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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風雲(上)

  辰學院的食堂建的也和普通學校的不同,寬敞的大廳,四周擺著不同式樣的長桌,桌上分區擺著不同風格的飯菜,有西式的牛排沙拉,有中式的套餐,有日式的飯團刺身,還有聞名世界的法式大餐,冷熱開胃頭盤,主菜,甜品,賣相就不亞於專業的法式餐廳。傅殘陽還在精美的餐具中看到了著名的法式煎鵝肝。


  就餐的席位也設計的頗有情調。


  幾張白色的桌椅映襯在地中海的壁畫下麵,銀色的沙灘,飛翔的海鳥,碧波的大海,對麵的“波特農神殿”神秘而古典,就連餐桌上看似隨意擺放著的酒瓶與畫冊仿佛都訴說著古老的希臘文明。


  咖啡色圓桌配上鎏金藤枝鑲嵌的小椅,頭頂楓栗樹葉狀的吊燈散發出幽暗的光輝,照應在牆壁上幾處臨摹盧浮宮的裝飾壁畫,和桌上的鵝肝醬煎鮮貝一同散發出法式的古典浪漫。


  散發著和服豔麗顏色的沙發後麵一幅代表德川幕府時代的錦繪,白扇倒懸,浮雲間皚皚白雪的富士山讓人想起神戶四月滿樹爛漫,如雲似霞的櫻花。側麵的黑色□□莊重而崇高,同桌麵篆刻的櫻花圖案象征著神聖的武士道精神。


  餐廳是自助式的,高品位的服務,入場費自然也是不菲的。傅殘陽問了方哲一句,方哲說出的價格讓墨言咂舌,一頓飯一千零五十大洋,嘖嘖!

  摸摸兜裏師父給的零用錢,墨言覺得囊中羞澀,雖說出了逆風的夜衛會有不菲的收入,可那要等一個月以後。站在繳費機前,墨言一臉尷尬,這叫他怎麽和少爺一起進去。


  傅殘陽和方哲已經走進去幾步,發現墨言沒跟上,回頭一看,他傻傻地站在入口,臉上就差用黑筆寫上我沒錢的字樣了。


  方哲真是一個好孩子,走回來手一揚,付費機鐺地一聲變成了綠色,“我請。”


  墨言感謝地點頭,“謝謝!”


  “方哲,我們坐在這裏怎麽樣?”,傅殘陽指指靠窗的一張空桌提議。方哲望著桌子上花瓶裏醒目的六隻黑玫瑰,不禁擔心起來,想阻止傅殘陽已經來不及了,傅殘陽已經在那裏坐定,還衝他招手,示意他快點過去。


  琳琅滿目的食物,墨言似乎不太感興趣,隻隨便拿了幾樣,卻在放餐具的地方停留了很久。找到傅殘陽他們的時候,方哲他們正在說話。


  “殘陽,我們不適合坐在這裏。”,左顧右看,方哲明顯不安。


  “為什麽不好,我覺得這挺好的,能看到外麵還能觀察到大半個餐廳。”


  “是這個。”,方哲指了指黑玫瑰,“你沒發現每張桌子上都有這個嗎?”


  傅殘陽四處張望,確如方哲所言,隻是每張桌的數量不盡相同。


  “黑玫瑰的數量代表著地位不同,數量越多,地位越高。每個來餐廳的人,都要按自己父輩在慕辰的地位高低選擇自己能坐的位置。我的父親隻是一名堂主,最多可以坐在有四隻黑玫瑰的座位。


  “是學院規定的?”,有教無類,是辰學院的院訓,把這四個字再深地雕刻進石碑又有什麽用?傅殘陽譏笑。


  “不是。是學生之間的潛規則。做錯了是要惹麻煩的。”


  “你怕了?”


  “你才怕了那?我是擔心你第一天來上學就惹事,回家沒辦法交代。”,方哲把頭一扭,好心沒好報,哼!

  “那就行了,吃飯。”


  這時方哲才發現坐下好一會的墨言麵前並排擺了一大把叉子,吃的卻少的可憐,不禁好奇心大起。


  “嗬,墨言你拿這麽多餐具幹什麽?”,方哲說著拿起其中的一把,仔細地查看,似乎想找出它們的特別之處。


  “你幹什麽?”,傅殘陽剛想吃一塊牛排,東西還沒到嘴就被墨言眼疾手快搶過去,一口吃掉,然後還非常善解人意地給傅殘陽換一把新的叉子。


  算了,懶得理他,傅殘陽換了一塊芒果沙拉,不想還是在進嘴前被墨言搶去,還是一口吃掉,還是把新的叉子放到自己的手邊。


  再換魚子壽司,還是被搶的命運,傅殘陽看墨言的眼睛都能殺人了,墨言倒挺坦然,依舊遞上幹淨的叉子。


  這不是給殘陽提供打人的工具嗎?方哲暗罵墨言傻,率先搶過叉子,“殘陽!”


  傅殘陽甩來方哲勸阻的手,一副我和你沒完的架勢,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無奈地泄氣,“喜歡吃,吃個夠吧!”


  傅殘陽的餐盤被推到了墨言麵前。


  他應該是在為自己試毒吧!雖然以前傅天不曾告訴傅殘陽,傅殘陽小小的頭腦還是知道讓他吃便當的原因是怕有人下毒。自己說不要再吃便當,他就被父親派來充當活人試毒機器,生命的價值僅僅是為了別人安全的一餐,如此廉價!


  看著墨言毫不猶豫地吃著盤子裏的東西,傅殘陽竟有點可憐他,同情他。


  墨言挑著盤子裏的種類,每一種隻吃一口,吃過就換一把新的叉子,如此怪異的行為,方哲看看若無其事的傅殘陽,對墨言和傅殘陽的關係有了新的認識,但他沒做任何表示。


  都吃過一遍,墨言把盤子恭敬地放回傅殘陽麵前,叉子自然地擺在傅殘陽觸手可及的位置。


  “不吃了?”


  “嗯!”


  三個人都不再說話,餐桌的氣氛沉重下來。直到一個不明飛行物橫砸過來,它似乎長了眼睛,瞄準了傅殘陽的麵門。


  三人都低頭吃飯,誰都沒注意,周圍留意到的女生不禁為傅殘陽驚呼出聲;“啊!”


  “啪!”,墨言本能地抬手,迎頭撞上,原來那是一個籃球。在一片喝彩聲中,墨言手腕旋轉,漂亮地把籃球收到胸前,然後往地上一拍,籃球彈起,修長的五指在上方抓住,籃球就像黏在他的掌心一般懸在空中。


  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如雲中漫步,流暢飄逸,霎時鎮住了全場,幾秒鍾後,女生花癡的喊叫才震耳欲聾地響起。


  從來訓練再好也是自己的本分,從沒有人為自己喝過彩,原來驕傲,自豪,光榮是這樣的感覺!嘴角上揚,墨言不由地笑起來,笑容明朗而幹淨,讓人似乎看到秋高氣爽的蔚藍天色,地中海銀色海灘上耀眼的陽光。


  “你們是誰?敢坐在這裏”,穿著白色運動裝的少年走過來,年輕的臉就顯示出非凡的俊朗,隻是向上挑起的眼睛,似乎永遠不平視任何人。他指指地上的六隻黑玫瑰,多看了墨言幾眼。


  傅殘陽重新坐回位置,看都沒看少年一眼。


  “虎哥,那個是方哲,他平時也就是四朵的水平。”,少年身後一名小弟,用眼睛點點了方哲。


  虎哥,是蔣哥走後又一位辰學院的風雲人物,學院所有父輩地位崇高的人組建了一個蒼鷹黨,他當選了會長,對能坐上六隻黑玫瑰的人都認識。說來也巧,傅殘陽選的這張桌子正是虎哥往日的專席,今天虎哥體育課打籃球忘了時間,來的晚了,要不也不會被傅殘陽他們占去。


  虎哥看看方哲又盯上了傅殘陽,一看他們的站位也很容易知道,傅殘陽才是他們三人的首領。


  “你是新來的吧?你有什麽資格坐在這張桌子上?說出你父親的職位,要是符合要求,我不介意把位置讓給你。”,虎哥也是新轉來的學生,還是在傅殘陽離開的時間轉來的,所以他對傅殘陽是一點了解都沒有,更沒把傅殘陽和那個被傳的沸沸揚揚據說背景極大的學生聯係在一起。


  “是你規定父輩地位高的人才有資格坐這張桌子的?”,傅殘陽挑著眼皮,懶散地瞄著虎哥。


  “我就坐了,你能怎樣樣?”


  虎哥一笑,“既然你這樣說,那就別怪虎哥教教你在這裏生存的道理。沒有背景,你夾著尾巴做人,守規矩,孝敬前輩,不會有人找你麻煩,也能給你的家裏省些心。要是想囂張,怕是要被人教訓的。”


  虎哥一個眼神,不知道從那裏跑出來二十幾個男同學,圍住傅殘陽三個人。


  墨言自然地站到傅殘陽的斜前方,隱隱把傅殘陽保護起來,這二十幾個人墨言還真不放在眼裏,說白了他們充其量算是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公子哥。


  方哲像上一次樣站在傅殘陽這麵,傅殘陽去把他推開,對虎哥說:“放我的朋友走,不管他的事。”


  早就明白方哲對自己的兄弟之義,從獲知方哲冒死告訴父親事情的真相,還自己清白開始,傅殘陽就把他當做了朋友。不是不想和朋友一起並肩作戰,也不是不相信兄弟的能力。


  讓武哥打聽過方哲家裏的情況,知道他家教森嚴,方堂主一氣之下能打殘他的手臂。不知道上次為了自己他付出了怎麽的代價。不想他再受自己的連累,自己不怕回家,可他該如何向方堂主交代此事。


  “他?”,虎哥挑釁,“你自己打贏我的這些人,他就可以走,你也可以走,要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他”


  “聽清楚是你自己打贏我所有人。”


  墨言表演了一下,虎哥覺得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看到他沉穩地麵對被包圍的境遇,就更顧忌他了。所以設計讓傅殘陽一個人出戰。


  “行!”


  墨言動容,側回身,似要說什麽。


  “我不需要你,站一邊去,害了方哲我絕不會放過你。”


  環視周圍,再次估計那些人的實力,墨言覺得小少爺應該能應付,默默退到了一側。


  傅殘陽拍拍方哲的肩膀,安心吧,這可是對方要求的,你就等著為我的勝利歡呼吧!

  清場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完成,餐廳裏隻剩下傅殘陽他們還有虎哥的人,其他人都聚集在落地玻璃牆的外麵,翹首企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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