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如來佛
“他們好快的手腳。”傅殘陽感歎,心中卻疑惑不解。官方施壓才過了一天而已,根本看不到效果。聶海幫就這麽迫不及待動用灰暗世界的力量。雷霆手段雖然利落直接,也更能打擊震懾紅血會。但紅血會的身份,他們除了搶走一些錢,還敢怎麽樣?
這點損失,傅殘陽根本不放在心上,紅血會的開銷也比外界看起來少的多,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著和聶海幫打持久戰。
“我們的人傷的怎麽樣?”
此時傅殘陽身邊隻有藍田風一個人陪著,歐陽強忙著去挑人,離了墨言的視線就嚷嚷著要先辦個選拔賽,別挑的人不行,再丟了傅殘陽的臉。出了體育館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都是輕傷,沒有大礙。魏巡去安撫處理了。”藍田風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做了安排,還派了他最得意的副手。近期的壓力之下,紅血會內部並不安定,安撫人心的事宜早不宜遲。不知道是家裏保護的太好,還是天生單純無邪,大少爺似乎並不知道人心的叵測和多變。天真的以為紅血會就該是鐵板一塊。
果然!
前段時間和紅血會幾次衝突,也隻有輕傷,自己一時大意的幾道子都算重的了。這次也一樣,他們不敢下重手。傅殘陽冷笑,小小的一個聶海幫怎麽有膽量挑釁慕辰立下的生存法則。
“聶海幫這麽快出手你不知道?”藍田風驚訝地反問。
“我?”傅殘陽一臉費解。我應該知道嗎?
望著傅殘陽茫然的無辜,藍田風不知道是該可憐聶海幫,還是為自己攤上這麽一個老大默哀。苦主都打上門來了,闖禍的人竟還渾然不知。不知道聶少幫主聽說了,會不會覺得這是更大的藐視和挑釁。
“難道宋卓如今躺著一兩個月不能下床不是拜您所賜?我就是很好奇,他怎麽得罪你了?聽說他還帶了不少人,這是誰出的手?”其實藍田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傅殘陽想起來吃麵那天宋卓的狼狽樣子,沒想到小文平時文文靜靜的,慫的像隻受驚的兔子,下手竟如此狠。又想到宋卓不知死活地對墨言哥無禮,才兩個月不能下床,真是便宜他了。
“宋卓怎麽說也是聶海幫的話事人,還是現在掌事的聶少幫主親自提拔的。這位少幫主出了名的好麵子,自然不能白白吃虧。”
“少幫主?是食堂門口那個花裏胡哨的青年?”傅殘陽努力回憶著這人的相貌,那一身的自命不凡不應該是個笨人啊!
“就為了這麽點事,就貿然出手,一點不顧之前的安排?”
傅殘陽一挑眉,藍田風立即會意,順著他說:
“借口的成分更多一點。看這位往日行事,雖然氣量小,睚眥必報,可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上午晨海最大的拍賣行成交了兩筆古董交易,數額大到是拍賣行一年的交易總額。這麽大數量的交易偶爾有一兩筆還好,數量多了就說不過去了。”
藍田風略頓。
“是又有資金湧入還是等不及忙著洗出來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是那種情況對我們都不樂觀。”
傅殘陽點點頭,他們的動作如此快,逼得自己也要加快腳步了。路牧之要如何收入麾下哪?
“你覺得路牧之怎麽樣?”
“不錯。非常好的人選。”藍田風再次刷新了對墨言的認知,不說他看人的眼光有多好,單他對傅殘陽的用心和體貼就讓人不得不動容,甚至他都萌生了幾分羨慕。
“那我就去試試他的口風,如果太堅決,也隻能先換個人,現在沒時間慢慢來。”拋開墨言,傅殘陽也很認可路牧之的為人,所以長久以來,他都約束紅血會上下,同武術社井水不犯河水,歐陽強也不得動用紅血會為難武術社。
想到路牧之看墨言哥時眼中的狂熱,傅殘陽就後背嗖嗖的冒冷風,他那神情就像…..就像好長時間沒吃過肉的狗看著盆裏的大棒骨,還是傻了吧唧的哈士奇。傅殘陽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自家哥哥就和大棒骨似地,轉身的功夫就被一口吞了。自己這是引狼入室,不,是引狗入室。
藍田風想說不用試,你哥都給你準備好了。路牧之是英才的學生,相比其他公會,這就是一份香火情。平日紅血會對武術社的“照顧”路牧之不會感覺不到,否則以歐陽強的性子,兩個社團早就打起來了。領了墨言的體育委員,墨言又選了他的場地,日日和紅血會這些人泡在一起,切磋比試,訓練聽教。路牧之一身的江湖氣,尊師重道,重情重義。紅血會這些人說起來都是他的師兄弟,難道有人打上門來,他還能獨善其身不成?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大少爺你就等著摘桃子就行了。
聽了傅殘陽這話,藍田風都想給墨言上注香好好拜一拜,你看人家高明不高明,種完樹,澆水,施肥,結了果子,請你來摘,你還以為這樹就是你自己種的。這麽照顧大少爺的小情緒,真是難為他了。以前都說夜衛難當,要是都像墨言這麽幹活,那比宰相都難,宰相還要向皇帝表幾分功,討幾分人情。
“等幾天吧,我看他和小強挺投契的,沒準都不用咱們出麵,小強就給咱們領回一員大將。”藍田風隱晦地提點了一下,不忍心捅破墨言的愛護。
傅殘陽沉吟,鄭重地表態:
“話還是要說清楚。”
藍田風一愣神,這話剛才是不是聽過,得,你們還真是兄弟,想法都是一樣的。
“我們這回不是小打小鬧。不僅僅是路牧之,會裏的兄弟有一個算一個,都要問清楚個人意願。不願意的,給足撫恤,現在就開始陸續離幫吧。別拖了,萬一有什麽,我們也不能連累他們。”
“這事交給你來辦,一定不能強迫大家。”
把自己未來的人生交給一個陌生的世界,對誰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灰暗世界的殘酷和血腥也不是正常生活的人們可以接受的,就算是兩相交錯的地帶也和他們現在的生活大相徑庭。重要的是,他還做不到可以護他們所有人周全。
“放心吧。見過聶海幫的這些手段,他們應該能更清楚地知道要麵對的是什麽,也許會有不同的選擇。”
藍田風的話裏似乎另有所指,可惜傅殘陽的心思一轉,並沒有深想。
“對了,送去給墨言哥的人,你也幫著把把關。不想繼續走下去的人就不要送來了。想走的,還是早點抽身的好。”
“沒問題。另外,我們要不要拜訪一下仲裁者?”既然要在灰暗世界討生活,那必要的功課還是要做的。藍田風順勢提了仲裁者。其實仲裁的存在對灰暗世界,乃至一部分普通人而言都不是什麽秘密。
“等聶海幫的事結束吧。”傅殘陽並不想見什麽仲裁者,不是怕被人認出來身份。自己在晨海的事,在慕辰雖不是最高機密,可也沒有幾個人知道,監視自己的人都是父親的夜衛或者親信之人。
他是不想和慕辰有什麽牽扯,偏偏不牽扯又得不到仲裁者的默許,沒有慕辰的默許紅血會在灰暗世界就沒有身份。就像現在,聶海幫大張旗鼓,好無忌諱地搶他們的保護費,半個下午已經傳遍晨海的灰暗世界,剛剛小索還來問什麽情況。他一個客人裏有幾個混灰暗世界的酒吧老板都知道了。聶海幫敢這麽囂張,就是因為紅血會還不屬於灰暗世界,不是得到仲裁許可的公會,隻要不出人命沒有重傷,搶了就搶了。
慕辰律法不準許黑吃黑,不準許搶錢劫貨,私下裏大家心照不宣,偷偷做了,隻要不留下把柄,仲裁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要是像聶海幫這樣打著自家旗號明目張膽地搶灰暗世界注冊的公會,明天晨海就再也找不到聶海幫這個名號了。
“傅哥,我比較擔心,開了這個先例,他們會堵我們的人。傷的人多了,就算都是輕傷,對士氣也是無形的打擊。”
“讓大家上下學注意安全,都結伴走,別落單。”
“好!”藍田風掏出手機,邊編輯邊說:“那保護費的事你打算怎麽辦?就算我們不缺錢,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難免會有人心惶惶風雨飄搖的感覺。”
藍田風又編輯了兩句,也沒有聽到回答,點了發送抬頭一看,人都不見了。
身後公示牌前,傅殘陽盯著一張半舊不新的海報露出得意奸詐的笑容。
“小藍藍,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是想……”
“聰明。”傅殘陽心情非常好,邊掏出響起提示音的手機,邊說:“今天小強怎麽這麽好,都把籃球館讓出來上體育課了。你的提示太及時了,謝……”
一個謝字還沒說完,傅殘陽就像被人掐了脖子,戛然而止。
“不用謝。”藍田風也沒多想隨口答應一聲,然後才想起來什麽提示?還沒問出口,就見傅殘陽把掉進手機裏的眼神‘拔’出來,看看自己,又看看手機,再看看自己,再看看手機,然後一副我是大傻子的懊悔模樣,深深喘了一口氣才把手機遞過來。屏幕裏,微信聊天是兩個人。卻隻有一個人發言,隻有簡單的兩句。
最後一句:明早操場見,20圈。
上一句更短,隻有兩個字。看完後,藍田風突然明白了剛才莫名其妙的道謝,他一下沒忍住大笑起來,這個功勞,他真的不能亂領。大少爺以為是自己給他通風報信,記了他一個好,然後以為墨言沒在,偷偷摸摸的,偷偷摸摸的,被抓個現行。誰知道連情報都是人家給的,他不被抓就怪了。大少爺請恕小藍藍不敬,我怎麽覺得你就算是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也逃不過墨言的五指山那?
“哈哈哈……上課前路牧之把大家的手機都收了,我順勢就也交了!”
“哈哈哈哈哈!”藍田風不厚道的想,回去就把這個笑話講給歐陽強聽。
傅殘陽低頭又看了一眼手機,那兩個字真的好刺眼。
墨言:A館。
等等!下麵這句是…..
墨言:明早操場見,20圈。
傅殘陽飛速點了一串“抓狂”那個表情,沒敢發,刪了。點的有多快,刪的就有多快。然後又點了一串,還是剛才這個表情,又刪了。藍田風目睹了他這一串迷之操作,最後見他回複了一個帶著複雜情緒的字。
傅殘陽:好!!!
藍田風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三個歎號是那一串“抓狂”的化身。
傅殘陽很鬱悶,他有和藍田風一樣的認知。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要不然他會以為自己失憶了。他舔著臉和墨言哥打個商量,撒嬌賣萌不就是為了減免跑圈嗎?然後….……然後沒然後了,一個路牧之就跑題了,一跑十萬八千裏,他愣是全程沒想起來,現在成既定事實了。
藍田風見大少爺一咬牙一跺腳,啪啪啪一通操作,定睛一看。
如來佛:明早操場見,20圈。
真是不謀而合啊。
“哈哈哈……”
藍田風笑的肚子疼,世家子弟的矜持都笑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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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捉蟲個別詞句有修改。歡迎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