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給你
“給你兩條路,一條,報出你體能的成績。一條,三十六粒花生,三十六下電棍。自己選吧!”
墨言抖抖身子,低頭輕聲說,“電棍!”,夜衛的身體資料不能外泄,教父大人沒把自己的資料給頭,墨言斷然不能自己說出來。再者,這是那裏,頭又是誰,有什麽背景,與慕辰是敵是友?蚩尤之行一向神秘,除了勳章和學到的本事,其他都是三緘其口。
“有種!”,頭豎起了大拇指,“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你自己說嗎?”
墨言扶著腹部,他試圖坐起來,說,“您怕我不盡全力,得到的數據並不真實。”
“賓果!那你有知道我為什麽找你麻煩嗎?”
“因為墨言拒絕告訴您我的成績,您說過,在這座島上您說的算,您是頭,墨言違抗您的命令,挑戰了您的權威,所以墨言該罰!”
“聰明!”
頭很久沒有如此喜歡一個孩子,真想好好栽培栽培他,不出十年,如此心性,如此剛強,如此聰慧,他一定能成為業內出色的阿修羅!不用想,不用猜,甚至都不用考,頭敢打賭墨言的各項成績一定很好,好到讓他吃驚的地步。
“這麽明白,還不打算告訴我你的成績嗎?你要知道,我有很多種方法和你玩。比如,讓穆殘陽來跑幾圈,我覺得他的成績可能也有水分。你陪我在這裏監督,可好?”,頭盯著墨言,看驚慌在他眼中一閃即逝,頭還來及偷笑,就被墨言問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頭,是軍人吧!”
“嗯?”
“軍人應該賞罰分明,我想頭深知其中的道理。不會平白無故懲罰什麽人。墨言的錯,墨言能一力承擔。”
“哈哈!”,頭真是太喜歡這小子。
“小子,拿話堵我是不?就穆殘陽那樣的,你覺得會缺變成我砧板上肉的機會嗎?。”
“教官,您是這裏的頭,可墨言除了這裏還有外麵的世界,我們是要離開的,所以,我不能告訴你,還是那句話,你要數據可以考我,至於我用不用全力,那是我的自由。”
外麵的世界?頭一愣神。外麵的世界,很久沒有人同他說這個詞了,小島不是與世隔絕,但頭自己把自己“禁足”在了這裏,心靈的禁地被這個簡單的詞語觸動,頭放下電棍,貼著墨言席地而坐,語氣平和地說:
“聰敏的小子,這座島原本是沒有名字的,因為我的存在而被外界稱為生死島,也有人叫他極限島。我覺得極限島更貼切一些,你知道是為什麽嗎?答的好有獎。”,頭找找手,場邊上他的勤務兵幾步跑過來,頭貼著他的耳邊吩咐了幾句。
“嗯——不知道。”,胃像是被人塞進了攪拌機,翻江倒海地疼,墨言應對絞痛還來不及,那裏有精力去思考頭這麽無聊的問題。
“嗬!”,頭有點小驚訝,“看你一再忍著穆殘陽那小子,還以為你是泥做的人。沒想到這電棍一離手,你小子還敢和我耍脾氣了。快點回答,否則獎沒有,我還要罰。”,拾起電棍,頭在手裏把玩,開關一開一關,夜色裏冒出呲喇呲喇地火花。
“教官!”,擠著牙縫墨言艱難地咬出著兩個字,然後一頭栽倒。
頭嚇了一跳,“墨言!”,忙把他扶起來。
身子一入手頭發現墨言的衣服都浸透了,用力一壓都能擠出水來。
“墨言,你怎麽了?”,扳過他的臉,慘白的嚇人,如果不是他在懷裏不停地抖動,頭都會以為這是一具死屍。
“墨……”
墨言佝僂著上身,整個身體曲卷在一起,仔細一看他的手壓在胃上,指尖死命地往肉裏摳,同月光一個顏色的指尖讓人覺得他恨不得把裏麵的東西生生拽出來。
大長桌近在眼前,頭有些明白墨言的“病因”了,起身,頭盛了碗湯,試試碗邊涼了,哎!最後還要我伺候你,到底誰是學員,誰是教官。
頭端著熱好的湯回來,很遠就看到墨言在草地上來回翻滾,走近了聽到他壓抑的嗯啊聲,頭皺了皺眉,想按住墨言,第一下竟被他掙脫,第二次再按墨言掙紮了幾下突然安靜下來,乖乖地躺著。雙手去卻在兩側使勁摳著跑道,指尖在細沙底麵留下一道又一道鮮紅的指印。
“師父,疼!墨言疼!”
頭眉毛皺成一個川字,從墨言痛苦的臉上似乎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那個在父親麵前隻有昏迷才敢喊疼的自己。他一腳踹翻自己拿來的熱湯,把墨言打橫抱起來,走到訓練場入口的時候恰好遇到急急忙忙跑回來的勤務兵,他手裏端著一個火盆。
“頭,火盆來了。”
“等你回來,人都凍死了,滾一邊去,軍姿。”
“是,長官!”
頭帶墨言走後,訓練場多了一尊人體雕塑,挺直的腰杆,平視的目光,壓在褲線的雙手,孤單而堅定地立在寒風中。等頭想起這個可憐的孩子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凝重的落水在他的戰衣上結了一層白色的銀霜。
“醒了?”
墨言睜開眼睛,是陌生的環境,頭的聲音從床尾傳來。胃似乎是好了,輕微的疼痛已經是可以忍耐的範圍了。
“起來把這些吃了。”。頭把一張小炕桌端到墨言的床上,桌上擺了簡單的清淡飯菜。
墨言依言坐起來,雖然虛弱的身體有些吃力,可他還是努力地坐了起來,一層薄汗這就爬上了額頭,他用手輕輕拭去。逆風訓練出的習慣,墨言坐起來首先打量屋內的情況,基本同自己的宿舍一樣,就是把四份的東西換成了一份,在空出來的位置加了一張辦公桌和一把椅子。
“還不吃,還等我喂你不成?我這裏就是手斷了,也要自己吃飯,沒人幫你。”
“我知道,我自己可以。隻是您不是說我和殘陽的夥食要改成一天一頓嗎?”
“我說明天,說今天了嗎?”,頭白了墨言一眼,笨蛋!
墨言似乎察覺了頭的口是心非,低頭津津有味地吃起來,牆上的表已經過了十二點,墨言不相信頭不知道。
“幾天沒吃飯了。”
“兩天,大前天晚上吃了。”
“嗬!厲害,餓得胃都痙攣了,疼的滿地打滾。”
“對不起,教官!”,墨言愧疚地低頭。
“你這在哪裏學的毛病,這有什麽可道歉的,你那裏錯了,疼了是正常現象,換誰都疼。沒什麽丟人,也沒什麽不對的。”,頭點點桌子,“快點吃。”
墨言有些驚訝,這還是有人第一次和他說,疼了可以說出來。
“剛才和你說的話還沒說完,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什麽吧?”
“嗯!”
“我覺得極限這個詞更適合這裏是因為,我們的訓練都是讓人到達自己的極限從了得到突破。比如體能,我們會在你再也跑不動的時候讓你再跑,跑過了你的體能自然提高。練勇氣和膽量,我們會在老式□□裏隨便放一顆子彈,讓兩個人輪流衝自己開槍。我們是用生命去獲得更高的能力和突破。來這裏訓練的人生死往往隻是一瞬間的抉擇,所以他們還叫這裏生死島。這是我一直想要你體能數據的原因,沒有你的能力記錄,我們如何計算你的極限,如何對你進行訓練。”
“教官,對不起,墨言還是無法告訴您。您可以讓我和他們一樣,墨言來這裏原本也不是訓練的。”,感覺的到頭對自己的好,墨言愧疚地低下頭。
他從頭身上看到了父親的樣子。好多年了,也不知道父親過的好不好,有沒有變化,是不是還會一回家就把自己抱進懷裏,怎麽都不願意放開。
“行了,道什麽歉。”,頭露出幾分不滿。
“男子漢有點骨氣,你的道歉就那麽不值錢,動不動就對不起。你說的也對,你們都是外麵的人,這裏和我都隻是你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外麵海闊天空的世界才是你們的。你不願意說就這樣吧!你應該興慶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否則我有信心用穆殘陽那小子撬開你的嘴。”
“謝謝你,頭!”,墨言鬆了一口氣,暗自感謝頭的體諒,他要是真拿少爺做要挾,自己隻能選擇妥協
“墨言銘記於心。”
“得得得,少肉麻。你別和我來這一套,我不吃。男孩子灑脫一點,真不能說,就直言你的難處,死扛著不說。真以為你自己能跑過我的耐性,體能再好,也有枯竭的時候。”
“嗯!”。墨言含糊地答應一聲,不再說話。屋內突然安靜下來,過了一會,頭輕咳幾聲,打破這個有些詭異的氣氛。
“為什麽好幾天不吃飯?”
“這……頭,墨言也不能說。”
墨言一副為難的樣子,頭擺擺手,“行,也不說,不說,當是什麽秘密。”
“頭……”
“沒事,我沒那麽小心眼。”,頭指指墨言的碗,示意他快點吃,“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說從前有隻老虎,一天被一條蛇咬了,大怒,追著蛇一路跑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