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顛倒黑白
撕……撕了？
價值百萬的山海圖，就這樣被撕了！
所有人心髒都跳快了好幾拍，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韓雨嫣，她俏臉煞白驚叫道“洛塵，你幹什麽！”
“洛塵你好大的膽子！”
韓雲濤嗬斥了一句，又怒極反笑，“好好好，撕的好啊！”
“沒想到你這個廢物也有這般魄力。不過，你自己裝的比含著淚也要裝完，這山海圖價值一百多萬，看在族親的份上零頭就不要了，你們得賠我一百萬！”
“什麽！”
角落裏，劉香蘭麵無血色。
他們一家子生活窘迫的要死，柴米油鹽都精打細算的，別說一百萬，去掉幾個零也賠不起啊！
“你個死廢物，也不看看你什麽逼樣，你出什麽風頭，你有啥資格出風頭。三年來吃我家的，住我們家的，現在還給我們家惹禍！”
“你就是一隻惡心的寄生蟲！”
劉香蘭風風火火的衝來，指著洛塵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話說在前頭，這錢要賠也是你來，跟我們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賠不起你就去坐牢，別牽扯到我們身上。”
“媽你別激動，幾百塊錢我還是賠得起的！”洛塵笑道。
劉香蘭看洛塵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斥道，“你個蠢貨，聾了是吧。是一百萬，聽清楚了嗎，一百萬！”
“就這廢紙能值一百萬，路邊的石頭豈不是更值錢，撿幾個賣了不就成億萬富文了嗎！”洛塵戲虐道。
韓雲濤冷笑，“張大千先生的真跡被你說成廢紙，洛塵啊洛塵，你本事沒有，裝大蒜倒是有一手。”
“混賬東西，你笑什麽！”
洛塵搖頭歎息道，“我笑的是某個蠢貨將高仿……不，連高仿都算不上的垃圾當寶貝，還自以為撿了便宜。”
“張大千是潑墨畫家，重彩，水墨一體；而你手中的山海圖的峰巒棱角、穀澗溝壑，明顯有著細細勾勒的痕跡。色彩就更別提了，黑白山水，這不是張大千的風格。”
“總的來說，你花十萬買的這幅字畫連贗品都算不上，十之8九是那商家老板自己畫的，做了冤大頭不自知還洋洋得意！”
一席話，震驚了所有人。
洛塵原本懶得戳破韓雲濤的小心思，但這家夥咄咄逼人，要讓韓雨嫣難堪，他不得不出手。
“我禮輕不假，但我是真心；而你就不同了，你不但禮物是假的，你的心都是假的。故意用假字畫欺騙奶奶，你到底是何居心！”
轟！
眾親戚臉色暗變，韓雲濤更是出現驚慌之色。
因為洛塵所說沒錯，這字畫的確是假的，而且也沒有花十萬，隻花了一千塊買下來的。畫店老板說除非大師級別的人物，否則誰也看不出破綻。
韓雲濤心存僥幸，準備在壽宴上裝個逼，然後暗地裏派人悄悄將字畫偷走或者毀掉。
可現在，竟然全被都洛塵看破並且抖了出來。
欺騙韓老奶奶，韓家沒人敢戴這頂帽子。
“簡直笑掉大牙了，說的跟真的一樣，你一個廢物懂字畫麽！”那個矮胖的青年冷笑。
對啊！
韓雲濤恍然大悟洛塵這個廢物裝踏馬的臭逼呢，誰會信他的鬼話。
“好你個洛塵，竟然汙蔑我，誰給你的膽子！”韓雲濤怒目而斥。
眾親戚也反應過來。
馬勒戈壁的，剛才差點被這個廢物給唬住。
“裝的還真像，搞得好像張大千是他老子一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哎呀呀，給點麵子吧，別說了。”
“他還有啥麵子，江州誰不知道他的廢物名頭，若不是他，我們韓家會被恥笑嗎！”
洛塵臉色不動，這些話他三年來聽了無數遍早已習慣；再說他一個長生者，活了五千年，經曆了太多太多。
區區幾隻阿貓阿狗的嘲諷就能擾亂他的心境，那他五千年真的是白活了。
大堂裏，一群年輕人捧腹大笑，劉香蘭還在低聲咒罵著。就在這時，大堂外麵傳來一道冷語。
“都在幹什麽，為何這般吵鬧！”
霎時，整個大堂安靜下來。
韓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拄著拐杖走進。
這位執掌韓家大權的老太太有著絕對的威勢，韓家諸多親戚都要仰著她的鼻息過日子。
太強勢自然不得人心，韓家上上下下都巴不得她早點去追隨老爺子，但她身體還硬朗的很，至少最近幾年沒啥大毛病。
“奶奶，濤哥送給您一副百萬字畫，沒想到被洛塵這廢物給撕了。”矮胖青年像是邀功似的叫道。
“什麽，竟有此事！”韓老太太臉色一沉。
臥槽，這豬隊友！
韓雲濤心裏咯噔一下，萬分忐忑。
同時驚慌的還有一人，韓雨嫣很清楚，一旦韓老太太發火，洛塵下場肯定會很淒慘。
到了這個份上，求情已經沒用，隻有賭一把。
韓雨嫣連忙開口，“奶奶，堂哥送的字畫很可能是假的，要不您鑒別一下？”
“哦？將字畫拿來，我看看。”
完了！
韓雲濤冷汗直冒，一邊咒罵著洛塵和韓雨嫣，一邊硬著頭皮將山海圖遞了上去。
眾親戚都在等待結果，發現韓老太太皺起了眉頭……
韓雨嫣眼神一亮露出希望之色，補了一句“奶奶，是洛塵看出來這字畫……”
“這畫是真的！”
“啊？”韓雨嫣聲音戛然而止。
韓雲濤一愣，什麽情況？這都能蒙混過關？
洛塵暗暗皺眉，有點意外。
在古玩字畫這一塊，韓老太太雖然不是大師級別的存在，然而那山海圖破綻太明顯，不至於看不出來。
他走過去，“奶奶，你再仔細看看，這字畫的……”
“怎麽，你是在質疑我！”
韓老太太逼視著洛塵，聲音淩厲，“我鑒定字畫的能力難道還不如你嗎！明明是真的，為何要誣陷雲濤！是想嘩眾取寵，還是想搞砸我的壽辰！”
“我……”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洛塵失了神，臉頰火辣辣的。
“你閉嘴！”
韓雨嫣麵紅耳赤，厲聲嗬斥。她覺得自己真的得了失心瘋，竟然相信洛塵的話，現在弄得這麽難堪。
洛塵捏了捏拳頭。
活了五千年，還是第一次吃耳光。可是看到韓雨嫣眸子裏的淚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很快便有所釋懷。
對他而言，這些委屈不算什麽。
可韓雨嫣不一樣，三年前“天降橫禍”，莫名得了一個廢物丈夫。
三年來忍辱負重，沒對他有過一句抱怨；現在承受一耳光有何不可，反而這巴掌打的洛塵心裏舒服一些。
“哼，幸好奶奶眼睛是雪亮的。洛塵你汙蔑我，想讓我出醜，真是惡毒。別以為就這麽算了，一百萬你必須賠；還有，立刻給我道歉！”韓雲濤逼迫道。
洛塵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你這是什麽態度，奶奶他根本就沒有認錯的意思。”
韓雲濤一邊告狀，一邊戲虐的說道“沒大沒小，我可是你堂哥啊，起碼要九十度躬身道歉吧！”
咻！
一道寒光在洛塵眼底深處閃過。
五千年來，沒有人能讓他躬身。
開辟文明的堯舜禹稱他為天尊；橫掃的秦始皇敬他如神明；文韜武略的漢武帝尊他為太祖；百國來朝的天可汗求他做帝師……
哪怕十年前京都那一戰，他修為盡失落入絕境，性命攸關之際也依然挺直著腰板。
現在，一個二流家族的紈絝子弟竟然要他躬身道歉？
豈有此理！
“嗯？”不經意間，洛塵發現韓雨嫣強忍著淚花的模樣，心頭一陣顫動。
鬧起來，最後受難的還是她。
暗暗苦歎，洛塵上身緩緩下沉。
五千年來，這個走遍古今神一般的男人，第一次彎了腰。
“對不起！”
“這才對嘛，我們蘇家規矩森嚴，尊卑你都要牢記著。”韓雲濤萬分得意，做作的拍拍洛塵的肩膀。
一眾親戚們也譏笑起來，看向洛塵的眼神越發鄙夷不屑。
韓雨嫣臉麵有點兒掛不住，洛塵終究是他丈夫，而且看到洛塵被所有人孤立嘲諷，她心裏也不是滋味。
“酒席馬上開始了，我們去坐下。”韓雨嫣主動的拉起洛塵的手。
“額，好。”
洛塵微微一笑。
三年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肌膚之親。
“報！”
就在這時，一個仆人慌裏慌張的跑來，進門便喊“太太，外麵有人送禮來了！”
送禮？
韓家眾人麵麵相覷，先不說老太太壽辰並沒有邀請外人，就說韓家二流家族，在江城名不經傳，誰會沒事閑著來送禮。
“什麽人？”老太太問道。
“不知，說是姓洛，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仆人回應道。
姓洛？
在場的隻有洛塵姓洛，難道是他……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掐滅這廢物是老爺子撿回來的野狗，怎麽可能送這麽貴重的禮物。
誰都沒有將送禮這事和洛塵聯係起來，隻有韓雨嫣詫異的瞟了洛塵一眼。
“鸞鳳和鳴，金鳳釵一對；”
“福緣鴛鴦，血如意一雙；”
“鳳凰於飛，金縷衣一套；”
“笙磬同諧，夜明珠一顆。”
……
幾個大箱子哐當落地，為首一人自顧自的報單。
這哪是什麽壽禮，明明就是聘禮啊。江城哪位大佬如此重口味，看上了這位七十歲的老太太！
“禮金，九百九十九萬！”
驟然，韓家眾人呼吸停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