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取而代之
“宋卓?”
狐狸瞪著眼睛,青年人回以禮貌的微笑。對他們的驚訝早有預料。
“路叔叔?你怎麽來了?”
墨言也是一怔,禮貌地點頭致敬。他沒想到拜托他出手相助,他竟然親自前來。
中年男子立即抱拳還禮。
“計劃有變,說來你我都不如傅小友有氣魄!”
殘陽改變了計劃?
中年男子也衝傅殘陽拱了拱手,言辭之間對傅殘陽還有幾分讚許之意。
傅殘陽心念一動,路?
“路叔叔好!”
他馬上收起故意裝出來的玩世不恭,隨著他家哥哥正正經經地打招呼。完了,側頭看向墨言,路牧之的父親?
墨言小幅度地點點頭。
傅殘陽暗想,怪不得路牧之一身的江湖氣,原來是家學淵源啊!這位路叔叔混在人群裏,他還以為是宋卓請來坐鎮的高手。
“感謝路叔叔出手相助!”
墨言鄭重躬身施禮,雖然這也算是雙贏的局麵,但是對於路家班這些武館,路牧之出麵是一回事,他親自出麵是另一回。
“墨言大師客氣!”
中年男子直到墨言完全站直腰杆,才收回胸前抱拳的雙臂。
“其實不用我出手,傅小友也會有應對之策。”
“我和他交代幾句。”
中年男子禮儀周到,對聶祁也抱了抱拳。
“為什麽是你?”
聶祁和中年男子明顯認識。
“聶祁,令郎派人到我的武館搗亂,打傷我五、六個弟子,還揚言讓我開不下去。幸虧墨言大師出手相助,否則我不在,我武館的招牌就被人摘了。我路崖雖然隱退多時,但江湖規矩還是懂的。我們這些武館開在你聶海幫的地盤,平日的保護費,三天兩頭的茶水錢隻多不少。就因為我兒子和傅殘陽走的近了一點,就要連累家人。禍不及妻兒,你沒教過他嗎?”
路崖掃了一眼一邊的聶昊,電擊的後勁已經過去,他正試圖站起來。張文一邊看著他,一邊留意這邊的動靜。他發現左震的目光多次看過來,怕是有搶人的打算。
“蠢貨!說了不許動那條街的武館。你還……”
聶祁終於暴怒了,手裏的長鞭“嗖”地憑空甩出,重重砸在聶昊身上,聶昊還沒站穩的身形被狠狠拍回地麵,他疼出了淚水,嘴角卻最大限度地笑著,瘋了一樣笑著喊:
“我不弄出這些動靜,你眼裏有我嗎?你對他,比對我都好!”
“我才是你兒子!”
撕心裂肺的質問,聶祁愣住了。
聶昊跌跌撞撞爬起來,特別認真地看著聶祁,“老頭,你輸了,輸的一無所有!”
“你說什麽?”聶祁踉蹌一步。
聶昊試圖上前幾步,張文閃身擋在了他麵前。
“小文!”
傅殘陽給了一個眼神,從聶家父子的對話裏聽到了一個挺有趣的故事。
張文讓開路,聶昊向前走了幾步。
“別掙紮了。你收留他的時候,你沒想過嗎?”
聶昊這次狠狠咬了這個他字,憤恨的目光越過麵前的聶祁直直盯在左震身上。
左震躲過對視,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入聶海幫,情非得已。
“戰盟嗎?”
聶祁狠狠念了這個名字。與他相關,隻能是戰盟。當年他走投無路,他便收留了他,這些年他盡心盡力效忠,而戰盟也沒有因此有過什麽動靜,如今這是……
一直沒說話的宋卓,精神一抖,上前一步,頗有大將之風。
“重新介紹一下。在下戰盟六堂主事,宋卓。”
墨言看向身邊的傅殘陽,他胸有成竹的表情讓墨言萌生出一個大膽的假設。
“宋卓你真是叛徒?!”
狐狸醞釀已久的憤怒爆發出來。
“不是,我是臥底。”
聶海幫的人一個個都瞪著宋卓,腥紅的眼睛恨不得抽筋剝骨。而竊竊私語的惡毒謾罵也都慢慢鑽進耳朵。
宋卓昂首挺胸,心中平靜,做臥底的那天開始,他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但是他不後悔,他忠於的是戰盟,從始至終他都不屬於聶海幫。
宋卓的坦然讓墨言重新審視了他,能做臥底的都是非常人,做完還能如此坦蕩,實屬不易。逆風也有不少收集情報的臥底,眼神都沒有他這麽幹淨。也許他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合作夥伴,但是他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
“宋主事好本事啊!”
聶祁已經猜到了。隻是不太確定他是哪家的人。如今看來和傅殘陽聯手的是戰盟了。也不難推測,路崖現在也不會和戰盟斷了聯係,怕是他給傅殘陽牽的線。這一點聶祁猜錯了,他忘了路湛同戰盟的過往整個晨海知道的人都不多。傅殘陽又從何得知。不僅僅是傅殘陽,就是墨言從逆風得來的資料裏也沒有記載,墨言看到的隻有一條。
路湛,戰盟名譽教頭。
六堂?負責擴張的堂口。左震複雜地望著向他安靜躬身行禮的宋卓。
“說到本事,聶幫主的誇獎,宋某可不敢當。今日的局麵還要多虧了少幫主的配合。我在聶海幫幾年,幾乎日日跟在少幫主身邊,少幫主一直沒有察覺我的異常。而傅殘陽會長不過和我往來幾次,就發現了我的異樣,說來我還要多謝少幫主的不察之恩。”
聶海幫熟悉宋卓的人都不敢相信這是那個奸滑諂媚的宋卓,這做派完全和之前判若兩人。
傅殘陽突然非常不禮貌地笑出聲,宋卓這幾年是不是沒少受聶昊的氣,最後最後了還要踩幾腳。
墨言看著宋卓,又看看聶昊,誰都沒有留意宋卓的出現聶昊並沒有太過的驚訝,此時他詭異地挽起嘴角,很快隱藏了起來。他對宋卓的奚落並不在意,他隻是看著他的父親。
“什麽時候發現的?”
“沒多久。哥你別擔心,我知道,我會提防他的。這人能偽裝這多年,不簡單。”
傅殘陽小聲回答。
“我就是覺得他不對勁,我第一次見他,覺得他挺有本事的,做事也有分寸,說話行事不小家子氣。一點不像聶昊。然後他偏偏在聶昊麵前像個哈巴狗,後來做事也越來越出格。我炸了他一下,哥你猜怎麽著?”
傅殘陽像個獻寶的孩子。
“他竟然就直接招了。一點沒猶豫,奇怪不?我就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反正合作我也不吃虧。”
“他們要什麽?”
墨言思考著,按理來說,戰盟不應該要地盤的。
“要他!”
傅殘陽低聲回答,目光往聶祁身後一掃。
左震?這推翻了墨言剛才的假設。
左震前麵的聶祁臉色十分難看,又找不出反駁的話。自己那個兒子,眼高於頂,自己以為運籌帷幄,實際上出的都是昏招。騙騙小幫派還行,遇到行家就輸的一塌糊塗。也是因為這幾年晨海的人都讓聶海幫幾分,幫裏左震又不願意和他爭鋒,慣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後來,路牧之似乎和傅會長關係匪淺,少幫主竟然昏了頭,讓我去砸路先生的武館。”
宋卓繼續奚落著聶昊,說到路先生宋卓雖然腿腳不利索,還是側身微笑致意,顯得非常尊重。
“還多虧了傅先生,否則大水衝了龍王廟,我還真不知道怎麽收場。”
“後來傅會長找到我,我六堂本就是負責擴張的堂口,這麽好的機會我戰盟自然當仁不讓。再說,聶海幫得罪路先生,這是在打我戰盟的臉嗎?”
這些事聶祁已經猜的七七八八。
“傅會長這是要歸入戰盟麾下嗎?戰盟雖然比我聶海幫勢大,卻也開不出比我聶海幫好多少的條件吧!”
“不是歸入,是合作。”
傅殘陽抬起頭,剛剛墨言正伏耳和他低語。聶祁也沒能打斷他認真聽墨言哥交代。隨口否定一句,等墨言完全說完,他才看向聶祁正經對話。
“是沒有。可是聶少幫主說了,要讓我俯首稱臣,還要我雙手奉上兄弟的命。我傅殘陽可能別的都沒有,但是想讓我俯首帖耳?”
傅殘陽突然停下,後麵的話他沒有說,桀驁的眉眼比說出來還讓人印象深刻。
“所以我隻能選以禮相待的戰盟。”
傅殘陽挑釁地看了一樣聶祁。神氣上挑的眉毛眼睛,惟妙惟肖,像極了那些不學無術還不服管教的紈絝子弟。
墨言覺得不對勁,這不像殘陽平日的作風。龍家的教養,傅殘陽像普通男孩子一樣,會淘氣,會有銳氣,但是他不會如此盛氣淩人。
“聶幫主說的沒錯,我紅血會確實沒有實力接手這麽大的地盤,所以我隻要你本部那橫三條豎三條街,這其中包括路叔叔那條武館街。其他你們最近擴張的地盤都歸戰盟。”
“今天以後,我紅血會將取代你聶海幫成為灰暗世界新進勢力。”
傅殘陽自信的目光掃視一圈,圍觀群眾眼中閃出的不同情緒並不能動搖他一絲自信。也許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發出了狂妄之語。但是他傅殘陽知道,絕不是。他一定會讓紅血會光明正大地生存在灰暗世界,不管付出任何代價。
平靜的人群除了嘲弄的竊竊私語,再沒有任何動靜,傅殘陽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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