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意外
作為雲德觀最德高望重的道長,李元道長自然是這場法事的中心,首先行開壇科儀,道士們身著金絲銀線的道袍,手持各種法器,唱起古老的曲調,跳起特定的舞蹈,法壇外每個人都虔誠的祈禱著。
“啊,救命啊。”“啊。”法壇旁的柱子突然倒下,一下壓了好幾個人,四周的人慌亂的跑動著。
鄭婉略微有些震驚,抬起頭,離她不遠的柱子也似乎撐不住了。
“嗚嗚,大哥。大哥。”一個小女孩被眼前的混亂嚇得直哭,愣愣的站著手足無措。鄭婉看了一眼,那柱子倒下來正好會砸到那小孩,她的哭喊讓鄭婉有絲不忍,沒來得及多想就已經衝向小女孩的麵前,抱起,轉頭,柱子已經朝她倒來,“鄭婉!”寧顏失措的喊道,想去擋住卻根本做不了什麽。
鄭婉隻是微微皺了皺眉,柱子已離她很近,她忙低下身,一根棍子突然擋住柱子的來勢,“快走。”蘇秦用棍子擋著,轉頭喊道,鄭婉順勢跑到一邊,柱子的重量讓蘇秦有些撐不住,趁沒了危險,抽身而去,柱子轟然倒地,好在無人受傷。蘇秦深吸了一口氣。
“哥哥。”蘇曉曉緊張的跑到大哥身邊,焦急的要查看大哥有沒有受傷。
“子由。沒事吧。”不遠處的寧王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蘇秦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怕小妹的肩,“那些受傷的百姓比較重要。你陪著寧王殿下去看看。”
“恩。”蘇曉曉看蘇秦無事,懸著的心一下放了下來。寧王朝蘇秦點了點頭。
子由?這就是蘇秦?寧顏有些呆愣。原來他們是這麽相遇的。夠轟動的。
蘇秦按了按手臂,剛才用力過猛了,轉身走向鄭婉,“姑娘,沒事吧?”
一直在撫慰小女孩的鄭婉這才抬頭看向這位公子,抬頭的瞬間,那雙似秋水般的眼眸驚豔了這位謙謙君子,蘇秦有些呆愣,寧顏看著眼前的蘇秦,忽然明白大抵是這個時候鄭婉進了蘇秦的心。
“多謝公子。”鄭婉示意微笑,“我們都沒什麽事,公子可有受傷?”
“巧巧。”一愣頭小子突然衝了出來。
“大哥。”小女孩本來還哭哭啼啼,聽到喚她的聲音立馬止了哭,欣喜的回應。
“巧巧,你沒事吧。”愣頭小子終於鬆了一口氣,看看自家妹子安然無恙,才注意旁邊的兩人,“是兩位救了我妹妹,在下多謝兩位救命之恩。”錢多接過小女孩,立刻向兩位表示謝意,說完還欲下跪。
“千萬別這樣,今日是這位姑娘出手相助,最該感謝的是她。”蘇秦忙攔住錢多。
“今日多虧了姑娘。”
“不必言謝。”鄭婉禮貌的回應了下,“這位公子真是謙虛,要不是這位公子,我和這孩子怕是都要受罪了。”鄭婉笑了笑,“你快帶你妹妹離開吧,她受了不少的驚嚇,好生照顧,回去喝些安神的藥。”
“姑娘就是細心,兩位都是好人,大恩大德我錢多定不會忘。”錢多憨憨的說道,“那我先帶妹妹回去了,若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吩咐,錢多沒什麽本事,但認識的朋友多,我就住在城西,打聽錢多便能尋到我了。我先行一步。”
“後會有期。”鄭婉看著遠去的兩人,方轉頭看向蘇秦,“今日之事,真是多虧公子。”
“姑娘客氣了。看到這種情況在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而且是姑娘先冒死相救那小孩。在下不過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蘇秦眉眼中都帶著一絲溫柔。
“公子,我們再這般說下去,怕這天都要黑了。”鄭婉輕笑。“公子,想來公子那兩位朋友已經在救助百姓了?”鄭婉的觀察力極為驚人,“我們不如一起幫忙?”
“恩,好。”
寧顏穿梭在人群中,好在第一根柱子倒下的時候偏了些,都隻是受傷。秦明惜安撫著眾人,道士們拿藥的,端水的,每個人都忙碌在這道觀,寧顏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乖乖跟著鄭婉身後。
“小姐。”秋乞陪在鄭婉身邊,遞上藥膏。
“沒事,擦傷罷了。不必擔心。”鄭婉看過一個傷員後回頭,“秋乞,今日我們便不留宿道觀了,你去收拾下。”
“諾。”
鄭婉看向不遠處的蘇秦,能穿綾羅綢緞之人想必不是泛泛之輩,武藝不錯,和黑衣男子是好友,大秦有資格穿黑衣的隻能是貴族皇室,看來此番倒是有意外的驚喜。
“小姐,都已收拾妥當。”秋乞辦事一向利落。
鄭婉點了點頭,起身走向蘇秦,“公子?”
蘇秦停下手中的事,起身,“姑娘,這是要走了嗎?”看了看跟在後麵的秋乞手中拿著的物件。
“今日家中還有祭祖活動,本打算在道觀一同祭拜,結果出了這事,便不多留了。小女子還不知公子大名,來日好登門拜謝。”
蘇秦輕笑了下,“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也罷。有緣自會相見。這裏的事安置的也差不多了。我便先行一步了。”鄭婉施了施禮。
“姑娘慢走。”蘇秦陪著到了馬車旁。“萬事小心。”
“公子請回吧。”鄭婉微微低了低頭,走向馬車。坐在馬車中的鄭婉有些疲憊。
秋乞倒上一杯茶遞給鄭婉,“小姐,剛才真是把我嚇到了,小姐這麽做太危險了。”
“本來靠我自己也是可以躲過的。這我還是有把握的。”鄭婉倒是很平靜,端起茶輕輕抿了口。
“小姐以後還是不要做這般危險的事了。”秋乞知道鄭婉沒有說大話,但是這會讓小姐處於一種危險的狀態,她是不願意看見的。
“我還需要你來教?”鄭婉臉色嚴肅了幾分。
“奴婢該死,”秋乞知道自己口無遮攔了,忙坐直跪著。“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
“打探的怎麽樣?”
“那公子來頭還真是不小,蘇家的長子,蘇秦是也。”秋乞依然畢恭畢敬的跪著。
“蘇秦?長公主的孩子?國師的關門弟子?來頭還真是不小啊。”鄭婉略略有些吃驚,想來也是最符合的,今天的事倒是鄭婉沒想到的,名門貴公子,他確實是一枚很好的棋子。老天終於開眼了。鄭婉不由笑了。
“正是。”
“那黑衣男子是哪個王爺?是寧王吧。”鄭婉輕扣茶杯。
“小姐,您真是神了。您怎會知道他是王爺?還能猜到是寧王?”秋乞崇拜的看著鄭婉。
“這並不難猜,陛下一共四個兒子,雖說陛下不喜結黨營私,可是眾人都知,這四人都有各自的陣營。太子在宮外沒有府邸,沒有允許也出不了宮。二皇子母族勢力強大,有足夠的靠山,三皇子沉迷酒色,想必現在還在哪個勾欄裏。隻有四皇子寧王既不受寵有沒靠山,對任何一個人都不構成威脅,蘇家一向中立,他不好同其他幾位走的太近。與四皇子來往,別人根本不會在意。”
“原來如此,小姐猜的一點都沒錯。那公子便是大秦帝的第四個兒子,寧王秦明惜。”
寧顏一下坐直,原來蘇秦身邊的人還真是那位極不受寵的皇子秦明惜,秦明惜是一個宮女所生,在那樣一個勾心鬥角的後宮,沒有權勢,沒有靠山,他的處境想來也好不到哪裏去,再加上自己的父親也絲毫不在意這第四個孩子,所以到了十八歲他那父王才想起有這麽個兒子早該在兩年前搬出皇宮,賜宅封地。寧顏摸了摸額頭,這皇子的結果似乎也不太妙。我還真是記性差,書中說過蘇秦和寧王關係最為密切,剛才愣是沒有反應過來,寧顏無奈的笑了笑,腦海裏人物出場的越來越多了,於鄭婉而言是好是壞?
“寧王?”鄭婉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陷入沉思。“今日雲德觀的意外是有蹊蹺還是巧合呢?”
回到府上,鄭婉直接回到小院,直到晚宴祭祖活動開始,鄭婉才著素衣出席儀式,經過一係列的流程,才算功德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