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3 進入心流狀態的沈浪
韓處長見患者沒有大問題,也放了心,應下周從文的話回頭去聯繫單間。
類似的情況只要不出人命就行,醫院、醫生只管治病,其他旳醫生沒有義務、也沒有資格管。
雖然沒資格、沒義務管,可出了事兒所有的鍋都是醫院、都是醫生、護士的。
剛剛護士敘述的事情韓處長聽懂了一小半,但也猜出來了大概。
當務之急是把患者和問題分開,然後勸說他保持冷靜。
真特么的,做了一天手術,晚上還不能回去睡覺要處理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
韓處長覺得周從文周教授的確很辛苦。
他拿著手機出門,信號不好,去用座機聯繫病床。
抬眼看到病區大門口一個小腦袋伸出來。
沈浪。
「沈浪。」韓處笑著招了招手。
見韓處看見自己了,沈浪躡手躡腳的走進來,「韓處,沒什麼大事吧,我擔心要急診手術……」
「周教授在裡面……」正說到這裡,周從文從換藥房出來。
看見沈浪,周從文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沖著沈浪招手。
「從文,要上手術么?」沈浪努力為自己找借口。
「別扯淡,給你20分鐘。」周從文說著,抬手看了一眼手錶。
沈浪隱約明白周從文的意思,他眼睛里星光大作,宛如浩瀚宇宙。
「去把剛剛發生的事情打聽清楚,所有細節都要,一會去我辦公室彙報。」周從文囑咐道。
沈浪領命,像是一條小魚似的消失在人海之中。
韓處看的好笑,但沒和周從文交流,而是抓緊時間聯繫床位。
把患者抬上平車,他還在掙扎著,叱罵著。
只是因為剛剛切除了一個肺葉,底氣不足,周從文在一邊說了很多嚇唬他的話,但很意外沒什麼用。
這些爛事哦,周從文也沒什麼好辦法,根本不是技術水平高能解決的。
這位患者五十多歲,兩鬢已經斑白,一想到他的小媳婦在這種時候還這樣,周從文看著他覺得有些可憐。
手術是自己做的,應該有概率五年以上生存,但也僅僅能提升概率而已,很難做到痊癒。
情緒劇烈波動,不說對手術術后的影響,對腫瘤患者是不是會有大爆發,周從文心裡都沒數。
算了,找個單間先把人安置好。只要患者不出事,自己就算是盡到了心。
折騰完,周從文感覺有些累,身心俱疲。
患者在病房裡一邊吸氧,一邊罵街,時不時還要下地去找人「算賬」。
周從文嫌吵,安置好以後陸天成說道,「周教授,您先去清靜一下,我和患者聊聊。」
「嗯。」周從文點頭,對陸天成使了一個一言難盡的眼色。
出了高幹病房的單間,周從文瞥一眼防火通道,拉著韓處過去。
走廊的盡頭沈浪一身便衣快速跑過來。
他的身影矯健如同一隻捕食的獵豹,迅捷、優美,世間幾乎所有好的形容詞都能用在此時此刻的沈浪身上。
周從文能從沈浪的身影、動作中看到他的愉悅。
韓處長也看見沈浪,他笑了笑,「周教授,沈醫生這個癖好我有所耳聞,但沒想到……沒想到……」
周從文嘆了口氣,鑽進防火通道,自顧自的摸出白靈芝。
他從來不散煙,白靈芝這種勁兒大的煙幾乎沒有人能抽得慣。
「韓處長,從文。」沈浪跑進來后一臉興奮,臉龐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周從文有些惋惜,沈浪這是進入了心流狀態。
如果要是能把這份能力用在手術上,沈浪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周從文也了解沈浪,他做手術只能說是一般,從頭到尾都是自己手把手教的。可以用,但絕對說不上頂級,更別說什麼登峰造極。
周從文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嚴格,可畢竟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不嚴格的話周從文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沈浪啊,歇歇。」韓處長遞給沈浪一根中華。
沈浪急不可耐的客氣了一下,點著中華後來不及吸一口便快速說道,「事情我打聽清楚了。」
「患者是五婚,現在的愛人22歲,剛結婚不到一年。」
周從文嘆了口氣,色是割肉鋼刀,何必呢。
「平時兩人關係也就一般,我去的時候那女的正在哭訴,說一堆患者不中用的話。這種事兒也能拿出來說,好像很有理似的。」沈浪絮叨了一句。
周從文知道沈浪這是按照時間線捋,雖然略有啰嗦,但自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只是有些愁苦的抽煙,沒有打斷沈浪。
「發現患者得病,我估計那個女人就琢磨著遺產的事兒了,還到處打聽這病的手術難不難,術后能活多久。而且好像還和別人說,術后絕對不能化療,那就是個無底洞,要給自己留點錢什麼的。」
「這不是前天來住院,昨天必須在科里住么,眉來眼去的就和隔壁床患者的兒子看對眼了。」
「術后趁著患者剛打完杜冷丁,昏昏沉沉睡了,兩人跑去男衛生間親熱。」
「結果有個患者家屬要拉肚子,進去看了好幾次,門都是關著的。裡面有聲么……話說這兩種聲音都差不多哈。」沈浪笑道。
周從文真不知道沈浪的腦迴路是怎樣的,這時候竟然能笑得出來。
「要拉肚子的那位拍拍門,催裡面趕緊完事。第三次的時候那個女人忍不住直接破口大罵。」
「我去!」周從文被驚呆。
這女人的脾氣怎麼這麼大!
在醫院,男衛生間的隔斷里,和隔壁床的患者家屬,這幾樣條件擺出來誰都得先慫三分。
再說,外面還有人,怎麼出去都不知道,她竟然直接破口大罵。
「外面的患者家屬也沒想太多,也是被憋急了,又被莫名罵了一頓,一腳就把隔斷的大門踹開。」
「然後那女人就衣冠不整的和外面的患者家屬打起來,鬧哄哄的,患者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患者手裡也沒什麼合適的東西,就抄著胸瓶砸過去……從文,你縫了幾針?」
「我一般都縫三針,兩針固定。」
「兩個固定針都被拽開了,血流了一地。」沈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