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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的少年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毒辣起來,炎熱充當了訓練場的清場手,把隊員們都肅清去了吃午餐的大廳。空蕩蕩的場地,墨言他們一次比一次艱難的口號聲和越來越承重的呼吸聲成了唯一的聲音


  “我不行了,你們繼續,別等我了,我歇口氣,一會自己做下去。”,方哲大口大口地喘息,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句話。他撐著地麵的雙臂抖得像風中的葉子,肌肉劇烈地抖動,速度快的,讓人害怕一眨眼肌肉會從他的手臂上掉下來。


  “我們等你!”,方哲停下,墨言和展瀚海也毫無懸念地停下來,撐著身體同方哲保持一個高度,一個動作。


  “別等我了,我不行了!你們先做,歇一歇我自己完成。”,墨言他們話裏的堅決,方哲感受到了同甘共苦的情誼,可這份情更堅定了方哲讓他們先做的決心,雖然說這樣違心的話,在情義麵前他會心虛。


  “你要歇,我們等你,我們一定要一起完成。別停下來,繼續,停的時間越久再做下去就越難。來,我們一起,一個人會感到目標遙不可及,我們一起,沒有路我們可以踏出來,沒有船我們可以做出來!想想你在大海裏,那麽困難都堅持下來了,現在也不能放棄!”,

  “懦夫!這點罰都堅持不下來,方哲你個懦夫!你給我打起精神來。”,展瀚海可沒有墨言的耐性還和方哲講道理,直接鼻子不鼻子臉不是臉的罵起來。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一旦知道不做一件事的好處和安逸就會不自覺地貪戀,潛意思裏抗拒再去做痛苦困難的事情。也許這就是人,本能的自我保護吧!

  墨言說的道理,方哲不是不懂,就是因為懂得這個道理,他才不想自己拖累墨言他們,自己的情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二百不是一個小數字,自己可以咬牙堅持,用身體去拚,即使被迫中途終止也不會後悔,可是自己不能讓墨言他們為了陪自己變得更難,更辛苦。如果自己離了墨言他們就不能自己完成,那也是自己意誌不夠堅強,與人無怨。


  “墨言,謝謝你們,可我真的堅持不下來了,你們繼續吧!我……”,方哲放鬆受罪的雙臂,他的身體往地麵癱軟地跌去。


  墨言把自己肩膀送到方哲身下,卡著方哲的肩頭,一用力把他的身體撐起來,“方哲,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你還記得你來這裏的目的嗎?放棄,你舍得放棄嗎?”


  方哲一愣!他來這裏,是為了帶勳章回去,給父親榮耀,給家族榮耀!


  “我就問你一句,你的心還是來時的嗎?要是,還是一樣,你走不下去,我們幫你!”


  方哲低頭,眼睛緩緩閉上,一滴淚滴答同兩鬢淋漓而下的汗水一起溶進麵朝的沙地。他嘴唇蠕動,無聲地說了句,“心依舊,可我不想連累你們。”。頭說不看著,可誰相信他沒有留下什麽眼睛盯著。”


  墨言沒等方哲回答,他的反應已經告訴了墨言答案。墨言把一隻手臂伸到方哲肩膀下,同時展瀚海也默默把自己的一隻手臂伸到了方哲另一隻肩膀下,兩人架起了方哲。


  “一百五十一,一百五十二,一百五十三……”,再次響起口號,依舊三人,依舊汗如雨下的起伏,不同的是剛才是三個人在做,現在卻是“一個人”。


  “老大,我回來了。”,山熊走進頭辦公室的時候,頭正盯著大屏幕,臉上的嘴角微揚。頭在笑?這是看什麽哪?山熊好奇地往屏幕張望。


  還以為頭偷著看什麽新鮮東西,不還是那片訓練場,那裏每片沙子長什麽樣我都快背下來,就是故事也還是隊員自覺訓練的老橋段,有什麽好看的,最多是主角換換麵孔,沒勁,山熊掃興地搖頭。


  頭的私人臥室墨言看了,簡單樸素,可這辦公室倒奢華起來,考究的裝修把二百多平米的房間修飾的富麗堂皇,歐式棚頂,水晶吊頂,大型的盆栽……


  頭他懶散地窩在真皮沙發貂絨的墊子裏,背對門,麵前一台大顯示器,大顯示器周圍圍了一圈小顯示器,小顯示器沿著圓形的牆體延伸,就像很多電影裏大型監控中心一樣。一旁的四層架子上,擺著標著不同數字的控製器,頭隨手拿起一個,按了一下,熒幕上的畫麵靜止下來。


  “回來了。”,輕輕一轉,山熊看到了頭的正臉。


  “你回來的正好,來來來。一起看看。”,頭招呼山熊,椅子轉回去,畫麵繼續,正是墨言和展瀚海架起方哲一起做俯臥撐的鏡頭。


  “怎麽樣?不錯吧!和以往的故事是不是有點新鮮。”


  “嗯!”,山熊最在意的就是兄弟情義,凡是夠義氣的人,不論敵我,都能得到他的尊重,畫麵上沒有言語,沉重呼吸飄出來的感情靜靜地流淌,觸動著他的心。因為遲到連累自己被頭教訓的不滿,悄悄地退出他的頭腦。


  “好了,欣賞夠了。”


  畫麵再次靜止,墨言他們完成任務,像倒塌的積木,一瞬間癱躺在地上,三個人並排,一起望著蔚藍的天際。


  頭又一次轉動,關掉大顯示器,“說說你調查的結果吧。”


  多看了一眼已經變黑的熒幕,山熊收心正色回答頭的話,“頭,沒找到他們的破綻,我把有他們活動的錄像都剪裁下來,你再看看。”


  山熊把隨身的U盤插入連接器,右側的一個顯示器亮起來,幾秒雪花後是新學員的宿舍樓。


  “您看!”,山熊指著畫麵右下角的時間記錄,“正如他們說的,他們很早就離開宿舍。”


  墨言他們四個從攝像頭低下通過,沒有人避諱攝像頭的角度。


  “接著,他們走的也去訓練場的路。”,隨著山熊的解說,畫麵變幻著地點。


  “一直到迷林的外圍路口,就失去了他們的記錄,再有記錄是在這裏,就是我們發現他們的地方。”,山熊暫停播放,“頭,從時間和地點上,他們似乎沒有說謊,除了他們消失的時間有點長。”


  “山熊,你是說——”,頭盯著停下來的屏幕若有所思地說,“他們是消失在迷林入口,出現在迷林出口?”


  “沒錯!要是有問題,就是這段我們沒有記錄的時間。”


  山熊接著說。


  “老四沒發現哪個人可疑,沿岸也沒有人登陸過的痕跡。我不相信有外人來過,或者是我們的人出了問題。”,山熊試探地說,“頭,他們會不會是去了那裏?看到了……”


  “山熊!”,頭的聲音驟然冰冷,山熊的話嘎然而止。


  “他回來了,他們要是真去過城堡,他會知道的。我去問他。他們要是真去過,就不能離開這座島,你和老四把島看好了。”


  “是!”,山熊不再多言,迷林裏的城堡是島上的禁地,除了頭別人禁止進入,提及都要挑頭心情好的時間,否者不是一頓狠罵就是一頓人肉叉燒包。


  “你——站在門口幹什麽那?”,衛兵的聲音順著狹窄的門縫在此時傳進來。


  門外有人!頭和山熊都是心神一震,身體本能地戒備起來。他們兩個的身手在灰暗世界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能站在門外偷聽他們的談話而不被發現,那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頭和山熊交換了一下眼神,山熊一個箭步衝到門前,猛地拉開。


  衛兵的手鉗在一名少年肩上,少年輕輕一抖,衛兵就被震開,踉蹌著退後兩步,剛穩定身形,察覺到頭銳利的目光,衛兵心裏發毛,小心地往屋裏看去,頭目光的焦點並不是自己,是那個少年,自己隻是被餘光籠罩了。衛兵鬆了一口氣,但身體還是出賣了他被頭殺氣嚇出來的膽怯,血液似乎凝固了一般,他僵硬地挪動身體,標準而木然的軍禮,衛兵努力說著自己的錯誤。


  “長官,我失職!讓他闖進到了這裏。”


  少年,退後一步,躬身,低頭再抬起,直視頭的目光,平靜地陳述,“頭,是我趁他被我調開的時間進來,他去常看異樣,是他自責所在,而我出現在這裏他已經盡力。”


  少年極力為衛兵開脫著。


  “你偷聽了我們的談話?”,這才是頭真正關心的問題。


  少年稍頓,安靜了幾秒,唇齒微動,似要說話。


  “快點,這邊,這邊……”,走廊一頭一陣吵雜,十來個衛兵焦急地衝上來,張望著找著什麽。


  “頭,有人闖進來了,監視隻看到他進門,後麵就失去了他的蹤影,您沒事吧?”,十來個衛兵急忙把頭這裏保護起來,戒備地盯著四周,為首的一個馬上向頭回報了情況。為首那個人,今天當值,正在監控室盯著,一個人趁衛兵不注意溜進來,後來監視器裏再也沒有那個的身影,衛兵嚇壞了,馬上帶人來保護頭的安全。


  “你——”,為首的衛兵,看到少年,目瞪口呆地辨認他的相貌,這不是那個監視器裏的人,衛兵指著他,緊張地報告,“頭,就是他!”,說完,衛兵們敵意地把少年包圍起來。


  “他是什麽時間進來的。”


  頭問話,為首的衛兵心裏確認了一遍才開口,“就在剛才,屬下馬上帶人來了。”


  這個衛兵已經幫少年回答了頭的問話,我沒偷聽,因為我才來一會,想聽也聽不到。


  少年抿嘴,真的沒在言語,靜靜地看著頭,靜靜地立在衛兵的重重包圍中,坦然,泰然。


  穩如泰山,處亂不驚,頭對這個少年又有了新的看法,隻是欣賞歡喜之外帶了幾分怒意。能躲開其他的監視器,連一絲痕跡都不被捕捉到,會躲不過門口擺在明顯位置告訴人們裏麵有監控的攝像頭。少年是怕害門口的衛兵受罰,所以故意讓人看到是他調走衛兵,衛兵已經盡職。


  對方的輕鬆同己方這群緊張兮兮的的衛兵形成鮮明的對比,頭覺得有點臉上掛不住,被一個半大孩子戲耍成這樣,他極限島還丟不起這個人。


  “好了,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是自己人。”,頭用自己人三個字稍稍找回了一點麵子。


  山熊掩麵偷笑,頭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人家孩子什麽時候是自己人了?就算是,那也是人家慕辰的自己人。


  衛兵們一愣神,心裏疑惑,不過頭發話了,他們隻好訕訕離開。


  “進來,墨言!”


  “是!”


  少年的身影閃入屋內,房門被死死關起來,山熊站在牆邊守門,時間不久就聽到沉悶的□□聲夾在啪啪聲中傳出來,那動靜,聽著就嚇人。


  頭的辦公室可是什麽刑具都有,山熊咧著嘴,往遠處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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