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鬼影
鬧鬼？
對著一隻貨真價實的耿鬼說這地方鬧鬼，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不過看著一臉鄭重的女仆黛拉，化夢強忍住笑意，詢問道：“怎麽個鬧鬼法？”
他想的鬧鬼無非是物品自行移動、有怪聲幻影這種難以用人類科學體係解釋的現象，然後在仆人之間的口頭傳播中被添油加醋，再加上幾個莫須有的失蹤案例添上一些恐怖色彩，然後就成了一個資深怪談——說來慚愧，和大部分人類一樣，化夢聽到這種事情的第一反應同樣是：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鬼嘛？那肯定是強大的幽靈寶可夢！
“呀，您可別一臉不信，我說的句句屬實，絕對不是那些鬼斯的惡作劇！”見化夢不甚在意，黛拉更顯得來勁，跺了跺腳，殊不知自己無意間又給化夢扔了一口黑鍋，“我是親眼見過的！”
她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說道：“一般來說，恐怖故事的背景都是在夜裏對吧？就算是幽靈寶可夢，他們也更喜歡在晚上出來嚇唬人。”
確實…老前輩就不怎麽喜歡曬太陽。化夢不禁讚同地點了點頭，忘記了自己這幾天都是頂著大太陽趕路的。
“但是啊，在山間洋館，那些鬼影反倒更喜歡在白天出沒！”黛拉說得兩眼放光，徹底進入狀態，“幾乎每個仆人都有目睹過不明鬼影的經曆！你瞧，我來山間洋館工作還不到一個月，就已經見過…起碼三四次鬼影了。”
你還真是個撞鬼專業戶啊…化夢默默吐槽了一句，順著她的話問道：“看上去你並不怎麽害怕，那些‘鬼影’很和善？”
黛拉嘟起嘴，麵露難色：“倒也…說不上和善吧，感覺那鬼影就像個患有自閉症的小孩，會盡可能避免與人類的接觸，更別說主動嚇唬我們了。您已經見過瑪利亞太太的愛管侍了吧？那是一隻十分擅長運用超能力的寶可夢，據說鬼影剛剛在洋館出現的時候，瑪利亞太太就曾守株待兔，打算讓愛管侍去揭穿鬼影的真麵目，但最終卻無功而返——哪怕鬼影就出現在眼前，愛管侍的超能力仍然探測不到那個鬼影！”
很多幽靈寶可夢都能夠隱藏自己的氣息和蹤跡，但直接當麵屏蔽超能力的探查……化夢自認是做不到。
“那鬼影到底長什麽樣子？”初步確定鬼影不是自己的同類後，化夢逐漸來了興趣。
“不知道…沒有人見過它的正麵。”黛拉認真回憶著，身體打了個哆嗦，“我有一次看到小紅姐在對著噴泉唱歌，彩子姐在她身後說著什麽，就想著過去打個招呼。結果走了幾步眼睛一花，彩子姐就不見了，這時我才知道之前看到的彩子姐是鬼影冒充的……嗯，那個鬼影大多數時間裏看起來像人，但有姐妹也見過其他形狀。”
化夢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甚至懷疑是擁有‘謊言之柩’的自己幹的了。
“喂，尼亞坡裏，你的神器還沒有下落對吧？”一想到可能有‘詛咒之符’的線索，化夢就來了精神，“怎麽說，給個準信？”
腦海中的鬼斯朝化夢視線的方向白了一眼：“你是白癡嗎？就算在天冠山上，吾也不會丟失同對應神器的感應。”
雖然時常失靈，但尼亞坡裏確實是個稱職的雷達……既然祂都這樣說了，化夢也隻好排除掉這個選項，繼續問道：
“你剛剛說瑪利亞太太在‘鬼影剛剛出現時采取了行動’，我想冒昧問一句，這鬼影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
道奇在後邊狂戳化夢小腿，要是再不把這個問題拋出來，化夢擔心道奇下一步就要用‘瘋狂亂抓’了。
“什麽時候？”黛拉似是沒想到化夢會這樣問，就像一個在夜間廣播電台專職講鬼故事的主播突然接到了一個熱心聽眾的電話，被詢問故事女主角三維的數值一般迷惑，“大概是兩個多月前…吧？”
兩個月前……正是神器活動大規模複蘇，自己取得對尼亞坡裏意誌主導權的那個時間點。阿希莉·維爾德說得沒錯，山間洋館內一定有關於神器的線索，但就這“鬼影”的表現……那神器似乎並不受控製？
“黛拉。”
正當化夢和道奇思索故事中的信息量時，女仆長瑪利亞太太突然出現在五岔口前，還沉浸在講鬼故事氛圍中的黛拉著實被嚇了一跳，差點就把餐盤中的茶水給灑了。
“是…瑪利亞太太，三少爺他們正在屋內議事，我不太方便進去。”黛拉慌忙擺正站姿回答道。
瑪利亞眼神冰冷地飛快掃過化夢和道奇，轉身向化夢來時的那條岔路走去：“跟我來。”
黛拉隻好惴惴不安地耷拉著腦袋，跟在女仆長身後邁著小碎步，走在木質地板上啪嗒作響。待瑪利亞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化夢才不禁感慨了一句：“不愧是女仆長啊，走在木地板上都能不發出一點聲響，真跟幽靈似的…”
“幽靈”？
一個驚悚的假設在化夢腦海中出現，他拉著道奇就衝進了五岔口，擋在了黛拉前麵。
然後看到瑪利亞左腳剛好落地，在地板上踏出重重的“啪嗒”聲。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好在黛拉及時出聲問道：“耿大先生，您還有什麽事嗎？”
“我，我…”化夢臉漲得通紅，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下瞟，正瞧見黛拉懷中的幾倍茶水，“我正好有點渴，你就別把茶水全端走了，給我留一杯唄！”
“啊，黛拉，你看你，實在是太粗心了，這要是以後讓你負責接待商業夥伴，恐怕博肯家就別想談成一筆生意了。”瑪利亞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劈頭蓋臉數落了黛拉一番，取一杯茶水雙手遞給了化夢，“你還傻站著幹什麽？跟我過來，我得再教教你該怎麽當一個合格的女仆！”
見瑪利亞和黛拉漸行漸遠，消失在崎嶇的廊道中，隻聽得腳步聲混雜在風聲中回響，化夢端著茶水，一手抹去額上的濕氣，悻悻道：“差點就出糗了……腦補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被化夢硬拽過來的道奇卻沒有落井下石出言嘲諷。他的雙眼死死盯著來時的廊道，盯著鬥笠菇留下的那一灘不起眼的熒綠色孢子。
原本整齊的呈金字塔狀的孢子，現在已經散成了一灘，似是被什麽給踢開了。
“那個瑪利亞太太…走的時候，左腳鞋麵上好像沾了些東西。”道奇沉聲說道，凱特忠實地進行了翻譯，雖然對化夢並無必要。
化夢聞言，很快作出了推理：“應該是不小心踢到了鬥笠菇留下的那堆孢子吧？問題不大，鬥笠菇的孢子隻要不直接接觸到皮膚，過一段時間就會自行分解。”
道奇當然不關心孢子對人體是否有害，繼續說道：“那堆孢子堆積在窗台下方，不會被風刮移位，所以，鞋子上要沾到孢子，隻可能是貼著窗台走。”
“從我們這邊往那邊走，隻可能是右腳沾上孢子。”化夢很快明白了道奇懷疑的關鍵所在，但不認為無法解釋，“如果瑪利亞太太先從那邊走過來呢？她先貼著窗台往這邊走，左腳沾上孢子，跟黛拉說過話之後再往回走，遠離窗台，右腳沒沾上孢子，這樣不就解釋得通了嘛！”
“問題就出在這裏，傻大個。”道奇捏著尾巴的手微微顫抖，連帶著凱特的聲音也緊張起來，“剛剛在房門前麵的瑪利亞太太，她的鞋麵上，沒有孢子。”
化夢的瞳孔微微張大，他想到了一種比之前的假設更驚悚的可能。
“之後在廊道上見到的瑪利亞太太先不論……之前來到房門前的這個瑪利亞太太，她就是‘鬼影’！”
沉迷羅翔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