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 我當時害怕極了
「韓處這是幹什麼呢?」
「不知道,一個小時前就坐在雜交術間前面,我看拉著鉛板,是不是裡面做什麼手術呢?」
「文教授做呲了,切個膽囊導致腸道壞死,估計韓處五十米的大刀已經磨好,就等文教授出來之後手起刀落。嘖嘖,太可怕了,我寧願得罪大院長也不得罪韓處長。」
醫務處韓處長冷冷的坐在手術室的走廊里已經一個小時左右了,進進出出的醫生護士看見后都噤若寒蟬,連腳步都快了幾分。
沒人想要和醫務處打交道,那群錦衣衛似的人屬狗的,一張狗臉說變就變,說翻就翻。
而作為他們的大頭領的韓處長在普通醫護人員眼裡,更是魔王一般的存在。
韓處看上去人畜無害,但只要和他打交道肯定是自己被患者投訴,氣勢先矮了幾分。
再加上有關於韓處長的無數恐怖傳說,那些令人髮指的事情……所以其他人只敢在背後偷偷議論。
文教授這次估計要完蛋了,韓處長都被氣成什麼樣,像是一坨冰塊似的的坐在手術室門口,身上寒氣四溢。
這一幕太過於震撼,導致很多醫生、護士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雖然不敢和韓處的目光對視,但很多術間都有人悄咪咪的盯著韓處在看。
「那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前一段時間出大事也沒見韓處坐在手術室門口。」
「誰知道,我就看文教授進去了。對了,跟著一起進去的還有院士工作站的周醫生。」
「周從文?我去!」一個小護士眼睛里冒著星星,光是提到周從文的名字就已經開心莫名。
「你那麼高興幹什麼。」
「全國胸外科年會,那天我給梅奧的術間配台,周從文簡直太帥了!」小護士站在器械台旁,雖然戴著帽子口罩、穿著手術衣,但眉飛色舞的表情依舊滿滿溢出來。
「梅奧診所我最開始都不知道是什麼,還以為是普通診所,一聽就不正規。後來還是老王告訴我的,說那是全世界排名第一的醫院。」
「當時我害怕極了,世界第一的醫院,手術得做成什麼樣?還是胸腔鏡下的袖切手術。我要是配合不到位,還不得給咱國家丟人啊。」
看著眉飛色舞的小護士,麻醉醫生插嘴道,「給咱國家丟人?就你也配。」
「憑什麼不配!」
「好好好,你給咱國家丟人了。」麻醉醫生道。
「……」小護士總感覺哪裡不對,但一時之間卻又無從反駁。
她狠狠的剜了麻醉醫生一眼,繼續眉飛色舞的說道,「可梅奧的醫生也就那麼回事,我聽人說做手術的是咱們楚院士的兒子,號稱梅奧小子,據說是梅奧心胸外科最厲害的年輕醫生。」
「可也就那麼回事,手術不難啊,他沒做下來換他老師。結果他老師也沒做下來,馬上就準備轉開胸手術。」
「就在這時候,周醫生進來了。孫姐把開胸包都準備好了,還找了血管科的姜主任要各種東西,生怕手術做的不順利,梅奧的那個什麼什麼教授手術做不下來心氣兒不順,把責任都推到咱們身上。」
「我們當時害怕極了,連一句話都不敢說,這時候周從文周醫生從天而降,進來後用英語和那個什麼什麼教授一頓溝通,然後接手手術。」
「你都沒看見,周醫生當時老帥了!」
「上來之後梅奧的人做不下來的手術他直接做完,也沒看見有什麼難的啊。」
「說什麼呢。」麻醉醫生鄙視道。
器械護士說起周從文的時候滔滔不絕,彷彿連韓處長帶來的壓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麻醉醫生實在聽不下去了,什麼叫梅奧的技術水平不行,那是世界第一的醫院好不好,而且胸腔鏡下右上肺葉雙袖切,這種手術多難啊!
怎麼就變成那麼回事了呢。
「怎麼了?」
「張友張主任每次開胸做袖切,做完之後都要吹一頓,你記得么?」
「還行,能看得出來他就是高興。別人不能做的他會做,多牛逼。」
「有一次張友做雙袖切,從早晨9點做到下午8點,血管外科姜主任上來幫忙,一起做手術。
就這,下來之後張友樂的一蹦多高,給我們科普說雙袖切可是胸外科手術天花板的天花板,全國能做下來的人屈指可數。」
「扯淡,周從文用胸腔鏡做,我看912的鄧明鄧主任也能做。」
「哈哈哈。」
「張友的手指頭怎麼那麼多呢,自己不行就是不行。」
「別這麼說,要不然下次配台……」
「對了,你剛才說周從文周醫生怎麼了?不是說文教授的手術么?」
「誰知道。」
「別剛建立院士工作站就出事,周醫生怎麼不謹慎點呢。」小護士開始擔心起來。
麻醉醫生瞥了她一眼,「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花痴行不行。」
「哈哈哈,我聽說小周醫生的女朋友可好看了,大長腿一米八,往那一站別人的眼睛都挪不開。」
「……」器械護士有些失望。
原來,他真的有女朋友啊。
正說著,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周教授,這次多虧了您啊。」
韓處長平時略帶陰冷的聲音陽光明媚,和大家印象中的他完全不一樣。
聽到他的聲音穿進來,手術室里頓時一片肅靜。
「客氣。」一個乾淨清澈的聲音傳進來,小護士的眼睛猛地一亮。
「患者只要不動腸道,一切都好解決,這回我放心了。」
「情況比較穩定,回去觀察幾天就能出院。韓處,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談著看,這事兒不能著急。我估計吧……哈哈哈,只要您這面手術能拿下來,大家心裡都有底。給患者免個住院費,再給點錢就行,又不是責任事故。」
韓處長哈哈一笑,瞥了一眼術間里的文淵。
「技術不行出的事兒,這叫技術事故,您說是吧周教授。」
「那就好。」周從文點了點頭。
「周教授,辛苦辛苦,出去吃口飯,您一定要賞個臉。」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消失。
但賞個臉這三個字似乎永遠再手術室里飄蕩著,生生不息。
這還是韓處長么?他什麼時候和臨床醫生說話這麼客氣!
賞個臉?
要不是親耳聽到,誰敢信!
手術室里的醫生護士面面相覷,都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