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看著點頭頂
從通道轉角觀察情況的濱麵,不禁睜大雙眼。
一開始聽到的是聲音。
嘎吱!如同玻璃龜裂時那種令人不舒服的聲音。
“那群人在幹嘛啊……”
試圖尋找空檔想逃走,但卻被電氣係能力者揪住脖子的黑夜,發出訝異的聲音。
那是將近二十名黑衣人,罔顧那群因為突然「現身」而嚇得目瞪口呆的機場職員,殺向禮服少女之後所發生的事。
那群黑衣人雙腳同時不聽使喚,跌在沾滿臘油的地板上,仿佛被透明鋼絲或某種陷阱給絆倒。
看似如此。
其實不然。
他們聽見幾聲呻吟,接著無法壓抑痛苦的人們發出更大聲的慘叫。所有人都按住腳下的皮鞋。更正確的說法,是雙手按住皮鞋前端。
仿佛就像-——
所有人的腳趾突然被整個折斷般的騷動。
仿佛以禮服少女為中心,引爆了看不見的爆炸,站在爆炸範圍內的所有人,雙腳全都遭到傷害。
濱麵發出疑惑的聲音。
“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噓。她好像正用法文喃喃自語些什麽耶。”
禮服少女獨自站在一群倒臥在地的男人中間,確實在低聲說些什麽。
“……南瓜馬車的老婆婆。請助可憐的灰姑娘(drillon)一臂之力吧。請再給我一個玻璃鞋的考驗,直到那群傲慢而說謊的挑戰者全部垂下頭為止。”
“那姑娘,是自我暗示型的「原石」?”
番外個體正在擅自歸納結論,但濱麵卻感受到某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她身上沒有學園都市能力開發的氣息。不僅如此,卻還能看得出她在遵循某種既定的法則。
那就是魔法師。
格雷姆林。
自稱為灰姑娘,使用另一個世界的法則。
為了個人目的,不惜拿出無線電探空儀要塞的人。
番外個體語氣冷淡地,向倒抽一口氣的濱麵發問:
“要怎麽辦?”
“我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方法。這麽一來,我也掌握不住安全地帶的條件是什麽。所以現在靠近她並非上策……反之,要找出不用靠近她也能攻擊的手段,才是比較聰明的做法。”
“可是,禦阪倒是知道一些就算從遠距離攻擊,也完全不能放心的人就是啦。”
被說到的人,一方通行在中央大廳的天花板附近……緊貼在由好幾根鋼骨組合成的地方。
他在觀察狀況。
【……以那個女的為中心,所有站著的人都遭到攻擊?不對,攻擊並沒有影響到躲在遠處柱子後麵的無能力者和第三位。單純隻是距離關係?】
從平麵地圖來看,一方通行的位置比當麻他們更接近灰姑娘。但是這個中央大廳高度也相當寬廣。因為有將近三層樓高度,以立體的概念來思考,距離反而更遠。
僅用了一次魔法。
以灰姑娘為中心,向四麵八方釋放出去的攻擊,立刻決定了形勢。
所有黑衣人都按著腳蹲在地上。
雖然看不見攻擊的具體效果,但是灰姑娘卻自己開口了。
“警告。”
這句法文似乎是對當麻說的,但是當麻卻根本無法理解她所說的話。
“這就是隻容許我雙腳的尺寸,二十二點五厘米的術式。若比上述長度更小,就強行拉開骨骼重新調整;若比上述長度更大,就切斷腳趾重新調整。”
“……”
已經用不著去想象那群黑衣人到底是怎麽了。
“這隻是警告。剛才我隻扯斷他們的腳趾關節就收手了,好戲接下來才要上場。你們決定怎麽辦?是不再插手幹擾我們格雷姆林,還是讓我再拿走一些更實在的擔保?”
當麻聽了身旁美琴的翻譯後,臉色終於變得鐵青。
所謂的擔保,恐怕就是所有跟格雷姆林作對之人的腳趾。
【……問題是,需要什麽條件才能發動玻璃鞋?】
一方通行開始思考對策的可行性。
【如果是透過地板傳播,以爆炸性方式擴散開來的某種東西,隻要擊潰它就行了。但對方用的是魔法。如果她可以像詛咒稻草人,不在乎距離和能量方向,「隻要有雙腳」就能攻擊,對付起來會很棘手啊。】
攻擊不需要傳播介質,不久之前他還對這種意見嗤之以鼻,現在卻再也笑不出來。
而且麵對來路不明的攻擊,也無法保證需要明確數值才能操縱的矢量操作,是否能對她產生作用。
“嘁,煩人的東西。”
——
數公裏的開闊草皮,以及如同用膠帶撕除掉綠草般,漫長延伸的灰色飛機跑道。一個年約十二歲的少女,正走在其中一條無數縱橫交錯的柏油跑道上。當然了,這並不是一般人能獲準任意進出之地。
她一手拿著手機,正在跟某處聯絡。
“嗯,嗯。我想是有點困難吧。你就假裝聽不懂法文,隨便爭取一點時間。倒在那邊的那群笨蛋,也是為了那個目的而找來的,所以我並不期待他們能獲勝。那個負責翻譯的國中生,你隻要假裝因為太激動而無法溝通就好了。”
但話說回來,真沒想到才一擊就全軍覆沒……她如此說著,並走向跑道的角落。
她的目標並非大型客機。
“所以才說很困難啊。濱麵他們開始用滅火器改造的壓縮瓦斯槍發動攻擊了?沒用沒用,反正她一定會以近乎怪物的速度躲開吧。對手在灰姑娘的故事中加上宗教性的概念,並轉化為攻擊術式。那則童話可是在不懂跳舞的女孩身上,注入了足以使早已習慣晚宴的王子,都大為感歎的舞技啊。就算集束炸彈掉在她附近,她也一定能輕鬆自如地閃躲啦。”
在航廈中看到時,她原以為可以輕鬆地走到,但實際上走了走,才發現規模比想象中還要大上許多。
芭德薇內心感到沮喪煩躁,同時對手機說道:
“她原本就是專門用來對付幻想殺手的戰力。再怎麽說,打斷別人雙腿加上高速戰鬥,也未免太露骨了。你生還的事實,已經在前幾天的無線電探空儀要塞事件中獲得確認。這麽一來,格雷姆林也就認定你是他們的天敵。你的右手是一張強力王牌,但如果打不到對方就沒意義了。隻要擁有光靠肉眼就能閃避子彈這種程度的運動能力,以對策來說還算過得去。”
芭德薇停終於下腳步。
“沒錯。所以你盡量爭取時間,別想打倒她。一旦踏進她的攻擊範圍,你會遭到反擊。不是被折斷腳趾,就是被凝聚全身重量的右拳打碎頰骨。不管是哪種下場,那種滋味你都不會想嚐到的。”
芭德薇抬頭看著機場上空,隱隱約約接近的白線。
在那裏的是……
“這是我所引發的遊戲。我多少也想過善後方法。”
——
咚!咚!如同敲擊太鼓般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撼動當麻的耳朵。
間隔大約五到十秒一次。
原因是人在七十米前方通道轉角的濱麵他們,這會兒正用臨場製作的瓦斯槍,對著灰姑娘射擊。
雖說是瓦斯槍,但也隻不過是固定住四瓶大型滅火器,然後用鋼管固定住噴嘴的前端。安裝在鋼管裏的,是有鐵釘貫穿其中的軟木。軟木彈會以時速兩百三十公裏的速度劃破空氣,因此如果直接擊中,鐵釘前端將會刺穿手腳的骨骼,擁有將骨骼如同玻璃般擊碎的力量。他們將那個武器當成拋棄式火箭筒來運用。
然而。
“感謝您,老婆婆。”
他們無法擊潰灰姑娘清澈嘹亮的歌聲。
連一發都打不中。
“謝謝您讓我和王子共舞,一同度過美好的時光。閃爍光芒的禮服與玻璃鞋。您賜予我的一身華服,鼓勵了怯懦的我。讓我成為優雅完美的一夜公主。”
喀喀喀喀喀!
高跟鞋的腳跟,響起了近似電動縫紉機的聲音,快到令人眼花繚亂。
她的眼神對上了當麻的眼睛。
不,不僅如此。灰姑娘閃避飛空而來的武器,如行雲流水般接近當麻。
狀況改變了。
現在的事態,已經無法光靠談判來爭取時間。
“唔!”
當麻立刻舉起右拳擺出架勢,然而時間鐵定不夠。
兩條纖細的手臂架住當麻的右手,高跟鞋更是插進當麻雙腿之間。為了逃離這股劇痛,當麻的身體自然移動。身體扭動旋轉。簡直就像跳社交舞時,讓舞伴帶領著自己跳舞。
正巧,也擋住了濱麵他們射擊的路線。
“南瓜馬車的老婆婆。”
灰姑娘一隻手穿過當麻的腋下,將手掌朝向因驚訝而戛然停止動作的濱麵。
“請您快點給我馬車,比一夜美夢清醒的速度更快、更快。請快點讓南瓜馬車奔馳吧。”
轟!一道衝擊波穿越。
就好像肉眼看不見的汽車疾駛而過。或許是對地麵的直線狀裂痕產生了危機感,濱麵他們連忙翻身躍入通道的轉角,就在這一瞬間,轉角附近的牆壁整片粉碎了。
“混賬!”
人就在附近的美琴,瀏海釋放出火花。
但是灰姑娘仍舊緊架著被她逮住的當麻手臂,先是揮動他的手臂,接著再將手當成擋箭牌。美琴原有的性能被盾牌給封鎖了。
“南瓜馬車的老婆婆。”
她橫掃當麻的雙腳,連帶將美琴拖下水,一口氣壓倒在地板上。
隻有壓在兩人身上的灰姑娘令人憐愛的歌聲,回蕩在整個中央大廳。
擊潰雙腳的一擊。
接著必將發生一場魔法引起的新爆炸。
“請賜給我玻璃鞋吧。距離五百,人數無限製。請賜給我一個讓不誠實的騙子全部垂下頭去,嚴正而冷酷的玻璃鞋考驗。”
“又是剛才的魔法……!?”
仰臥在地的當麻,這時看見了。
緊貼在天花板附近鋼骨上的一方通行。
【……她發現伏兵了!所以才會用距離這麽大的設定……!】
一方通行的「反射」,無法擔保能對付這樣的對手。
未知數。
接著,除了右手之外,並無明顯防備的當麻陷入絕望。
太天真了。
試圖引出敵人的不僅當麻他們。灰姑娘注意到了陷阱,卻刻意決定直接從中央突破,以一口氣排除危險分子。
魔法的衝擊即將到來!
最先注意到「那個」的,是仰視著上空的當麻。
有什麽,很小的……不對,並不小,總之以及其異常甚至恐怖的速度……
——轟隆!
釋放出完全不像是玻璃破裂的聲音,覆蓋整麵牆的透明玻璃窗一口氣碎裂。光是高度就超過三層樓,左右長度超過三百米的強化玻璃窗,全數應聲粉碎。
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灰姑娘本能性的轉過身,想要確認發生了什麽,然而視野的全部已經被一片發亮的潔白覆蓋。
——砰!!!!伴隨炮彈命中般的巨響,身著華麗禮服的灰姑娘,整個身子完全撾了進去,呈「く」字形撞碎了旁邊的免稅店,被埋進了貨架裏。
剛剛撞飛她的「某個東西」也滾落在一旁。然後……
“疼疼疼疼……”
「那個東西」,銀發的少年,一手按著自己的腰,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各個關節,感受著關節們發出的不妙聲響。
“十,十神!?”
就在剛剛,轟碎玻璃,將即將對所有人將軍的灰姑娘撞飛的家夥,十神一夜,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又突然捂住自己的腰,好像拉著傷口似的。
“嗷疼疼疼……下次不直接從2000米高,正在亞音速降落的飛機上直接玩無繩蹦極了……話說敵人呢?”
一夜左右張望了一下,直到看到當麻指向他身後的手指。
回過頭,那裏是一間已經幾近坍塌的免稅店,被無數化妝品貨架淹沒的大坑中央,好像埋著什麽東西?
嗚哇,是鼻子被撞歪的北歐少女誒,太暴力了……話說這些化妝品不會要賠吧?
或許是拜灰姑娘的術式被強製解除所賜,那群黑衣人的呻吟和慘叫也停止了。
“十神……那家夥……不會被撞死了吧?還想著靠她找到格雷姆林的藏身處和計劃,現在叫救護車還來得及嗎……?”
指了指被撞碎的承重牆,當麻坐起身。
“貌似還不用叫救護車。你先滾遠點,右手有點礙事。”
“誒!?等……!!?”
全身剛放鬆下來的當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夜像是拎起後頸毛皮的貓咪一樣,一甩手扔到美琴那邊,順勢撲倒了嗶哩嗶哩小姐。
“嗚啊!?喂!你幹啥!?”
“不是我的問題吧!?”
不管在後麵吹夫妻相聲的兩個笨蛋,一夜的目光重新返回受災甚重的免稅店。從那一堆化妝品盒子之間,破土伸出了一隻手。
“……開玩笑的吧,再怎麽說我也是帶著七八百公裏的時速和熱乎勁撞到臉上的啊…”
有點糟糕,本來害怕墜落會把七夜和槍弄壞,就沒帶在身上,但麵前的敵人貌似比想象中的更加皮實……
一夜活動了一下手腕,雙腳開立,調整呼吸。
鼻子被撞歪,滿臉鮮血的灰姑娘,從一堆被擠爆噴了滿地的化妝品之間站起身,藍色的眼眸緊緊盯著剛剛到場的一夜。
嘴唇輕啟,開始訴說,不,歌唱。
“南瓜馬車的老婆婆,請賜給我玻璃鞋的考驗吧。請將任性而不誠實的母親跟姐姐,全推下絕望的深淵。請賜給我一個……”
一發刺拳已經到達麵前!
腳下的水晶鞋與地麵擦出火花,灰姑娘立刻後撤拉開距離,接踵而來的拳擊卻如同自動製導的智能子彈,以比子彈更快,更強的殺傷力劃過她的發梢。
拳壓擾亂了鼻息,強行中斷了詠唱。規避的動作宛如優美的舞姿,灰姑娘旋轉著後撤身,同時試圖抓住轟擊過來的拳頭。前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年完全不給她這個機會,以更快的速度橫掃一腳。
雙腳輪流化作支點,像是花樣滑冰一樣,兩腿的旋轉差之毫厘錯開踢擊的軌跡。
“感謝您,老婆婆。謝謝您讓我和王子共舞,一同度過美好的時光。閃爍光芒的禮服與玻璃鞋。您賜予我的一身華服,鼓勵了怯懦的我。讓我成為優雅完美的一夜公主。”
不再是優雅的歌聲,語速變得湍急,但隨著術式的發動,灰姑娘腳下的舞步變得更加快速,盡管如此,卻完全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力量的差距太大了。
掃向臉龐的踢擊被小臂不痛不癢的格擋,試圖絆倒對方而伸出的腳像是踢在鐵柱子上。從正麵隨意靠近他的後果,就是雨點般的拳頭打穿了剛剛還在灰姑娘身後的電子展覽板。
想要繞到背後進行擒拿,在高跟鞋的火花繞過半圈之前,少年橫掃過來的拳擊如同海麵上預兆一般的微波,緊接著,是巨浪衝擊般的下劈,大廳的大理石地板瞬間如同被拆遷重錘全力撞擊了一般,爆開無數碎石與蜘蛛網狀的下沉。
“怎麽了?不是要與王子共舞嗎?這樣可得不到王子的讚賞哦?”
“嘁!”
傳入耳中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挑逗,但麵前少年的眼中,仿佛逸散著光芒。並非是實際的光輪,而是一種被肉食動物盯上的食草動物本能的警告。
那個目光,要咬斷自己的喉嚨!
但是,與目光相反,少年的動作停下來了。
不對,與其說是停下來,不如說隻是腳下的動作停止了。開立雙腿的上盤,一夜的雙手以極為勻稱的速度,劃過流暢的軌跡,宛如於空中盤旋的懸河。
“果然還是得靠這個,靠蠻力還是解決不了問題。”
動作變了。
就像是踢踏舞於芭蕾的區別,二者的側重不同,但隨便找一個路人去問,孰放蕩孰高雅,一眼就能辨明。
層層透明薄膜堆疊縫製的禮服,淡藍色的裙擺在微微搖擺。
不是拳壓與速度產生的暴風,而是將周圍的整個空間化作一體,順應著原本應該有的方向,在其中加入自己的意誌,誘導著大氣的流向。
灰姑娘的視線一瞬間從一夜身上轉向了他身後的當麻。
目的是讓幻想殺手無力化,如果能達成這個目的的話……
“在舞會之中,牽著一位男士的手,卻將視線投向另一位男士,是不是太失禮了?”
仿佛帶有重量般的壓迫,迫使灰姑娘的視線重新回到一夜身上,水晶鞋,微微後退了一步。
“你不來嗎?那我就領舞了。”
流動,聚集向了一處。
不知為何,灰姑娘突然產生了這種想法。
“「鋼鐵洪流」。”
在聽清少年說了什麽之前,衝擊抵達。
台風地震,一切自然災害所能卷起的海嘯,仿佛集中在了一點。穿透性的衝擊,震撼了五髒六腑,讓鮮血胃液與膽汁溶解在唾液中一同湧出口腔。
眼前一片花白,大腦嗡嗡作響,甚至感覺不到腹部的痛苦。
灰姑娘,鑲嵌在了百米開外,整個機場大廳的承重牆裏。與她原本的位置之間,留下了一道恐怖的路徑,無論是防彈玻璃的隔離板,還是金屬貨架,又或是鋼筋水泥的牆壁,都被單純的衝擊撕碎,留下猙獰的斷口。
體內在大出血,讓原本就雪白的肌膚變得更加蒼白,胸腹的肋骨完全凹進去,透出粉碎之後的紫紅色。
碧藍的雙眼向上翻過去,童話之中的一夜公主,被自己追不上的舞步粉碎了意識。
大步走到她身旁的少年,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撕碎了她的禮服。扔給一臉無趣,從油罐車——她準備的秘密武器上下來的芭德薇。
“還沒殺,治愈魔法什麽的,總能用吧?”
“就這麽把戰利品扔給我了?”
小小的身軀接住近似發育完全的少女,也隻是踉蹌了一下,看來她的身體也是通過術式強化過的。
“怎麽從魔法師嘴裏問出情報,你應該比我拿手吧?而且我還有其他要處理的事。”
一夜揮揮手,朝著剛剛自己撞碎的玻璃牆走去。
“誒?十神,你不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聽到當麻的疑問,一夜回過頭,大拇指指了指外麵的機場。
“我可是學園都市官方派來的援助,和你們能一樣嗎?還有,我建議你們快溜,不然在格雷姆林跑出來之前,你們都得先和警察叔叔們玩追逐戰了。”
當麻最一開始還沒搞清楚一夜在說什麽,直到他看到芭德薇掏出一根魔杖,指向一直被人忽視的公文包。
——
“籲……籲!”
濱麵仕上在被砸得亂七八糟的國際機場前,手扶著道路標號杆,氣喘籲籲地喘著氣。他剛逃離機場。幸虧剛剛炮彈亂飛一般的騷動和一下實際的爆炸,讓將近兩萬名旅客和職員全都逃到機場外避難,連帶造成相當程度的混亂,因此沒有人追究四處奔逃的他。
他不時看見幾個穿著禮服的人,大概是那些引發這場爆炸的少女手下。
他們應該早就四處散逃走了,但卻不同於濱麵,即使在這種狀況下,他們還能確實無誤地混入「他人」之中,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可惡,可惡!這下子搞不清到底誰才是恐怖分子啊!畢竟我們造成了實際的傷害!公文包不是也一起被炸掉了?”
“我不是政府的人,所以才能毫不在乎地說這種話。那女人讓我感受到一股與我不同的「黑暗」氣息。”
黑夜海鳥不耐煩地說著,回頭望向國際機場。
“倒是你到底想逃多遠啊?”
“逃到不會引起警方懷疑的地方。”
濱麵喘著氣,慢慢緩解自己肺部的灼熱感。
“現在才終於突破第一道關卡,但格雷姆林卻還是毫無行動。這麽一來,在阻止他們行動前,萬一跟警察發生摩擦就糟了。不過警察應該是站在取締他們的那邊吧?”
“幫自己找借口,跟自賣自誇同樣讓人聽不下去啊。”
濱麵沒理會出言譏諷的黑夜,擦去臉上的汗水。
“總之,如果芭德薇從灰姑娘那裏問出什麽,應該會用手機聯絡吧。在她聯絡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找地方躲起來比較好。”
“啊,是嗎?對了……”
黑夜扯了扯濱麵的衣角,以惹人憐愛的表情抬起頭……才怪嘞,以極度邪惡的笑容抬起頭。
“什麽啦!”
“……我從剛才就沒看見番外個體,如果在那群混雜的人群中走散了,你不覺得會演變成很有趣的事態?主要是在我逆轉情勢這方麵。”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濱麵以愛德華·蒙克的·名畫「呐喊」中的姿勢,發出如女孩般的慘叫時。
“……你在這種地方叫什麽啊?”
從旁邊以日文不留情麵吐槽的人,是刺蝟頭的上條當麻。
這次,黑夜真的以惹人憐愛的表情抬起頭了。
——
一架黑色的流線型飛機停在了國際機場相對偏僻的一條跑道上,相當遠離航站樓。
懶得自己走路的一夜,隨手掰開了一輛沒拔鑰匙的運行李車車門,脫離掉後行李架,慢慢悠悠的開到這架飛機旁。
下車衝著駕駛室揮揮手,飛機的後機艙貨門打開。
腳底踩出鋼鐵接觸鞋底的聲音,一夜拍了拍貨艙裏除了大堆的彈藥外,僅僅布置的兩張椅子的其中一張。
“Hello,你還好嗎?”
坐在椅子上,迄今為止還沒解開安全帶,耷拉著腦袋的雙馬尾少女,機械般咯噔咯噔抬起頭,疲憊到微微凹陷的眼珠向上旋轉,看著一夜的臉。
衣服有點淩亂,多半是之前一夜無傘跳傘是打開艙門的狂風搞得。
順帶一提,她座位附近的氣味並不好聞。
七千公裏的時速,快把她的胃袋甩出來了。
“……讓我去賓館洗個澡,換身衣服,吃點東西…”
雖說大部分嘔吐物都進袋子了,但看取的少女心應該受不了自己衣服上沾著的那點臭味吧。一夜沒轍的歎了口氣,雖說時間並不寬裕,但目前事態發展不太明朗,稍微擠出一點時間調整狀態也沒什麽不好的。
“行吧,收拾行李,記得把你的垃圾也帶上。”
看取點點頭,手指顫悠的解開安全帶。心裏已經開始隱隱約約的後悔跟過來了。
“……對了,回去的時候,能……”
“不能,本來就沒有固定返回時間,隻能坐可以隨意安排的這架飛機。”
看取,真的後悔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