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怦然心動（六）

  “你真的給我買了鋼琴啊……”我喃喃低語，想起那會兒在康妮家外對他的一句戲言，他卻當了真，我的心裏就止不住地湧起陣陣暖意。 就算是我媽媽，也未必對我說過的話如此上心呢。 “來吧。” 鋼琴前置著一張長長的琴凳，比我在康妮家看到的要長一倍。齊致遠坐到琴凳的左邊，招呼我坐在他身旁。 我小心翼翼地掀開琴蓋，整齊的琴鍵露了出來。食指在鍵上輕輕落下，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軟墊房中回響，餘音嫋嫋，真是動聽極了。 “這得多少錢啊……”我輕歎。 “錢不是問題。”他說著，指尖飛快地在琴鍵上挪過，鋼琴發出一連串的旋律，就算我聽不出那是哪首歌，卻依然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因為，那一刻，我終於夢想成真，坐在了他身旁，和他一起共奏一支曲……哪怕我奏出的，隻是一些不和諧的音符。 “問題是，既然決定學了，就要好好學起來。”他停下來，對我淡然而笑。 “那特拉基怎麽辦？”我意思是，鋼琴在這裏，家在特拉基，我們回去之後，還怎麽彈？ 他早已習慣我這種模糊不清的問法，想都沒多想，直接答道：“特拉基還有一架鋼琴，一模一樣的。” “唔……”我縮了縮脖子，眼睛一陣發漲。 我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感動？震動？抑或是，難以置信？我衝他那般使性子，差點釀成了大禍，他對我卻疼愛如故。我知道自己這次是過份了，太過份了。麵對這樣的寵愛，我無以為報。 齊致遠沒有發覺我的異樣，也許發覺了，他也不想點破我。隻聽到他接著說：“本來打算寒假就在這裏度過的，沒想到半路接到卓依寧的婚柬，而婚禮上又鬧出那樣的意外……”說到這裏，他很是遺憾地歎息道，“也不知依寧後麵如何收場的。” “不過，”他的語調緊接著一轉，複又變得輕快起來，“隻要你沒有受到影響就好。” 笑容凝在他臉上，他看上去是那麽的心滿意足，就好像自己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一樣。 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之前康妮取笑我的房間還像兒童房，而我卻執拗地不肯改變，其實我不想改變的，不單是房間的陳設與主題，更為重要的是，我不想改變我和齊致遠之間的關係。他是我惟一的家人，我是他惟一的家人，我們都是彼此的惟一，無以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