅定著要退下。
直到寧平景也開口,她才遲疑著留了下來。
……
“那安平縣主的意思是,有人給我下毒?”
寧夫人詫異出聲,麵上覆著一層寒霜。
寧平景點頭,對於安平縣主昨日的話,他沒有一絲保留,原封不動的傳達給寧夫人。
此事,若他瞞著,反倒更危險。
此人能暗地裏給寧夫人下毒一次,就難免不會有第二次。
除非將人揪出來,否則遲早是個憂患。
“夫人……”
劉嬤嬤動了動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寧夫人的目光適一與劉嬤嬤接觸到。便想起了什麽,但下一瞬,她又微蹙著眉頭搖頭,“不會是她的,嬤嬤不是也曾試過毒嗎?那燕窩羹並沒有毒。”
“母親和嬤嬤可是已有懷疑對象?”寧平景臉色微沉,正聲問道。
寧夫人麵露苦笑,“那應該隻是嬤嬤多想了,不會是她的。”
若當初沒有試毒,如今出了事,她的第一個懷疑對象也會是那人。
可凡是那人端來的湯粥吃食,她全部都是試過毒的。
那些東西,絕不會有問題。
再三聽到寧夫人口中提及‘她’,寧平景也不禁被勾起了幾分疑惑,“不知母親所言是誰?”
在一切都無證據和頭緒之前,所有的懷疑對象都是有嫌疑的。
這一點,他母親也該清楚才是。
可現在,寧夫人卻百般替那人開脫,這讓寧平景十分不解。
見兒子追問,寧夫人雖不想多此一舉,遲疑須臾之後,還是如實說道:“嬤嬤所說之人是秋兒,她曾日日給我熬燕窩羹服用,後來我便逐漸開始頭暈嗜睡,最後徹底沒了意識。”
寧平景臉色微變。
見狀,寧夫人連忙補充道:“但當初凡是秋兒送來的東西,嬤嬤都曾用銀釵試過毒,那銀釵是你父親從極西之地某個商隊那裏得來的,其效用能試百毒。”
聞此言,寧平景這才舒緩了臉色,但也仍舊微沉著。
那銀釵他是知道的,同普通銀釵不同,是以特殊手法煉製過的,試百毒也並不是虛言,再少見的毒藥,也極難逃出銀釵的試查。
可……
“若母親所中之毒並非那種調製而出的毒藥呢?”
寧平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令得寧夫人和劉嬤嬤皆是一怔。
他並未關注二人臉色,而是繼續說道:“平景曾聽聞,兩種原本無毒之物,卻因混淆在一起,便由無毒成了劇毒,又或者原本無毒,甚至還頗有妙用之物,又因服用方法不當,也成了害人性命的劇毒,這些毒,都不是那銀釵能夠試探得出的。”
寧夫人心中一突,話已至此,她哪裏還聽不出寧平景的意思?
瞬息之間,她隻覺一股冷意襲來,連手腳都冰涼了幾許,“你也認為……是秋兒要害我?”
“是否是她,有待定論,但嫌疑卻是有的。”寧平景淡聲說道。
寧夫人第一次白了臉色,寧平景此言,分明還是懷疑的。
她固然想相信蘇秋,但比起寧平景,她自然是更相信兒子的。
而且,她並非糊塗之人。
她中毒一事,蘇秋確實有最大的嫌疑。
但她是寧青念的女兒,也是她想視以女兒對待的人,她實在想不通,蘇秋為何要害她。
也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此事先不要打草驚蛇,不論是不是她,暗查就好。”
沉吟許久,寧夫人到底還是斂下了情緒,語氣鄭重的說道。
寧平景亦跟著點頭。
他最擔心的還是母親會包庇蘇秋,如今她能親口做此決定,自然是最好的。
其實,就算蘇秋不是有嫌疑之人,他還是會提醒母親,對這位表妹要有所防備。
蘇秋身份有疑一事,除了平昭侯,便隻有他知曉一些。
依著父親的態度,他似乎並不打算將此事揭發。
雖不明白父親的打算,但他也不會破壞父親的計劃。
可經過寧夫人中毒一事,這位身份有疑的表妹,確實大有嫌疑。
他不能放任母親對其太過信任。
如今劉嬤嬤和母親能懷疑到蘇秋的身上,反倒是一件好事。
……
禹王府。
不同於平昭侯府一派祥和之態,蘇清一臉陰沉。
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一般。
尤其是瞧著麵前四個臉色古板,麵目嚴肅的中年嬤嬤,她便險些氣的吐血。
皇後還真是‘厚待’她!
一送便送四個禮教嬤嬤過來。
也不知是真想為她好,還是存心膈應她。
不管怎麽想,蘇清都覺得後者居多。
“據我所知,禮教嬤嬤不應是兩人嗎?”
蘇清半靠在涼榻之上,目光掃過四個嬤嬤,語氣平淡。
那年紀最長的嬤嬤開口道:“原是如此,但因縣主來自瀧州,並未曾學過京都的禮儀規矩,娘娘這才派奴婢們四人過來。”
說得倒還真是滴水不漏。
蘇清暗自腹誹,但麵上卻不動聲色的詢問道:“各位嬤嬤可見過王爺了?”
還是那位年長的嬤嬤回答,唯一有所變化的,便是其臉色倏然變得極其嚴肅,“奴婢們是縣主的禮教嬤嬤,自然不便拜見王爺,論理,縣主也不當住在王府,但礙於縣主情況特殊,住便住了,但接下來的兩月,還望縣主切勿再與王爺見麵,奴婢們也不會與王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