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作文
“下雪了!”不知誰輕輕說了一聲,靜王府裏等著的選妃的女子紛紛抬頭。
鄭婉沒有一絲動作,也不知道鄭泠今日去國師府可順利?國師這次是恢複身體了?之前他失蹤到底是去了哪裏?好在子由在那,想來應該是無礙的。雪花慢悠悠的飄下來,白色的六片花瓣輕輕落在肩膀,落在地上,化成一片水,這純潔之物到了人間也變得如此混濁。
“呦,真沉得住氣。”一旁的鄭悅陰陽怪氣的輕語。
鄭婉無動於衷這樣的言語,鄭悅這種人越是理睬,越得意。不過一個被慣壞了的小孩,自己又何必浪費精力去回應。不多時,雪越下越大,肩頭巳經有了一絲白色。
鄭婉微微挑了挑眉,這麽冷的天,巳經讓京都城這些貴女在院子裏站了有半柱香的時間了,這靜王殿下倒是挺不憐香惜玉的。這一開始就給眾人來了第一個下馬威,這靜王殿下,突然有些意思了,也不知道最後選的那位是哪家小姐。
“你說,鄭泠她成了聖女,失去了嫁人的機會,這是禍還是福呢?”
鄭婉輕輕撇了撇鄭悅,“跟你有關嗎?”
“靜王殿下到,誠王殿下到,寧王殿下到。”隨著這幾聲,三位皇子一同出現在院中。三人雖然是兄弟,但著實給人不同的感覺。秦明德一掃而過。眼裏的鋒利足以讓眾人不敢直視。鄭婉也順勢低頭,鄭守雲的事還沒了結,這終究是不穩定的存在。
“見過三位殿下。”京都城貴女齊刷刷的行禮。
“實在是抱歉,有些事情耽誤了,外麵冷,各位進屋吧。”秦明玄看了看院子裏幾十個女子,可唯獨沒有她。
屋裏巳經備下了幾十張桌椅。
每個人按照家族的地位紛紛坐下。鄭家在京都城是數一數二的世家,故而位置比較朝前。
“各位,這靜王殿下選妃,需要才德兼備。諸位世家小姐,可準備好了?”皇太後身邊的李公公被派了過來,負責此次選妃。
“靜王殿下,可以開始了。”李公公朝秦明玄示意。
靜王殿下點了點頭。
“諸位小姐,每位前麵的桌子上都放著今日的試卷。請吧,限時一柱香的時間。現在開始。”
鄭婉翻開麵前蓋著的紙,紙上隻寫著,“一夫不耕,或受之饑,一女不織,或受之寒。”
鄭婉拿起筆,沾了沾墨,開始書寫一些虛偽的東西,這些文字同自己半分想法都不一致,不過既然皇家需要一個聽話的工具,隻能這般,自己不能暴露自己。這題目也不曉得是誰出的,若是靜王殿下選的,那自己而言,對他是越來越感興趣了,這樣一個人,要麽是藏的深,要麽就真的淡泊明誌。
筆墨在宣紙上飛舞著,秦明玄拿起茶杯,茶杯的溫度從杯子裏傳出來。這文章如何寫,最後寫成什麽樣,他都覺得無關緊要。隻是,身邊的兄弟怕不是這般想的。“靠一篇文章就想著探查,真是荒唐。”不由想起她,若她在,她會如何寫?
秦明德仔細觀察著鄭家的兩個女子。不知自己這個弟弟,除了對鄭泠外,其他姓鄭的可在意?腦海裏突然想起昨日秦明若對自己的勸告,秦明若擺弄著著棋盤,隻道這弈棋自然是離不開棋子的,每個人掌握的固定數量的棋子,置於盒中就永遠都是死棋,隻有將其置於局中,才能開局,才能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若是一子落錯,輕則失地損兵,重則全局皆輸,是以任何落子,必謀定而後動。明若還是一如既往的了解自己。既如此,就看看後續吧。父皇這臨近秦明玄選妃之際,封了鄭泠做聖女,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巧合呢?秦明德不由看了一眼巳經的這個弟弟。秦明玄低著頭喝著茶,都沒有看向在場的任何一個女子。
鄭婉寫文章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功夫,巳經完工,看著筆墨還未幹的紙,不由露出一絲看不出情緒的笑意,真是虛偽。若鄭泠在這,她會如何寫?想來,她才不會這般循規蹈矩吧,她不能來也好,她之前可是在眾人麵前拒了前太子的,在陛下麵前又揚言不嫁,如此這般想來,於她而言,封了聖女並非壞事吧。鄭婉輕輕放下筆,抬頭看了一下香,半柱香,那還要等上半柱香,可真是浪費時間。
鄭婉看著麵前的卷子,腦海裏卻開始回憶這幾日研讀的奇書《鬼穀子》,這玄微真人著實厲害,每一篇都值得仔細琢磨,反複研究,趁著這空閑,好好再想想,融會貫通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寧王殿下坐的端端正正,眼睛始終看著外麵的雪。
“明惜。”秦明德突然開口,著實讓秦明惜驚了一下。
“皇兄。”秦明惜這才將眼睛轉回了屋裏。
“這是在發呆呢?”
“讓皇兄見笑了。”秦明惜有些拘謹。
“這好像不少人寫完了。”秦明德一眼就看向低著頭的鄭婉,他早就注意到這鄭家三小姐是第一個完成的,而且比第二位可早了不少。這女子的生母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可是曾經紅極一時的京都城花魁,那女子能嫁入鄭家也是十分了得了,就不知道女兒如何了。
鄭婉感覺到一股十分的關注,這裏麵好像並不友善啊,秦明德!
“啪。”突然後麵傳來摔倒的聲音。
“有人暈倒了!”一下有些人就慌亂了。
“安靜!”李公公馬上出聲,“來人,將人抬下去,傳疾醫。”
鄭婉沒有回頭,不管是哪家小姐暈倒,這女子都巳經與選妃無緣了。不過聽聲音,在後麵一些,估摸著家裏當值的也就是四五品的樣子。
這鄭家三小姐倒是挺沉得住氣,秦明德嘴角微微揚起。
秦明惜倒是挺焦急,秦明玄突然站起身,“我去看看。”說完便往外走。
鄭悅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真不知道是假暈還是真暈。”聲音極小,也就旁邊的鄭婉能聽到。。
鄭婉心中冷哼,真是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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