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八十一】鐮刀
“死者死於7：30，你重點查一查，這前後十分鍾出去的人。”
王兵點頭稱是，開始查起了來。
最後，王兵把頭轉向了我，“隊長，這期間隻有張明出去過，別人的嫌疑基本能排除。”
“嘶……”劉隊深吸了一口氣，點手把我叫了過去。
走進了一個單間，小侯也跟著進來。
“張明，你好啊，看來，咱倆還真是有緣呢！”
劉隊進門後，臉色放鬆了下來，我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
“劉隊，這個緣，我還是不要的好。現在是不是我成嫌疑人啦？”
“我看過你的口供了，你不是嫌疑人，而是成為了目擊證人，我懷疑你在胡同裏見到那個人就是凶手，你再想一想這個人的細節。”
“當時我喝的有點多，確實沒太看清楚，但那個人的臉，好像特別白，而且看不到五官，不知為什麽，我一回想我就想起一種人……”
“什麽人？”
“無臉人？”
“無臉人，你的意思，就像死者那樣？”
我低頭不語，不知怎麽說，“不過如果我再遇見那個人，應該能認出來他。”
“好，張明，這次看來你又要幫我了，李猴子（我的老板）那裏，我去和他說，你就和我一起把這個案子破了吧。”
“那你可得保證我的安全！”
“放心吧，小侯，寸步不離，行了吧。”
“劉隊，現場沒有其他發現麽？”
“唉，首先人群慌亂現場足跡混亂，凶手的足跡完全被破壞。其次，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很大程度是熟人作案，作案工具就扔在房屋裏邊，你猜猜是什麽？”
“我猜，這我上哪猜去啊？”
“是鐮刀，凶手先用鐮刀，割斷了死者的喉嚨，再用鐮刀順著死者的下巴，從下向上，連皮帶鼻子一起割了下來。”
“而後，用鐮刀尖剜掉眼睛，鐮刀就扔在一邊。而且奇怪的是，凶手留下了指紋，但是指紋是一團模糊，根本不像指紋。”
“隻是手印。再有，既然人已經殺了，為什麽還要割下臉皮呢？”
“會不會是戴著手套？”
“不是手套的印記，紋路極其不規則。”
“那怎麽辦？”
“隻能交給實驗室了。”
“這幾天，我會在附近挨家挨戶的排查，你就跟著我，看見嫌疑人，你給我使個眼色就行。”
“好，全力配合。”
隨後幾天，我跟著劉隊走街串巷，梳理老板周圍的人脈關係，債務往來。
老板姓王，本地人，拆遷釘子戶，和周圍一些釘子戶聯合起來，對抗拆遷辦。
曾經把事情鬧得很大，還發生了流血事件。
有一家姓馬的釘子戶，將全身澆滿汽油，可是不小心給點燃了。
全身百分之九十的燒傷，隨後，拆遷事件平息了下來。
我跟著劉隊，著重探查了這幾家釘子戶，都沒不在場了證明。
最後來到老馬家，一進門，一股子藥味。
再看床上，老馬的媳婦，是個很普通的婦女，看到我們的到來，顯得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候，床上傳來一聲冷哼，老馬媳婦嚇得一哆嗦，趕緊回過身跑了過去。
我和劉隊順著冷哼聲望去，隻見一個人正坐在床上，腳上綁著厚厚的繃帶，其他裸露的皮膚，都是紅一片白一片。
臉上也是，粉·嫩的紅肉露著，鼻子處就是兩個窟窿，嘴唇也不見了，露著牙床和牙齒。
一副仿佛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小鬼般。
老馬看見我再看他的臉，張口罵道：“看什麽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
“馬學明，你老實點！”劉隊開口說話了。
“今天來就是問問你，3月3號晚上七點到八點你在哪？”
“執法者就了不起啊，有本事你把拆遷的那群混蛋抓起來！”
“馬學明，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不配合，我就請你裏邊待幾天。”
此話一出，馬學明老實了，支吾道：“我這樣，還能去哪？腿上的傷，也走不了路。”
“正麵回答我，3月3號晚上七點到八點你在哪？”
“我就在家看電視！”
“誰能作證？”
“我老婆子，媽的，你倒是說話啊！”馬學明說完，隨手抄起枕頭，砸向一旁的婦人。
女人躲也不敢躲，任枕頭砸在身上，慌亂著說著：“是是是，那晚，我和老馬看電視，然後就早早的睡了。”
劉隊看在眼裏，皺眉沉思，隨後又偷偷看看我。
我又仔細看看馬學明。
按理說，馬學明這個樣子，還真稱得上是無臉人。
可是腿受傷，也是不可能完成殺人的啊。
再有，那晚那人臉色慘白，再看馬學明滿臉的都是嫩肉，通紅的嫩肉顏色也不對啊。
我輕輕搖搖頭，隨後對劉隊耳語幾句：“劉隊，我分辨不出來，要是他能走兩步就行了。”
劉隊點點頭，隨後坐到了馬學明的床上。
“馬學明，老王死了，你知道麽？”
“哪個老王？”
“就是你們這些釘子戶的頭頭，開飯店那個，被人殺的，你要是知道什麽，一定和我說，不然弄不好，下一個就是你！”
“老王？他死了？”馬學明一臉的疑惑。
但是那恐怖的臉上，疑惑的表情，到更顯得恐怖。
“哈哈，死的好，什麽我們的頭，他就是王八蛋，明麵上，是跟我們一樣的釘子戶，其實就是那些拆遷的走狗？”
“哦？這是怎麽回事？”
劉隊似乎發現了什麽問題，隨後問道。
“自從我被燒傷，所有一起不搬的人，都不搭理我了。老王開始還經常往我這跑，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突然開始勸我在確認書上簽字，說什麽小胳膊擰不過大腿，認了得了。”
“當時就被我罵了出去。什麽東西。據我所知，現在除了我，別的家都在老王的慫恿下簽了字，媽的，老王該死！”
劉隊點點頭，記錄在案。
不過，隨後馬學明也說不出什麽了。
劉隊站起身，用筆戳了戳馬學明的腳，“老馬，能走兩步不？”
馬學明連連擺手，說腿疼的不行，走不了。
劉隊轉身離開，還交代，有什麽發現，及時通知執法局。
走出大門，劉隊看了看我，“張明，你看馬學明像不像那晚你見到的人。”
“但是他的臉不是慘白啊。”
“要是這樣呢？”劉隊說完，捧起一捧雪來，在臉上揉了揉，立刻臉上凍得慘白。
“出事那晚，氣溫在零下四五度，馬學明的臉上皮膚嬌嫩，一凍，肯定慘白。再有，從剛才他的話可以看出，他十分痛恨老王，動機也有。”
“就憑這點？”
“隻是嫌疑而已。下邊就是試驗一下他的腿了。看我的，一會你跟著，仔細觀察。”
劉隊找了塊破輪胎，用火點燃，扔到了馬學明家的院子裏，一會濃煙滾滾。
隨之，劉隊跑進馬學明的門口，一把推開們，大喊著：“老馬，快快，你家著火了，快燒到你的房了，快跑。”
本來還端坐在床上的馬學明，聽到著火，像是打擊到他最深處的恐懼一樣，蹭一下跳了起來。
三步並作兩步，跑出屋子，躥出院外。
被隨後跟到的劉隊，一把按到在地上，用手銬拷了起來。
“馬學明，現在懷疑你跟3.3殺人有關，現在拘捕你！”
“劉隊長，冤枉啊，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是怕受到牽連，才說腿沒好，但我真沒殺人啊。”
我看著被按倒在地馬學明，他跑那幾步，確實是腿上沒傷的樣子，但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劉隊看看我，“我先壓他回執法局，這小子肯定有事沒交代清楚。”
說完，匆匆離開。
看著匆匆離去的劉隊長，我總覺得這其中不對勁。
馬學明被抓走，他的老婆站在那裏，不知所措地揉搓著雙手。
我走過去：“大姐，你好！”
“哦哦，執法者同誌，老馬他真沒殺人！”
“執法者是不會冤枉好人的，這次隻是帶他去問話！老馬他是不是經常打你？”
“那都是我該打！”
“老王你認識麽？”
“老王，我認識，認識。老馬說他不是好人！”
“3月3號，晚上老馬在哪？”
“啊……在家啊！”
“大姐，如果做偽證，可是要蹲牢的！”
“真的，在家，老馬恨老王，但不至於殺他啊！”
“你再說一遍，老馬3號晚上在不在家？”
“在，在，不在，出去喝酒著！”
“和誰？”
“不知道，也不敢問，但是老馬回來就和我說，一定要說那晚他在家！”
“我明白了，老馬為什麽恨老王？”
“那天，老王來勸老馬同意拆房子，老馬就和老王吵起來了，吵得很凶，老馬還打了老王，老王也是氣呼呼就走了。”
我見老馬媳婦，平時肯定是被老馬欺負，也問不出什麽，便準備走。
出了正屋，西屋的門敞開著，我不經意望了一眼，牆上掛的東西，吸引了我。
我邁步走了進去，牆上是幾把鐮刀，不過都是鏽跡斑斑。
老馬媳婦這時候，也跟了進來。
我一指：“你家怎麽還有鐮刀啊？”
“那是當初有莊家的時候用的，現在早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