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二十四】電鋸驚魂
這時,王錦從1號廳裏打開門,斥問夏令童在做什麽。
夏令童帶著淚花跑走,王錦則砰地將門關上。
而後,王錦再也沒有露麵。
……
我大可將這個故事最詭異的地方告訴你。
日字山莊構造奇特,我可以縱觀整個“日”字的上半部分。
任何人要進入左上角的1號樓,都不可能避開我的視野。
離奇的是,王錦就死在1號樓。
我們一幹人等,整個下午都呆在中廳,等待五點二十的煙火大會開場。
期間,大家唯一出門的行徑,是進入4號樓上廁所,可人離開最長的時間,也不過十幾分鍾。
直白點說,我就看著那裏。
王錦所在的1號樓,從始至終沒有人進出過,而我們之中,卻有人隔空殺死了王錦。
謎團可以從屍體發現時講起。
那是六點十分,因覺得煙火大會無趣的我,獨自踱步到山莊前。
卻見一個黑影叫住了我,那人是李青鬆。
李青鬆告訴我,晚飯就要開始了,他打算去叫王錦一聲。
想到王錦的脾氣,他肯定是免不了被一頓臭罵了。
李青鬆邀我一同前去,說在外人麵前,王錦能稍微收斂點。
就在我和李青鬆,從3號樓上到二樓3號廳時,屋內的燈,霎時黑了。
應該說,整座山莊的燈火,都滅了下去。
停電了?
我心底一驚,兩眼陷入失明般的昏黑,雙手無意識地在漆黑中摸尋,想找到安全的東西。
我摸到了一塊布料,李青鬆的喘·息在我耳邊起伏。
直到我的雙眼適應了黑暗,我才看清,自己拉住了李青鬆風衣的衣領。
正在此時,駭人的事情發生了。
李青鬆睜圓了眼,盯著前方一動不動,我詫異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卻發現北門正敞開著。
不僅如此,透過門看去,2號廳的南、北門也敞開著,就連1號廳的南門也是如此,這垂直的三棟樓門全部敞開。
這些門配合玻璃棧道,為我的視線,打開一條筆直的通路。
而通路的盡頭,也就是1號廳內,火光爍動,竟有一人浮在空中。
那人是……王錦?
卻見王錦側身對著我們,衣著齊楚,她兩隻手和兩條腿垂得筆挺,腳下左右各擺了一支蠟燭,就像某種詭異的祭奠儀式。
那房內的蠟燭,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恍惚中,我感覺王錦的雙手在隱隱發亮,仿佛在凝聚某種神秘的力量,讓人目眩神迷。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我的心跳得厲害,直到我看清王錦脖子上吊著的那條麻繩,才從魔法般的幻覺中驚醒。
王錦哪裏是浮在空中,分明是吊死在了房內!
恐懼感,霎時間爬上了我的脊柱。
我顫抖著對一旁的李青鬆道:“快,快去看看!”
說罷,我提腿就往前衝去。
“你瘋啦!那裏不能過!”
李青鬆一把抓住我,我才赫然想起,3號廳連接2號廳的棧道是斷的。
“從這邊走。”
李青鬆帶著我一路狂奔,從3號廳過棧道到6號廳,又從6號廳直上到4號廳,打開4號廳西門,1號廳東門就在棧道正對麵了。
那門房緊閉,屋內火光若隱若現。
正在此時,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從1號廳爆發,那是一聲機車發動般的轟鳴。
緊接著,是劃破夜空般的尖銳金屬聲,如果我沒有聽錯,那是電鋸的聲音。
1號廳內有人?
我和李青鬆喘著粗氣,跑過棧道來到門前。
李青鬆伸手就去擰門把手,但任憑他怎麽使勁,木門就定在那裏,紋絲不動。
“我來!”
我喊叫著搶過身位,伸手就去轉門把手,而掌心傳來的僵硬反饋告訴我,這扇門已經鎖死。
激烈的電鋸聲離我很近。
那催命般的金屬聲,壓迫著我的腦神經,我雙腿止不住地顫抖。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膽怯的事實,畢竟誰也不想迎麵撞上一個手持電鋸的殺人狂。
可事已至此,已經由不得我退縮了。
我放下手,轉而用腿去蹬門。
李青鬆見狀,也加入了我踢門的行列,我能借微光看見,他的腿比我抖得更厲害。
我腦子一片空白,木門則像被焊死般巍然不動。
李青鬆倒退幾步,又用身體去撞,反複數次,門鎖處才有了鬆動的跡象。
“一起!”我喊住李青鬆,自己也連退數步。
我扶著李青鬆的肩膀:“三!二!”
我們像兩隻公牛般朝門撞去,我扯著嗓子嘶吼出:“一!”
隻聽“轟”的一聲悶響,門被我們撞開了。
我因慣性直摔入地,正躺在我眼前的,是一隻血淋淋的人手。
還沒來得及驚恐,眼前的光景已將我麻痹。
屋內一片狼藉,各種瓶罐碎了一地。
地麵,牆上……到處都噴濺著散發腥臭的血跡。
王錦的屍體,被吊在屋子正中的金屬燈架上,身體由鎖骨正中處開始,被由上至下,一分為二。
王錦被豎著切去一半,或者說吊著的,僅是一副有一隻手、一條腿、帶著人頭的軀幹。
在那恐怖的半身腹部,腸胃等內髒紅的黑的混塌在一起。
王錦慘白的頭顱垂吊著,雙眼暴睜,眼珠還直勾勾地望著我。
……
王錦被分屍了。
她青白的屍首上,血液像果凍般黏在身上,數隻蒼蠅在王錦的屍首上叮吟。
這裏的味道好比垃圾場,我不由得捂住鼻子。
燭火閃爍,無數物體的影子在牆上閃爍。
李青鬆左右觀察著,闖進屋環繞一圈,我想,他和我一樣,本能地想確認屋內是否安全。
我眼睛急速將屋子來回掃了數圈。
如果不算上王錦的屍體,這裏就隻有我和李青鬆兩人。
而沾滿血的電鋸,孤零零地倒在地上,葉片仍在高速旋轉。
我頭暈目眩,強忍著惡心,從喉嚨裏嘶出一聲長鳴:“快去報警!”
回到我身邊的李青鬆全身發抖,似乎還沒從麻木中清醒,我推了他一把:“快!”
李青鬆點頭後,折身鑽入黑夜。
我也終於壓抑不住翻滾的胃袋,轉身在走廊上朝下嘔吐。
吐罷,我用肘部捂住口鼻,硬著頭皮站在門朝內勘察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