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別鬧了
在絲諾的眼裏，一直覺得慕斯隻是一個身體略微壯實一點的貴族罷了。
隻是那一連串的反擊，刷新了絲諾對這個烏薩斯的認知。
流暢的動作，驚人的爆發力，顯然不是身體比較不錯就能解釋的。
“絲諾.……”
淩抓著少女的手臂，微微側過來的身體有些難受。
“好了.……還疼嗎？”
“不疼。”
淩笑了一下，笑的有些牽強。
成年的烏薩斯，單純從身體上來講，就不是一個菲林能對比的。
“噢……”
絲諾好笑的看著這個菲林少年，摸了摸他的肚子，“摸一摸，摸摸就不疼了……”
“噗……”
淩笑了一聲，“絲諾，我想和你說一件事情。”
“什麽？”
“我們離開切爾諾伯格，去龍門吧。”
淩盯著絲諾的眼睛。
“龍門啊.……”
絲諾猶豫了。
確實，她本來的目標就是龍門。
“但是.……我答應了慕斯先生……”
“那種人！答應他什麽事情.……大不了我們偷偷的跑到龍門去，而且烏薩斯對於感染者的態度也是那麽無情……”
“確實.……”
絲諾有些搖擺不定。
但是真的冷靜下來想想，烏薩斯對感染者那樣強烈的排斥，換做龍門，又能溫和多少？
茫然的視線躲避了一下，目光隨意的掃視著周圍。
“礦石病患者隔離治療區……”
絲諾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連帶著腳步都停了下來。
“走。”
前方的慕斯似有所覺，轉過身看了一眼薩卡茲少女。
“這裏……”
絲諾沒有動。
“烏薩斯……你想要做什麽？”
淩抓過絲諾的身體，擋在了她的身前，戒備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慕斯。
“如果，我想把你們送到隔離區……我直接叫警衛局來處理就行了。”
高大的熊人笑了一下，笑容裏帶著些微的諷刺，“我不會害你們，尤其是.……”
冷冽的目光瞥了一眼絲諾，定格在薩卡茲少女的身上。
“嗯……”
絲諾想了一下，扯了扯淩的衣角，“淩，沒事.……”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事。
但是慕斯說的對。
……
事實上，也確實沒事。
即使內心有著不小的疑慮，饒過這條平整的街道，在一個小巷子附近停下來，絲諾還是鬆了口氣。
“您好，慕斯先生是嗎？”
“是我。”
“請跟我來吧，那邊那兩個.……”
“沒事。”
慕斯擺了擺手，示意絲諾和淩跟在後麵，然後走進了這條巷子。
看起來狹窄的巷子，裏麵倒是很深。
絲諾有些不太明白，扭過頭看了一眼淩，菲林少年的眼底也是帶著疑慮。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在巷子偏僻的角落，閃爍著一盞淡色的燈。
“慕斯先生，你來了。”
一個看起來年紀不算太大的青年恭敬的站在門口。
“伊林，之前說過的。”
“我知道。”
叫做伊林的青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轉過身麵對著絲諾，“請跟我來。”
“什麽意思.……”
絲諾轉過身，詢問的目光看著慕斯。
“檢查一下身體。”
慕斯說著，伸出手，視線正好對上了淩敵視的目光，又縮了回去。
“嗯……好。”
雖然不明白，但是看起來不會對自己有什麽不好的目的。
即使有.……
已經來了，還能跑嗎？
拉過淩的手臂，絲諾跟在伊林的身後，走進了房間。
……
“咳……痛，這裏……”
“我還能治好嗎.……”
“謝謝。”
低微又嘈雜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菜市場。
絲諾訝異的看著周圍一圈人，淺色的衣衫，來來回回的忙碌。
更讓絲諾驚訝的是，這群人，多多少少都能看到體表的一些源石。
幾乎，全都是感染者。
“這是醫院嗎？”
絲諾忍不住問道。
“是。”
身前的伊林答了一下。
“感染者.……還有這樣的醫院。”絲諾很意外，“我以為都是隔離……”
“隔離，或者流放，如果病情惡化的厲害，會讓他們自生自滅。”
“嗯……”
“但也有一些例外，就像這樣，不能見光的醫院。”
伊林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了腳步，然後緩緩的拉開，“先給你們檢查一下身體吧，慕斯先生要求給你們注射延緩病症的藥物，我需要先了解你們的身體狀況。”
“啊？噢……”
絲諾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慕斯，深色的眼睛微閃。
……
例行的抽血。
血液中源石結晶密度，能說明很多問題。
再然後，就是注射藥劑。
是絲諾見過的，那種澄澈的橘色藥劑。
這種少見的藥劑，是她在萊茵生命從沒見過的。
“你問這種藥劑……”伊林收拾著器材，連頭都沒有抬，“是最新的藥劑，一家製藥公司製造的。雖然效果未必有萊茵生命那麽好，但是價格上麵卻有很大的優勢。”
“嗯……謝謝。”
絲諾道了一聲謝，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慕斯.……他不是感染者吧。”
“不是。”
“那為什麽他會知道這個地方。”
“因為這裏……”伊林抬起頭，淡淡的打量著這個嬌小的薩卡茲，“這是慕斯先生支持創立的醫院，在切爾諾伯格，有不少這樣的見不得光的醫院。”
“他？”
淩愣了愣，“為什麽？”
“為什麽？”伊林轉過身，看向淩，“你怎麽不自己去問問他？”
“切……”
淩站起了身，不再去看伊林，也不想多了解慕斯的用意。
“總之，謝謝你.……”
絲諾扯了扯淩的手臂，拉著菲林少年離開了房間。
……
“關於你說的，淩……”
絲諾猶豫了片刻，然後認真的盯著淩的眼睛，“我想.……暫時留在烏薩斯。”
淩的腳步一僵，“是嗎.……”
“我想，即使離開了烏薩斯，又能去哪兒？”
“去哪兒都行。”淩抓著絲諾的肩膀，“你願意去哪，我就帶你去哪.……然後慢慢治好我們的礦石病。”
“淩。”絲諾推開了淩的手臂，“別鬧了……”
淩鬆開了手。
最後一瞬間，有些茫然的看著絲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