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不打草稿
有了傅殘陽帶他們進去的經曆,墨言似乎掌握了進出樹林的方法,很快帶著他們走了出來。
“呼!”,“呼!”,方哲跌坐在花壇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累死我了,墨言你能跑這麽快啊!怎麽在學院考核時會是良,這速度……”
方哲和展瀚海都大口大口地喘氣,展瀚海比他好點,躬著身子,漲紅的臉下麵胸口的起伏明顯加快。墨言臉不紅氣不喘地在他們身邊,把傅殘陽放下來,靠在花壇上。
“……這體能……”,方哲咽咽口水,“比優秀都強!”
“有時間你多喘口氣吧!”,聽說墨言是逆風人時,展瀚海還看不起他過,稍稍見識了墨言的本事,展瀚海又改變了看法,一點佩服,一點不服氣。
“現在怎麽辦?”展瀚海指指昏迷的傅殘陽,“我們遲到了,還弄出個昏迷的人,該如何同頭解釋。”
“你說那?”
“不知道!”,展瀚海衝墨言攤攤手,你弄的,你自己解決。
“嚓嚓嚓!”
遠出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到那邊看看,不知道這四個小子跑哪裏去了,害得所以人軍姿等他們不說,還害我們來找他們。”
“可不是嘛!”
來人了,是找我們的。墨言三人幾乎同時看向前方的拐角處,聲音來自那裏。
“怎麽辦?”
六目相視,頭皮發麻,沒有主意。
“你們說,他們會不會因為怕挨罰藏起來了。”
“有可能。”
“少說廢話,頭讓找,就是把島翻過來,也地找。轉過那個彎看看,要是找不到,我們都要跟著倒黴!”
急促的腳步聲替代了他們對話,聽腳步聲他們正向這裏逼近。
小路兩側微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不知何時不見了,周圍很靜,靜的都能聽到墨言他們三個急促的心跳,可那越來越來近的腳步聲同心跳一樣清晰。隨著聲音的逼近,一種無形的壓力襲向每個人的心頭。近了,更近了,展瀚海微微握緊拳頭,方哲嚴肅起來,扶上自己的腰際,那是他往日放槍的地方,墨言緩緩站起來,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呼之欲出的拐角,身子稍移殘陽被他藏在了身後。
軍靴黑色的鞋尖邁出拐角,靈光一現,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墨言想到一個險招。
“展瀚海,把匕首給我,快!”
展瀚海也來不及多想墨言這個時候要那個做什麽,忙扶從腰際熟練地抽出來,輕輕一拋,匕首就到了墨言手上。
毫不遲疑,現在也沒有遲疑的時間,墨言隨即一轉身,手臂帶動匕首,刀鋒的寒光一閃,展瀚海和方哲再看時,傅殘陽和墨言身上都多了一道深深的刀傷,看切口他們兩人的傷是一擊而成。
“咣當!”,墨言剛把匕首甩到地上,頭的人就走了出來。
“他們在這裏。”,有人高呼一聲。
“蹭蹭蹭….……”,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十幾個人蜂擁而來把墨言他們團團圍住,生怕他們跑了一樣。
“你們是墨言,穆殘陽,方哲,展瀚海嗎?”,為首的是一名二十幾歲的男子,他中等身材,虎背熊腰,不用看臉就知道他一定是一名悍將,更何況他還有一張寫著彪悍的相貌。
“是,我們是。”
男子往墨言身後張望,看到了腹部流血昏迷的傅殘陽,點點頭,暗鬆了一口氣,總數找他們四個了。
“頭,讓你們馬上去訓練場。”
“好。不過,能不能再稍等一下,他受傷了,讓我給他包紮一下行嗎?”,墨言謙卑地請示。
傅殘陽的衣服被鮮血染了一片,他又失去了意識,看起來煞是嚇人,男子皺皺眉,勉強地答應。
“好吧!快點!”
對於生活在這座島上的人,頭的話就是聖旨,打斷腿爬著,隻要他讓你去,都要按時到達。
墨言感謝地躬身,走到傅殘陽身邊,呲喇撤下衣服的一角,用力地紮在他的傷口上。其實他身上的血,一半是他自己的,一半確是墨言的。那一刀墨言怕被人看出破綻來,用的是實在的力氣,可在傅殘陽那裏還是留了餘地。
“好了,我們走吧!”,墨言扶起傅殘陽,不等男子說話,率先邁步。似乎他比男子還迫切地去見頭,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那個犯了錯,被抓回去等待判決的犯人。墨言他們扶著傅殘陽走在前麵,男子的人簇擁著他們,倒像是迎接他們的仆人。
走進訓練場,墨言一愣,他沒想到頭會讓所有人都等著他們。抬手看看腕表,上午九點了,太陽高懸,這些陌生的人為了我們四個站了好幾個小時了。
走在整齊隊列構成的狹長甬道,墨言感覺如芒在背,他不敢直視那些人的眼睛和他們滿是汗水的臉。他們的汗水是為我們而流,為我們四個陌生人而流,他們當中很多人連見都沒見過我們,更不知道我們的名字。
臨近主席台,墨言愧疚的心倒隨著頭肅栗的臉漸漸清晰而平靜下來,泰然自處。方哲一副粗枝大葉地不在乎,展瀚海是驕傲地無所畏懼,傅殘陽昏迷著。一行人,一點緊張的感覺都看不出來。
看著這樣四個人,頭氣笑了,“你們挺自在啊!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
“頭,該來的總要來,該麵對的總要麵對,我們何必自擾?有什麽我們都會接受。合格的勇氣絕不會逃避和推卸責任,蚩尤即使受萬人唾棄,他依舊坦然麵對,堅持自己的信念。幾千的歲月,人們厭惡蚩尤的血腥和暴力,可沒有人敢不承認他是一名偉大的勇者。”
“嗬!你這是自比蚩尤了?”,頭再次對墨言刮目相看,少年自有青雲誌。
“墨言不敢!遲到是我們的錯,我們認。”
“你這是在認錯?”,頭指指墨言挺直的腰板,“這認錯的態度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好吧!看你抬出蚩尤來,說說你們為什麽遲到吧!”
“我們很早就離開了宿舍,本來是不應該遲到的,隻是在路上我們看到一個匆忙逃竄的人影,我們幾個追過去,結果在一片林子迷路了,等走出來,那個人又在背後襲擊了穆殘陽,我去救穆殘陽的時候情急之下用手臂擋了他的匕首。”,墨言指指傅殘陽的傷口,把自己淺一片深一片的袖子展露出來,大有一副隨你查看的坦蕩架勢。
“……在後來您派去人來了,可能是被那人聽到了腳步聲,他急忙逃走了。”
墨言的謊話半真半假,頭抬眼掃向展瀚海和方哲,兩人也都是機靈人,自然順著意思附和
“嗯!”,展瀚海點頭。
“頭,那人可厲害了,他動起來幾乎隻能看到影子,身手也是厲害的,要不是墨言,我們三個估計都活不成了。”
“行動起來像影子?”,頭若有所思,“除了影子外你看到別的沒有?”
“沒了!”,方哲側頭,皺皺眉,“不對,還有,他影子裏能看到刺眼的銀光。”,方哲完全是瞎掰,可他那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真讓人懷疑不起來,沒看出來他還有這份表演的天賦。嘿嘿!方哲在心裏偷笑,既然編出個人,就越神乎越好吧!反正最後也找不到人,記得父親說過一個有這種本事的人,就先借來用用。
這不是他的特點嗎?如影的身形,耀眼的銀光,不可能啊!頭心裏起了疑心,盯著方哲的眼睛,再次確認,“你確定?”
“嗯!”,頭的目光看得方哲心裏發毛,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硬裝下去,大力地點頭。
頭背轉身,沉思,墨言說的沒找到破綻,方哲說的信誓旦旦,可頭依舊質疑,他不會隨便傷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地方。
“山熊,去叫軍醫過來,先給他看看傷。”
“是,頭。”
是真是假,驗傷再說。
方哲和展瀚海,心裏沒了底,不免緊張地盯著軍醫靠近傅殘陽。墨言是傷了傅殘陽,可他是夜衛,誰能想到他會真的對自己的主人下狠手。
墨言倒是心有成竹,平靜地接受頭的審視。
山熊帶來的軍醫就是昨天給方哲看病的那位,還是那個碩大的紅十字。
“怎麽樣?怎麽傷的?”,頭留意著墨言的反應,其實他錯了,他應該盯方哲或者展瀚海。
“匕首,從左到右,一擊而成,切口平滑,是行家。”,軍醫冷冷地回答,麻利地給穆殘陽包紮好,瞪了頭一眼,“冷血!”
“多長時間能醒?”
“最少兩三個小時。”
“能不能快點,我有事問他。”
軍醫不悅地看向頭,皺眉,“知道了!”
“盡快。我等著。”
“你們三個?”,頭指指墨言他們,“你,還有你,200個俯臥撐,遲到的懲罰。”
方哲和展瀚海相互看看,沒有動地方,頭沒算墨言也沒說殘陽。
“他們兩個,要等我驗證他的話的真假再做處置。 ”,頭很有耐性地給方哲和展瀚海解釋。
“山熊,回去好好教教,服從這最基本的東西都不懂。再有下回,你自己打自己四十鞭子。”
“是,長官!”,山熊刷地立正,手臂一揚,帥氣地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