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心意
白色的窗簾，說不上柔軟的床鋪，與夏日使用的薄薄被子，以及潔白的天花板。這是弓箭入鹿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景象。
一夜他們一行人一起離開第十學區的廢棄工廠之後，一夜就將兩人帶到了呱太醫院進行檢查。帆風的能力本身就對自己有傷害，不過由於不是完全開放的狀態，雖然使用了很久，但本身並沒有什麽說得上大礙的傷。但入鹿就嚴重多了，戰鬥中強行扭動身體躲避鋼筋時留下的扭傷，被帆風打了一拳留下的微量內出血，讓一夜忙了一下午才把兩人的各種傷口全部處理好。
醒過來的入鹿，看了看窗簾縫中透出來的明媚日光，又看了看周圍被白色簾子包圍，有點像學校校醫室感覺的病房。由於房間是昨天臨時調配的，兩個人的傷也不是需要在醫院住太久的重傷，所以就讓她先在這個多人病房先湊合了。
感覺有點口渴，入鹿往旁邊的床頭櫃上看了看，除了一個花瓶外空空如也。想了想自己擅自跑下床可能會讓一夜生氣（經過一夜冷酷診斷的受害者），入鹿還是按下了護士鈴。
過了一小會，一夜拿著記錄著患者情況的平板進到病房裏，掀開入鹿的病床前的簾子，進入後又轉身拉好，將一個水壺和玻璃杯放在床頭，在床邊上的椅子上坐下。
“你醒了？身上還感覺有哪裏疼嗎？”
坐在床上，稍微活動活動身體，腹部雖然還會有輕微的痛感，但已經不阻礙活動了。入搖了搖頭。
“上半身旋轉有遲疑，看來腹部還有痛感，老老實實休息一段時間吧。昨天雖然也調整了一下你的義眼，是叫‘棱鏡’來著吧？做工確實不錯，但之前過熱對你的眼眶造成的損害是確實的，這段時間都不要啟動那個義眼了，全力啟動更是完全禁止，明白了嗎？”
“。。。一夜哥哥好囉嗦。。”
“嘮叨患者是我的職責本分，就算你不願意聽我也會嘮叨下去的。”
在平板上確認了一下現在貼在入鹿身上的電極收集到的數據指標，看樣子除了眼睛部分的傷口由於是二次創傷愈合的比較慢，剩下的部分都已經開始有明顯的好轉了。一夜滿意的點了點頭。
“所以，當年那麽粘著帆風的你，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就算是被洗腦了，那也應該有原本的感情作為依托才能進行到這種程度的幹涉吧？”
“我。。不明白。。”捂著現在還看不見的右眼，入鹿開始仔細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帆風同學。。一旦注視著她，心就會砰砰直跳，不過有時候也會想捉弄她。她比任何人都要美麗，強大而帥氣，令我憧憬。但是，隻是二號人物。。。那絕對搞錯了。所以，我想要大家真正了解那個人是多麽的厲害，所以。。所以我。。”
放下手，入鹿呆呆的望向潔白的天花板。
“。。。我都幹了些什麽啊。。”
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一夜摸了摸入鹿的小腦袋。
“‘弓箭什麽都不知道’，‘是我利用了她’，北條特意提供了這樣的證言哦。那孩子，確實是你的朋友呢。”
“嗯，”入鹿小小的點了下頭，“是我自豪的朋友。”
“話說回來。。”一夜遲疑了一下，眼神稍微有點飄忽的看了眼隔離床鋪的潔白簾子。
“入鹿，你恨我們，我和小祈嗎？恨我們丟下了你們，成為了level 5，欺騙你們這一切都還有希望。”
低下頭，入鹿認真的想了想，最後抬起頭，直視著一夜的眼睛。
“說實話，我沒法說完全沒有這種想法，當時蜜蟻同學一直在鼓勵我們，我們也堅信著未來是美好的，所以才一直努力著。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最為必要的才能，我們沒有，同樣重要的開發機會也沒能給予我們。。說實話，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有這種想法。。”
“是這樣嗎。。。”一夜有點苦惱的撓了撓自己的銀白頭發。
“這點上就讓我替小祈為你們道歉吧，就算是支配了人才工坊，我們還是沒能做到進一步的幫助你們。當時，我覺得讓你們遠離這一切，去享受最為平凡樸實的學園生活可能就是對你們最好的未來。但是。。果然還是很難釋然吧，不然獵虎也不會。。”
“誒？小獵虎她怎麽了嗎？”
果然，這孩子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那個為姐姐操心的，最喜歡姐姐的妹妹。一夜笑了笑，這是自己的責任，不能再把這些孩子帶到更加黑暗的深處了。
“她的狀況稍稍有點複雜，但是相信我，我一定會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回你的身邊的，等到時候大家在一起去看夕陽吧。雖然現在人才工坊已經廢棄了就是了。”
說起來人才工坊就是被自己拆掉的啊，不過，就算過去的場景倒塌了，隻要大家還在，那就沒有問題吧。
“嗯。”
看著入鹿的微笑，一夜反而感覺有點尷尬，這種中二的發言本來隻讓小操祈知道就好了的。。。
“話說回來，帆風同學呢？”
一夜呆了一下，站起身，將麵前床鋪的分隔簾子拉開。
對麵的病床上，臉上稍微有點紅紅的帆風和捂著臉的悠裏尷尬的看向這邊。站在床邊的小操祈和口囃子捂著嘴彎著腰努力的憋著笑。
“誒？啊，啊，那，那個，誒誒誒誒！？”
“那個。。弓箭同學。。。”
被強烈的羞恥感瞬間爆破的入鹿立刻拉起被子把整個羞紅的臉完全遮住，不如說是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裏。
“弓箭同學。。。”
“那個。。。都聽到了嗎？”
帆風猶豫了一下，還是撇開了視線。
“。。。因為簾子真的很薄。。”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看著跑下病床的帆風坐在縮在被子裏不肯出來的入鹿旁邊不停安慰著她，一夜看了眼手裏的檢測報告。如果是平時的話，昨天剛剛受過內傷的患者隨隨便便就在病房裏吵吵鬧鬧的肯定會讓他生氣的，但起碼現在，就放任她們一會兒吧。
“小夜，能稍微出來下嗎？”
看到小操祈起身向自己招招手，一夜點點頭，一起離開病房，來到休息區的飲料機旁，買了兩罐蜂蜜檸檬茶，往軟沙發上一坐。
“怎麽了？一臉鄭重其事的樣子？”
小操祈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包包裏拿出了之前放在她頭頂上進行洗腦的那張‘印第安撲克’。由於上麵的香油密封膜已經被揭開了，所以現在應該已經沒有效果了。
“這張‘印第安撲克’，可以做到鑽入人心中最為脆弱的部分，擴大人心中的黑暗麵。這和我的能力原理近似，但是影響方式完全不一樣。那這個卡片的理論基礎到底是誰。。”
一夜拿起卡片看了看，又稍微聞了聞上麵留有的殘香。這個氣息說實話算不上是陌生，這種和小操祈不同的，甜甜的蜜香味。
“是蜜蟻愛愉吧，演算方式和‘心理穿孔’太像了。雖然這張卡片上透露出來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像我認識的那孩子，但是。。。小祈，要繼續追查下去嗎？雖然我覺得遲早有一天她會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嗯。。。算了~☆。”
聽到一夜的這個回答，小操祈突然釋然的搖了搖自己的金色長發，身子一歪，靠在一夜的肩上。
“如果那孩子的目的是我們的話，那遲早有一天會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吧。到那時候再一決勝負吧~☆。”
“犯懶可不是個好習慣哦。嘛，確實也不是什麽著急的事情就是了，記得讓派閥的孩子們別去玩那個‘印第安撲克’，那東西作為玩具的話估計很快就會普及開來了。”
“說起來也是呢。好像帆風她們也在玩了，還是趕快叫停比較好。”
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鍾，時間也不算早了，估摸著病房裏的幾個人應該也差不多冷靜下來了吧？
“接下來怎麽辦？現在姑且還是上學的日子哦？”
“啊，反正都聯係過派閥的孩子們，學校什麽的不去也行吧？”
“老師們會哭的哦。”
“沒關係~，她們會好好幫我記上考勤的~☆。”
輕輕在小操祈腦袋上敲上一記手刀，一夜看了看窗外明朗的天氣。
“說起來我們還沒去過第六學區的遊樂園吧？”
“可以哦，說起來多莉也想去來著呢，叫上她們一起吧？”
說著，小操祈拿出手機，打開免提開始給警策打電話。
[摩西摩西，有什麽事嗎？我現在正忙著。。啊！多莉！這碗西紅柿待會是要炒進炒飯裏的！。。啊。。真是的，所以，有什麽事嗎？]
“嗯。。上次多莉不是說想去坐雲霄飛車嗎？正好今天情況特殊我不用去上學哦（完全不是不用吧。。），要和我們一起去第六學區嗎？”
[嗯。。多莉，操祈說下午去遊樂園，你要。。（要去！小看我們一起去吧！！）。。。那邊能聽見嗎？就這麽說的哦？]
“嗯，那下午兩點在公寓下麵接你們哦。”
[知道了（遊樂園遊樂園！），多莉，先別搗亂了，我們趕快吃完午飯做下準備！（雲霄飛車雲霄飛車！）]
然後電話就突然掛斷了。。
“唔。。怎麽說呢。。那孩子也挺有精神的嘛。”
“那孩子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哦。。”
告訴帆風和入鹿兩三天後就可以出院了，一夜和小操祈也在邊上的家庭餐廳隨便解決了一頓飯，從神識叫了輛車，在公寓門口接上了警策和多莉。四個人一起前往一直沒去過的第六學區。
——
“所以說，為什麽同樣是軟塑料做的劣質發箍，在上麵加上兩個呱太的大眼睛就會變得這麽貴呢？”
本想花點用不掉的硬幣的一夜看著頭上戴著呱太發箍興高采烈的多莉，有點不大情願的從錢包裏掏出了一張野口英世（一千日元）。
“那孩子高興不就好了？而且也不是很貴啊？”伸出手，代替騰不出手的一夜接過找回的一顆100日元的硬幣，放進一夜的兜裏。
“小祈，要知道世間物價可是不能用你的那套女王消費觀來看待的。一張英世可是可以讓一位窮學生吃飽一天的飯哦。”
想了想當麻的那張衰臉，如果讓他知道他一天的飯費就拿來買這種東西了，那貨估計會絕望的當街跳起街舞。
“就算是我也會覺得有東西貴的哦，啊，走之前再給帆風買一個吧。那孩子應該也會高興的。”說著，小操祈從貨架上拿起了一個穿著遊樂園製服的綠油油呱太掛墜。
“你舉個例子？哇。。一千三百日元。。完全就是暴利啊。。”雖然這麽說，但一夜還是慷慨解囊的拿出了一張英世和三顆銀色硬幣。
“史迪特拉蒂瓦裏·安賽爾。”
——啪！
一夜一巴掌糊在自己臉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好像是個上億日元的小提琴吧？”
“對哦，而且還是好多餐廳的豪華甜點菜單鑰匙哦。”
捂著臉的一夜穿過手指縫看了眼小操祈的表情，居然還不是開玩笑。。
“。。。有足夠正當的理由再考慮一下吧，雖然不至於是財政危機的數目，但是也絕對不是可以買來隨便玩玩的東西。”
看著小操祈“嗯嗯~☆”的點著頭，一夜開始認真地擔心未來的家庭財政了。。
“啊！4D電影過山車！呐呐！小看、小操祈、一夜，我們去坐那個吧！”
頭上戴著呱太發箍的多莉無視身後警策“別亂跑啊！”的呼喊跑了過來，拽住了一夜和小操祈的衣角。
“可以啊~☆，小夜我們走吧~☆。”
一夜點點頭，錢的問題總會有辦法的，現在想得再多也沒用，反正亞雷斯塔老賊給錢一點也不手軟。
由於並不是休息日，排隊的人並不多，下一波應該就可以上車了。說起來四位雖然都還是學生的年紀，但實際上算得上是現役學生的隻有小操祈一個人，但是三個人還是不要臉的買了學生票。順帶一提，為了防止被警備員老師抓回學校，小操祈也專門換了休閑的夏日連衣裙才跑出來。
坐進‘魔法少女機動戰士加奈美’的主題過山車裏，過山車慢慢開進龐大的室內設施。一夜有點死魚眼的看著開場就用3D投影顯示在過山車上空的粉紅色眼睛，裙子上裝著噴射器的粉紅色雙馬尾少女揮著一根寶石一般的魔法棒指向前方，說著什麽“XXX怪人出現了！大家跟緊我！”之類的中二台詞。。如果是機動戰士*達的話倒還能稍微激動一點。。
不過，身後的多莉那可是相當的興奮啊，一邊伴隨著過山車尖叫著，一邊還喊著一些多半是絕招台詞一樣的東西。旁邊的警策已經徹底放棄了，反正大家都這樣了，你喊就喊吧。。
“小祈，你還好嗎？”
呼嘯的風聲和周圍玄彩紛呈的戰鬥音光效中，早就習慣了在天上飛來飛去的一夜看了看邊上安靜的有點嚇人的小操祈。看過了一小會還沒有響動，就戳了戳她的臉。
“。。。。。昏過去了？”
又戳了戳臉。
“。。。。。”
之後，一夜抱著昏過去的小操祈在其他乘客有點失禮的目光中離開了過山車。。
找了個樹蔭下的長椅讓小操祈躺在自己的他腿上，接過警策買的棒冰，放在小操祈的腦門上，小操祈凍的一個機靈睜開了眼。
“感覺如何？”
“。。這輩子不會再坐過山車了。。”
“唔。。。抱歉小操祈。。”
看著一臉歉意的低著頭的多莉，小操祈有點虛弱的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沒關係哦，你和看取同學先去玩吧~☆，我們休息一會再去找你們。”
看到一夜也點了點頭笑了笑，警策趴在多莉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多莉立刻就精神了起來，露出一臉‘我都懂了！’的表情，拉著警策急急忙忙的跑掉了，時不時還回頭看了一眼一夜他們。
“我覺得我猜到警策說的是什麽了。。。”
“好巧，我也是。”
兩個人相視一笑，小操祈示意一夜把棒冰給她，撕開包裝，小操祈就這樣躺在一夜大腿上，小口小口的舔著棒冰。
“待會去玩點比較和平的項目？”
“可以啊，難得來一次這裏。”
等棒冰吃完了，小操祈才算是完全恢複過來了。從一夜的腿上站起來，兩個人扔掉垃圾，來到了和平項目的第一站，鬼屋。
“小夜。。。這裏好像是。。號稱全亞洲恐怖力最強的頭號暴力項目哦？”
“小祈啊，你自己不都當過幽靈了嘛。。這些人造的還有什麽好怕的。”
“話是這麽說啦。。”
這麽說著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隨著人流來到了鬼屋門口。這個兩層樓高的建築，據說是從原本的地方醫院改建過來的，究其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學園都市建立前。。。好吧，實際上這也沒多少年。站在外麵還能聽到裏麵時不時傳出來的尖叫聲。
“嘛。。來都來了。。是吧？”
“唔。。。如果小夜無論如何都想進去的話。。”
“真的沒關係？”
“。。。啊！真是的！進就進啦！”
於是，小操祈就保持著無尾熊狀態，緊緊的鎖著一夜的手臂，進到了這座燈光陰暗的廢棄醫院裏。
整個設施內部的主要照明就隻有兩邊牆壁下方幾個青綠色的，不斷閃爍著的緊急出口指示燈。整個設施內都極為安靜，可能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技術將尖叫聲以外的遊客的聲音屏蔽掉了。所以自己的腳步聲，心跳聲，走路時衣服摩擦的聲音，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剛剛在建築物外麵的時候，還看不到窗戶裏都有什麽，但站在內側，就能透過窗戶看到外麵是一片陰暗荒蕪的廢墟景象。而且這個光效和場景清晰度讓人完全看不出這是屏幕的顯示，不得不說學園都市的科技真的是用在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轟！！
一聲驚雷伴隨著閃光一瞬間照亮了室內，小操祈被嚇的突然停下了腳步，拽住了正想往前走的一夜。
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她，兩個人在原地站了幾秒，卻什麽都沒有發生。鬆了口氣，空出左手撥了一下胸前被汗水打濕的長發，小操祈抬起頭擺出了一副充滿餘力的微笑。
“什麽嘛~，全世界最嚇人也就這種程度嘛~，也不過如。。”
——咣！
旁邊的病房門突然動了一下。
一夜感覺手臂上被鎖住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不少，甚至有些微微作痛。兩個人的目光立刻鎖定了身邊的這扇門，但又過了幾秒鍾，依舊一點變化都沒有。。
“那，那個，小夜，要不我們往前走吧？”
“同意。。”
——咣！
兩個人剛邁出一步，旁邊的房間門突然又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小操祈再一次被逼停腳步。
“。。。總之我們先往前走吧，不然永遠也出。。”
——咣！。。咣！咣！咣！。。。
不止剛剛這一個門，周圍的所有門都開始躁動，最後變成了宛如地震一般的不停晃動！突然，所有門的晃動聲戛然而止，一夜他們旁邊的這個門慢慢的打開了一個小縫，裏麵露出了一個閃爍著紅光的腐爛臉龐。直勾勾地盯著這邊。
“唔！反反正就是一一個小縫縫嘛！那個也不可能真的出來。。”
小小的門縫裏慢慢伸出了一隻腐爛的手，扒住門框，一點點把門拉開。
“！！！”
雖然看不見昏暗之中小操祈的臉色，但手臂上的力道明顯進一步增強，加快腳步，小操祈以不得了的氣勢拽住一夜，開始快步向前走。
“誒！等等！前麵是。。”
突然，天花板上麵垂下來一個幹枯的女性屍體，腦門正好貼在小操祈臉上！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小操祈立刻從包包裏掏出遙控器對著屍體模型一通狂按。
輕輕敲了一下小操祈的小腦袋，將手裏的遙控器沒收，放回她的包包裏。這個是道具還好，如果真的撞上工作人員了的話，怕不是直接被小操祈把大腦攪成一坨漿糊。。
“還能行嗎？實在不行就從中途退場出口。。”
“不行！本小姐可是被這種東西侮辱了哦！怎麽能在驚嚇力這麽低的地方就撤退！”
不知道是被打開了什麽開關似的，小操祈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拉著一夜的手臂，氣勢如虹的向前走去。之後，在數次被嚇得尖叫外加拿出遙控器一陣亂按，以及被一夜強行阻止對工作人員下手後，兩個人終於精疲力竭的走出了鬼屋。。
“。。。。怎麽說呢，好累啊。。”看著外麵依舊明媚的太陽，一夜感覺自己光忙著安撫和製止小操祈了，根本沒感覺到有什麽恐怖的。。
“是呢。。好累啊。。”
“我的主要疲勞來源是你啊。。”
總之，放棄了去尋找一些恐怖又或是刺激項目的一夜和小操祈坐上了最為樸實無華，但凡是遊樂園就會有的項目——摩天輪。
作為世界上最大的遊樂園，仿佛是理所當然一樣，這個摩天輪據說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畢竟是能夠建造出‘恩底彌翁’那樣的魔法建築物的城市，說實話已經進行過宇宙幾小時遊的一夜倒是對這個高度完全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不過真的好高啊！感覺好像從這裏就能看到我們的家了呢~☆。”
“好像還真的可以啊，往那邊看，那邊是學舍之園，那稍微往北一點。。嗯，那邊那片公寓樓應就是我們的家了吧。”
順著一夜的手指，能夠在遠方模糊的看到家周圍那片熟悉的地區。能看到一夜日常挑選食材的超市，和小操祈喜歡去的家邊咖啡廳。
用能力小小的做了下弊，這間本來能容下十人的遊覽艙裏現在就隻有一夜和小操祈兩個人。舒舒服服的坐在軟軟的靠椅上，透過窗戶眺望著第七學區的方向，小操祈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靠在一夜的身上。
時間已經接近晚飯的點兒了，從玻璃地板上已經能看到人流在逐漸聚集到被日光照耀的泛黃的美食街附近。接起警策打過來的電話，四個人約好半個小時後在美食街前集合。這會兒遊覽艙才剛剛開始往下移動，估計光是到地麵就需要十幾分鍾吧。小操祈放鬆身體，任憑自己的體重倒在一夜身上，一夜也輕輕抱住她柔軟的身體，臉頰靠在她金色的長發上。
“明天就是九月份的最後一天了啊，說起來沒什麽實幹呢。總感覺這段時間我們的生活一直都是在麻煩事之間才能夾雜進一點普普通通的日常。”
“沒辦法啊，小夜的吸引麻煩力實在是了不起哦~☆。”
“這能怪我嗎。。”
回想起自己變成天使的那天，回到過去的，這一生永遠比小操祈多的一天和小操祈永遠比自己多出的半年。一絲微微的恐懼，渴望，卻又是溫暖的情感五味雜陳的湧上心頭。抱住小操祈的手不禁又緊了緊。
“小夜？怎麽了？”
“嗯？啊，沒什麽，隻是我在想啊，如果下次我再變成天使的話該怎麽辦呢？之類的問題，上次是被迫發生的變化，不知道下次會不會是我主動變的呢？嘛，有沒有下次都不知道就是了。”
一根手指杵上一夜的臉蛋，為了不讓手指甲刮傷他還特地用的食指肚，把一夜的臉凹凹的按進去。
“可不許在想什麽變成天使的事情了哦！我可是為了救你半年都沒吃上蛋糕呢！再來一次絕對不要！”
“噗哈哈哈——，也是啊。說起來我們也隻是想要普普通通的舒心生活啊，那種生活裏根本就不需要天使嘛。”
“你明白就好~☆。”
摩天輪慢慢降到了地麵上，按了下遙控器讓大家忽視了為什麽遊覽艙裏隻有兩個人的事實，小操祈挽著一夜的胳臂，兩個人向美食街進發。
和在門口興奮的揮著手的多莉以及坐在椅子上一臉疲憊的警策匯合，四個人找了家看起來不錯的餐廳，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頓從性價比來說相當昂貴的遊樂園餐點。
夜幕逐漸降臨，對於遊樂園這種地方來說，夜晚就是第二個白晝。整個園區都張燈結彩的，LED散發出的華麗光芒充斥著所有的設施，中央大街的馬路上也開始進行夜間的彩燈車遊行。這裏仿佛和外麵就是兩個世界一般，沒有糾結的感情和充斥著鐵腥味的血與淚。仿佛這一切都與黑暗完全無緣。
但就算這樣，這裏也是學園都市的一部分，常年呆在暗部裏的一夜一到夜晚就總是不自覺地這麽想。雖然沒有說起來這麽漂亮，但是為了守護這和平的生活，哪怕隻能保護住自己最愛的這唯一一個人，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這一切都埋藏在一夜最深層的意識裏，就算是表層意識連接著的小操祈也不能輕易察覺到。但這仿佛是兩人的默契一般，不管這份心意在內心多麽深邃的地方，兩人都對對方的這種想法深信不疑。
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多莉還覺得稍稍有點遺憾，但身體的疲勞感總是能打消人的興致的，所以還是乖乖跟著一夜他們一起坐車回到了家裏。車上，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陷入熟睡的多莉，警策終於是鬆了口氣。
“謝謝，雖然挺累的，但今天多莉真的很開心呢。”
“事到如今還說什麽，保護這孩子是小操祈的願望，那就是我的願望。警策，你已經為她做的夠多了，接下來就是一起快樂生活的獎勵時間了。不要對這種生活有什麽不安，這才是你應得的。”
“嗯。。謝謝。。”
“希望明天也能是安寧的一天啊。”
摸了摸昏昏欲睡的小操祈的長發，在街邊路燈閃爍的照耀下，大家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