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的殘陽
傅殘陽的別墅
“你不會是怕了!”,見墨言猶豫傅殘陽用起了激將法。
傅殘陽玩笑一般的把戲在墨言心中連一絲漣漪都不曾激起,不是沒有感覺而是比這惡毒百倍的挑釁墨言見得多了,如果這點氣都咽不下去,墨言早就化作祭林裏培樹的養分了,哪裏能活到現在。
可墨言畢竟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對遊戲這種從沒玩過的新奇玩意不免有著強烈的好奇心,當然要說他爽快答應的原因裏沒有一點身為夜衛想向主人證明自己能力的好勝心作祟也不盡然。
“既然少爺這樣說,那墨言放肆一次。”,在傅殘陽身邊的沙發坐下,墨言拿起了另一個手柄,示意傅殘陽開始。
“大膽!”,武哥指著墨言的鼻子憤怒起來:“誰讓你坐下的。”,看墨言原來唯唯諾諾順從的模樣以為再不濟也會是個規規矩矩的夜衛,武哥還從沒見過沒有命令就敢在主人麵前落座的夜衛。
墨言看看似乎怒不可遏的武哥,又側頭看看溫和含笑的傅殘陽才緩緩地說:“既然成了對手,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武哥應該知道輕視你的對手是兵家大忌的道理。”,雖然隻是一個遊戲,可墨言已經把傅殘陽當做了對手,這樣的認知讓他自然而然地收起夜衛的卑微。
隻是墨言怎麽也沒想到,此時的他給傅殘陽留下了怎麽深刻的印象,而這個印象在傅殘陽的成長道路上又起到了如何深遠的影響。
武哥一時語塞,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傅殘陽好像沒看到,亮起來的黑眸一個勁地盯著墨言看,興奮地說:“那請,我的對手!”
沒參加蚩尤之行前雖然有些刺頭,可墨言總是聽話的,怎麽出去一趟都變得莫名其妙了。武哥想不明白墨言的變化,更想不明白傅殘陽的變化。
遊戲是傅殘陽的強項,前幾輪墨言比無能的電腦也好不了多少,全是傅殘陽的完勝,他神采飛揚,玩的興致勃勃。可隨著墨言對遊戲規則和鍵位的熟悉,傅殘陽興奮的表情漸漸凝重,墨言的反擊讓他迎接不暇。這是一個格鬥遊戲,傅殘陽玩的再熟悉也無法同墨言從真正的生死實戰中得來的經驗相抗衡,十場過後,局麵徹底翻轉了過來,傅殘陽再也贏不了墨言。
“啪!”,珍貴的遊戲手柄再次被毫無珍惜地摔在地板上,要不是傅殘陽腳下鋪著厚厚的地毯恐怕這幾下不輕的摔打就能讓它引以為傲的敏感度變成遲鈍度。
“不玩了,真人打不過你,這個也玩不過你,真失敗,我可是玩這個遊戲好幾年了,是純粹的骨灰級,太失敗了!早知道就不和你玩了,打擊真大。”,傅殘陽懊悔地敲著腦袋,一臉沮喪,憤憤不平地抱怨。
“少爺!”,墨言站起來,恭敬地躬身,轉瞬間他又成了卑微的夜衛,“您要是想贏,墨言可以讓您贏的很高興,這個遊戲並不難。”
聽到這句話,傅殘陽有找根繩子吊死的衝動,這不是明擺著說,我讓你,還能讓你讓的你察覺不出來。
傅殘陽玩這個格鬥遊戲有很多年的時間了,正像他自己說的,他是一名骨灰級玩家,他和很多人玩過,還在網上聯機和一些大神級的人物較量過,他都勝多輸少。
在慕辰的同齡人中更是從未遇敵手,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雖然隻是一個遊戲,他的父親教父大人很不喜歡的東西,可他真的熱愛,玩這遊戲他可以忘記現實世界裏的難過不開心。以前他都是偷偷地玩,從不敢讓父親知道,惹父親生氣,現在他要做自己愛做的。
“不用!”,傅殘陽氣結,孩子氣地扭頭不再看他,“誰要你讓。”
“少爺!其實您玩的很好,技巧和反應都是超一流的,墨言要是沒有一些特殊的經曆並不能贏您。”,墨言善意地解釋。
“……少爺的技巧反應太棒了,單論這幾項我可贏不了您。”,很久前也有另一個人同傅殘陽說了類似的話。
傅殘陽猛然回頭,一雙眼睛迷茫地上下打量墨言。
那個人是上一任的冥夜。
“也有一個人和我說過類似的話。”,緩緩開口的傅殘陽似乎沉浸在回憶裏,表情時而快樂時而難過。
“他是第一個贏我的人,你是第二個。”
“他是誰?”,墨言隨口詢問,然後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暗自告誡自己,謹言慎行,這不是極限島了。
傅殘陽沒有正麵回答,抬起頭他略帶驚奇地問:“你們夜衛是怎麽訓練的,難道是用模板雕刻的,怎麽說的話如此相識。”
墨言緘默,腦海浮現那個被關押在漆黑牢房,日日夜夜忍受鐵鏈穿梭琵琶骨之苦,依舊有一雙執著勇敢眼睛的堅強男子。少爺以為他死了,想起他悲傷難過,有這樣的掛念和緬懷,冥少爺應該高興!不知,若我就此離世,會不會有人記得。
“少爺!”,墨言猶豫了一下,“其實您會輸,是因為您沒有經曆真正的搏殺,如果您願意,墨言可以陪您練真正的格鬥技巧,墨言可以當您的陪練。”
“搏擊嗎?”
墨言點點頭。
“我可是學院的搏擊冠軍。”,傅殘陽很高興地褒獎自己,他確實有自己褒獎自己的資格,他在學院的搏擊成績真的不能隻用一個優異來形容,否則古板的院長就不會僅因為搏擊這一門的成績就同意讓傅殘陽參加蚩尤之行了。
不過誰都不知道這個隻學了兩年多的傅殘陽之所以能贏過很多學了四五年的學長是得益於他經常被人欺負,經常和人打群架。
“您打不贏我!”
聽到墨言輕聲說出來的話,傅殘陽覺得大腦充血,額頭的青筋不安地跳動,用不用這麽直白,我暈倒!傅殘陽就是還小,沒有胡子,否則胡子估計都吹起來了。
這時武哥走過來,瞪了墨言一眼才說,“少爺,莫紮特管家來了。”
“他來幹什麽?”,不喜歡他的人來自己這裏,傅殘陽的臉色不怎麽好看。
莫紮特領著一隊仆人魚貫而入。
“少爺!”,他謙卑地躬身施禮。
“他有什麽吩咐。不用弄得好像我多有地位似的,他說什麽,我還不得乖乖聽話照做。”,傅殘陽陰陽怪氣的。
莫紮特額頭直接劃了三條黑線,少爺你要是算乖乖聽話,全慕辰的人都不用活了。
麵上莫紮特像沒聽見一樣依舊平和且禮貌地說:“知道少爺您和墨言在此相談甚歡,傅爺吩咐小人送來兩位喜歡的菜品,供兩位午餐享用,以助興致。”
對於傅殘陽的態度莫紮特已經習慣,少爺和傅爺賭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小少爺時而態度好點,時而仇人一樣惡劣,這全看小少爺的心情而定。
嘴角邪揚,傅殘陽好笑地說:“莫紮特,他知道我愛吃什麽?他真的知道我愛吃什麽嗎?”
“哼!拿走,全拿走,我不需要!”,見仆人們在莫紮特的指揮下開始往餐廳運東西,傅殘陽嗬斥。
莫紮特抱歉地衝傅殘陽躬躬身,然後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依舊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仆人把飄著香味的精致菜肴送進餐廳。
“你——”
傅殘陽突然笑起來,轉身上樓,“你們愛擺就擺,最多放壞了扔掉,我不在乎這點地方和時間。”
“璫璫璫!”
“誰?”
“少爺,是我,墨言。”,話音落地,墨言等了一會門才極不情願地露出一條縫隙。
“要是來勸我下去吃飯的就不要說了。”,傅殘陽懶散地窩在窗前的沙發裏,一疊紙張散落在他麵前的玻璃桌上。
“少爺,菜肴很精致,看得出來教父大人是用心準備的。”,墨言掃了一眼屋裏的陳設,微微蹙眉,和走的時候沒什麽不同,隻是總體的色調變得暗淡了,灰色的床單,青褐色的窗簾,沒有一點年少的青春朝氣。
“用心?是他用心嗎?是廚師用心,是莫紮特用心,他頂多在吩咐的時候多說一句……”
說著傅殘陽模仿著傅爺的聲音和神態,“……記住,我要最好的結果。”
“就這樣就完了,不信,你現在去問他,他都給我們兩個送了那些菜來,他一道菜名都說不出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連看一眼都沒看。”
此時在另一處別墅裏,傅天正拿著菜單認真地看著。
“莫紮特送了這些給殘陽他們?”
“是,教父!”,冥夜跪在茶幾邊,恭敬地奉上一杯茶。
“記得廚房長做的那個蒜燒乳鴿很好吃,怎麽沒給殘陽送一份去,這個莫紮特。”,傅天搖搖頭覺得有點可惜。
“少爺他不吃蒜!”,脫口而出,冥夜忙閉了嘴,心裏咯噔一下,他是教父的夜衛,按規矩他除了教父,對別人的喜好如此清楚,教父要是追究起來,自己的小命就懸了。
“你怎麽知道?”
果然!傅天目光銳利,冥夜在其中看到了陰森的殺意,冰寒刺骨。
“是上一任的冥夜告訴屬下的。”,冥夜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們私相授受!”,傅天的語氣絲毫不減。
“這隻是冥夜和冥夜之間的一種傳統,每一個離開的冥夜都會把對您的心得告訴下一任,沒有其他人知道,也沒有別的目的,隻是為了更好的服侍您。”,冥夜慌忙解釋,這個傳統由來已久,逆風幾乎是一種默許的態度,教父沒有耳聞冥夜有點不太相信。
“還有哪?”,傅天挑起冥夜的下巴,無形的壓力像一雙眼睛伸進他的心裏,讓他連說謊的想法都不敢動。
“還有讓下一任冥夜活的更久一點。”
冥夜沉重的呼吸聲傅天很滿意,緩緩起身,冥夜趁機在褲子上蹭掉了手心的汗水。
“可是你知道的是殘陽的,不是我的。”,傅天抽出槍,在掌心用手帕一點點的擦,“最好說實話,我不想讓你成為任職時間最短的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