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著別動
李先生整理衣著,似要公布條件的主人,就此揭曉今天花落誰家。
“等等!”,屠長老瞪了屠威一眼,終於是坐不住了。
“屠爺?”,李先生施禮,是對傅天都沒有的禮貌態度,可這份禮貌論誰都挑不出毛病來,但就能讓人知道他對屠家的不同。
“我想知道這是誰的題板。”
“這……”,一再有人要打破事態的公證,李先生的臉色並不好看。
“我不是要違反約定,隻是這個條件關係重大,我怕有人濫芋充數。”
“墨言你要驗證了條件的真假再選,否者後悔莫及。”
眾人一臉期待,剛才傅天教訓葉天希都不見這些人有如此高的興致。
“眾位,如果條件不能兌現那麽一切都會作廢,請三思而後行。”,李先生提醒道。
“嗬嗬!”,藍宇儒雅地起身,“屠長老不必為藍某擔心,藍某說的出,自然能做到。”
“那就請藍爺賜教高傲的下落。”,墨言跟了藍宇和跟了傅天根本沒有區別,屠長老絕對容不下。
“無可奉告!”,藍宇含笑著吐出生硬地四個字。
“哼!藍宇,如果墨言選擇你,你就要說出高傲的下落,否者誰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屠爺,不用驗了,墨言不會選的。”
“你說什麽?”,傅天,藍宇,屠長老三個都驚得目瞪口呆,這怎麽可能?
“墨言說,墨言絕不會選這個條件。”,站在那裏,盯著題上高傲兩個字,墨言仿佛看到父親慈愛的臉龐,墨言他已經想的很清楚,他選不起這個條件。
“哈哈哈……”,屠長老最先反應過來,開口大笑。他先反應過來不是說他比傅天和藍宇要沉穩了,而是事情是他希望看到的,墨言不選他才有機會競爭。
“李先生,別弄那些故弄玄虛的了。屠某自己說了。”
“墨言,屠叔叔沒什麽可以承諾你的,就一條,想收你做我的義子,屠叔叔膝下子嗣不多,這把年紀才有一個剛出生的男孩,屠叔叔一定視你如己出,我不在乎什麽世俗的眼光,低賤高貴,夜衛怎麽了?是我的兒子就還是我的兒子。世上沒有兒子會怨懟父親,也沒有父親會嫌棄兒子。”
屠長老幾乎沒和墨言接觸過,可他卻比傅天,夜尊這些看著墨言長大的人更了解墨言的內心,他知道墨言想要的是什麽?渴望的是什麽?他還知道,墨言這個孩子看父子情重於泰山,隻要認了墨言為子,他就會一心一意,絕無二心。
“屠長老!”,今天為什麽有這麽多人讓自己感動,墨言的眼眶有些濕。
“孩子!”,好像墨言已經答應了一樣,屠長老以義父自居起來,“你想知道你生父的下落,我動用全部的能力千方百計地幫你找出來,你不想當夜衛,有朝一日,我一定讓你如願以償。但現在,我能給你的,隻有一個父子的名分和感情。”
不知何時墨言身後隻剩下三塊題板,其中兩塊是葉天希和藍宇的,第三塊是屠長老的。李先生用流暢的顏體小楷隨著屠長老的話盡數寫於板上。
“小先生,這三塊是你剛才留意的題板,請你在其中挑選一個。”
“屠長老,我……”,背對眾人大家隻聽到墨言猶豫,彷徨的聲音,看起來他也很動心屠長老的條件,確實屠長老這招感情牌下的相當藝術,讓墨言從心底有一種向往。不關乎金錢,不關乎地位,不關乎權利,不關乎……什麽都無關,隻因一份父子情。
這時,會場大門咣當一聲被從外麵踹開,大家確信是踹開,因為清楚地看到一隻小腳。然後外麵傳來吵雜的聲音。
“少爺,你別為難小的。”
“少爺,你沒什麽吧?”
“少爺,沒您這樣……”
“傅殘陽你真狠!”
“叫你們讓開你們不讓,看看門壞了吧!都算在你們頭上,賠我家的門錢,哼!等會再和你們算賬。”
接著門口出現了傅殘陽矮小的身影,他一身精致的正裝,乳白色的西服配上一條碎花的小領帶,頑皮間透著一股尊貴。
“殘陽!”,不滿於他的無禮行為,傅天卻不忍心苛責,“這個時間你不是該在上課,來這裏幹什麽?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快回去!”,厲聲訓斥藏著傅天的回護。
“父親!”,傅殘陽幽怨地掃視全場,嘟起小嘴的表情可愛極了,“殘陽原本是在上課的,可是我聽說有人在這裏瓜分我的東西,所以我不能不來。”
“你的東西?還瓜分?這裏什麽是你的?”,傅天被傅殘陽突然地撒嬌弄的心裏說不出地舒服,厲聲厲語愈加沒有什麽威懾力。
傅殘陽小手一揮,指著墨言。
“父親不是把他給了殘陽嗎?您不是說他是我的夜衛嗎?為什麽又要把他給別人?”
“殘陽,你不是不喜歡他,爸爸給你換個你喜歡的。”,傅天哄著。
“可是……”,傅殘陽低下頭,為難地嘟囔,“可是殘陽已經接受他的認主,他已經是我的夜衛了。”
一語驚起眾人竊竊私語,看傅天的眼光複雜起來,你兒子都認主了,還拿出來弄這些事幹什麽。
傅天的笑容僵在臉上,側首,厲聲道:“墨言?!”
墨言也是一頭霧水,什麽時候自己認少爺為主了。
“少爺,您?”
“墨言,你記性也太不好了,這麽重要的事情都能忘!”,傅殘陽瞅了墨言一眼,似乎對墨言的忘記傷心至極,“你忘了,在極限島時我可是喝過你敬的茶。”
茶?那個黃昏,如血的夕陽照在傅殘陽孤寂的背脊上,他問自己如果自己不能成為他的夜衛會如何?然後他讓自己給他倒杯水,那一次唯一一次他不曾閃躲厭棄自己的跪拜。原來從那時候起,少爺就承認了自己,自己已經是少爺的夜衛了。自己真是傻,怎麽會想不到。
“少爺,對不起,墨言愚鈍……”
“行了,別鈍了。”,傅殘陽孩子氣地不滿。
“父親,墨言已經是我的夜衛了,我不許你再把給別人。”
“傅爺,這……”,眼見計謀得逞冒出這麽個程咬金,屠長老狠狠地盯著年少的傅殘陽。
“這恐怕說不過去了。”
“有什麽說不過去的!”,傅殘陽搶在皺眉的傅天前麵,“做事總要有個規矩。夜衛認主未經原主人認可不得另投他人,即使教父也不可以違背這條逆風的律法。屠長老是殘陽的長輩,應該比殘陽清楚。”
“殘陽不知道眾位叔叔伯伯為什麽突然對墨言有了這麽大的興趣,可早在你們之前很久他就已經是殘陽的夜衛了。殘陽年幼,可也是教父之子,我的夜衛,不會讓任何人奪了去。”
姑且不論傅殘陽說的話在不在理,就是這份氣勢就叫眾人刮目相看,日後恐怕再不會有人小視這個一直被傅天保護起來的傅家少主,傅天看的滿心歡喜,這才是他傅家男孩子的樣子,他都忘了,他兒子正給他出頭疼的難題。
“墨言,我們走。”,傅殘陽拉了墨言,不由分說,頭也不回地跑出會場,留下一屋子的大人麵麵相覷。
一口氣跑到大樓外麵,方哲正焦急地等在樹下,看到他們的身影馬上迎上來,駐足,方哲朝他們身後張望,沒有追兵,暗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到大樓門口木樁子一樣的守衛,不禁問:
“你就這麽輕鬆地把墨言帶出來了。”
“是啊!你覺得應該出點什麽事?”,傅殘陽滿不在乎。
“總該有點驚心動魄吧!”,方哲有點失望。
傅殘陽攤攤手,沒有!
“那你是怎麽做到的。”,方哲好奇。
“這有什麽難的,我衝我父親說幾句好聽的,一切就OK了。”,傅殘陽不以為意地說。
“你就這樣跑出來了,也太不給他們麵子了。”,方哲搖搖頭,惋惜自己沒能跟著進去看看。
“不給就不給,誰叫他們把墨言當貨物一樣交易。”
傅殘陽同方哲邊走邊談的熱鬧,驟然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回頭一看,墨言一步三回頭地走在後麵,焦急的臉上似有不少的心事。
“墨言,你在看什麽?有什麽事嗎?”
“少爺!”,墨言咬咬嘴唇,鼓起勇氣,“少爺,能不能容墨言留下,您先和方少爺回去,墨言耽擱一會,一定回去。”
“你要幹什麽?”
確定自己是少爺的夜衛後,墨言對殘陽對了一份謹慎,沒在傅殘陽臉上看到不悅,墨言小心地說:“墨言想等一個人,見過他,墨言保證馬上回去。
傅殘陽問了一次墨言要見什麽人,墨言默而不答,傅殘陽也沒再強求,欣然同意他留下,並且很好心地拉著方哲一起陪著,說是自己回去也沒意思,正好打發時間。
他們藏在門口的小樹林裏,看著一位位長老堂主從門裏走出來,上了自家的步狼離開,看他們的臉色,不說鐵青吧可怎麽都說不上好。
“殘陽,你這樣跑出來可給教父留了很大的麻煩!”,方哲湊近閑得無聊隻好看螞蟻搬家的傅殘陽,“我聽爸爸說,教父是不得已才開這次會議的,為了就是做出一個姿態,讓下麵的人看的過去,不至於落人口實。你該早就告訴教父認主的事,現在才說,教父很沒麵子,也很難做的。”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樣做?!”,方哲差點喊出來,他就沒見過誰家孩子整天給自家親爹添堵,親爹還一直慣著,舍不得打舍不得碰的。
“他要是連自己兒子的夜衛都保護不了,他就別做教父了。和我厲害的時候,教父的架勢可是擺的十足。”
“你不怕教父教訓你。”,方哲對傅天在學院嚴厲責打傅殘陽的情景仍心有餘悸。
“隨便!”,傅殘陽聳聳肩,“我不怕!”
站起身,傅殘陽走開,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墨言,你究竟等誰?裏麵的人幾乎走光了。”
門口很久沒有人走出來過了,墨言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大門,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失,墨言臉上的焦急越來越重,難道被留下了嗎?千萬不要!傅殘陽不忍看他明明著急的不得了又無可奈何的痛苦樣子。
“墨言想見藍爺!”
“藍叔叔?”,傅殘陽撇撇嘴,“你早說啊!藍叔叔和別人不一樣,正式的會議結束他從不走前門,這個時間他早就走了。”
“走了嗎?!”,墨言一愣,神情恍惚地說:“可是我還沒有見到他,墨言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說。”
“很重要的?那好吧!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他。”
一輛步狼停在路邊,傅殘陽躍出樹林跳上車,衝發呆的墨言喊:“愣什麽,快點上來。”
“少爺,夜衛是不能坐步狼的。墨言跟在後麵跑就行了。”,墨言道出了遲疑的原因。
方哲做到傅殘陽身邊皺了皺眉,真可憐,負責修剪樹木花草的仆人都有專用的步狼代步,夜衛卻連坐都是被禁止的,據說父親將來也會有夜衛,方哲暗下決心,一定善待父親的夜衛。
“誰定的規矩?在我這裏無效!”,傅殘陽一皺眉,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墨言你想不聽我的話嗎?我可是你的主人,上來!”
傅殘陽佯怒著把墨言拽上了車,車子開動,傅殘陽抱怨道:“兩條腿還能跑過四個輪子了?不能坐步狼,要是救命的事等著夜衛去做,難道還等死不成,那個笨蛋訂的傻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