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上門來
員外？宰相？成親？入贅？席牧淳腦子有點發懵，這裏為什麽都用這麽古老的詞匯？眼前這個女人明顯是認錯了人，但看她熟稔的樣子，自己應該是跟她口中的“二小子”長得極為酷似，難不成自己回到了祖國，還漂進了一個世外桃源？這裏已經與世隔絕到了“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程度？
“二小子，我扶你起來，咱先回村裏。”婦人說著，就伸手去扶席牧淳，卻不慎碰到了傷口，疼得席牧淳倒吸一口涼氣，血跡再次從衣服裏滲了出來。
“喲，二小子你傷得不輕啊……”婦人看著看著席牧淳胸前的血跡驚呼道：“你是不是去前灣了？讓海怪給咬了？”
婦人的問題讓席牧淳兩眼再次變成蚊香，完全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天書，席牧淳苦笑著搖了搖頭，在婦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婦人盯著席牧淳身上的作戰服看了一圈，滿眼都是好奇：“二小子，你這是穿了一身啥？哪個裁縫給做的，樣子怪新奇。”
席牧淳尷尬一笑，沒有說話，要是給眼前這個婦人解釋什麽叫作戰服，估計要解釋一個世紀。
看席牧淳沒說話，婦人也不再深問，拉起兒子扶著他慢慢向竹岔村走去.……
竹岔村離海很近，兩人走了大概十分鍾，就看到了村口的小牌樓，木梓看著眼前古風古韻的村莊，感到有些恍惚。外麵的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世界上幾乎沒有尚未勘探過的陸地了，祖國周邊的海島在自己當兵時基本都登陸過，這裏到底是哪？為何遺留下了如此完整的傳統風韻？又為何至今都未曾跟外麵的世界產生過聯係？
席牧淳正想著，婦人已經拉著他走到了一所宅院前，大門上一個小匾額上寫著席府。這座宅院不大，看上去也就前後兩進院，不過相較於村裏的草屋木房來說已經算是豪宅了。
“家裏有人嗎？”婦人走上前拍了拍門喊道。
“誒，稍等.……”門內傳來回應，不一會兒，一個年邁的老人打開了大門，看到婦人很是意外，問道：“肖家媳婦兒，你有啥事兒嗎？”
“安伯，我跟您說……”婦人偷眼看了席牧淳一下，湊到老人跟前悄悄地說：“我在海邊碰到了您家二少爺，好像受了傷，神智也不清楚了，就給帶回來了，您快看看吧。”
身為經過訓練的頂級特種兵，分辨細微聲音、讀唇語都是刻進骨子裏的技能，席牧淳連聽帶看，婦人說的話了解得一字不落的，不由地翻了個白眼，暗想：你才神誌不清，你全家都神誌不清……
聽婦人說完，門內的老者將視線移到了席牧淳身上，幾步走了過來，雙手抓住席牧淳的胳膊說道：“牧淳呐，你這幾天去哪了？就算不願成親，跟老爺鬧別扭也不能不聲不響地就走了呀！快跟安伯回家。”老者說完拉著席牧淳就往院裏走，邊走還不忘回頭跟婦人道謝。
席牧淳稀裏糊塗地被老者拉進院子，一路聽他碎碎念：“你離開這幾天，老爺和夫人都急壞了，連著兩天都沒吃飯沒合眼了，這會兒剛進後堂休息。你聽安伯一句勸，別跟老爺鬧了，給你安排這門親事老爺也是沒辦法，秦相爺在朝裏勢大，又看上了席家祖傳的醫術，咱小門小戶的，胳膊擰不過大腿。再說對方堂堂相府二小姐，讓你入贅也不算委屈你，你就乖乖聽話去吧……”
老者正念叨著，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馬匹的嘶鳴聲，接著一個男子一邊拍門一邊喊道：“席家有人嗎？還有喘氣的嗎？讓席牧淳出來跟我們走！”
二人聽到聲音停下腳步，老者轉身對席牧淳說道：“可能是相府的人來了，這幾日天天有人過來，說是二小姐要親眼看看你，你先回東廂房，我出去應承一下。”
門外的人聽聲音不是什麽善茬，席牧淳對眼前這位自稱安伯的老者印象不錯，對方又指名道姓地找自己，雖然到現在還沒鬧清楚狀況，但怎麽也不能讓老者獨自一人去應付他們。
“我跟您一起去……”席牧淳說道。
“這些相府的家丁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老者微微搖頭：“你年輕氣盛，去了容易惹事。”
“那也不能看他們欺負你一個老人。”席牧淳斬釘截鐵地說道，說完就轉身向外走去。
“席家人呐？都死絕啦？滾出來一個答話的呀！”門外的相府家丁見院內沒人應承，變本加厲地破口大罵。
席牧淳猛地拉開院門，手抓門環的相府家丁沒來得及鬆手，直接被門帶了進來，又被腳下的門檻絆了一跤，直接雙膝跪在了門內。
席牧淳也沒想到自己開了個門，這個家丁就行此大禮，不愧是相府家仆，真是懂規矩……
家丁也沒想到自己一把就被拽到地上，在席牧淳麵前跪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猛地爬起身來推開席牧淳，叫嚷道：“你小子是誰，把席牧淳叫出來，我們二小姐說了，今天務必要見到他！”
席牧淳眼皮都不台，仿佛沒聽見家丁說話，徑直走出門去。秦相府來了七八個人，都是家丁打扮，每人牽著一匹高頭大馬堵在席家門前，周圍的鄰居都被驚動了，跑到街上指指點點地看熱鬧。
席牧淳走到眾人中間環視一周，轉頭衝那個家丁說道：“不是你家二小姐要見我嗎，怎麽沒來？”
“你就是席牧淳？”家丁愣了一下，伸手把剛走到門前的安伯拉過來問道：“他就是你們家老二？”
“正是.……”安伯點了點頭說道：“二少爺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進屋尊駕就來了。”
“行了，沒你事兒了。”家丁推開安伯，徑直走到席牧淳麵前打量了一番，倨傲地說道：“二姑爺，跟我們走吧，二小姐有請。”
“既然是你們二小姐要見我，就讓她來我這.……”席牧淳直視著家丁說道。
“哈哈哈……”家丁誇張地笑了一聲說道：“二姑爺好大的譜兒啊，知不知道你們席家跟我們秦相府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尊你一聲二姑爺是給你麵子，一個贅婿，別不識抬舉，老老實實跟我們走！”
眼前放肆的家丁讓席牧淳很想發作，但想了想又忍了下來。自己蘇醒後發生的一切都太詭異了，這裏有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還長相酷似的人，這種概率連千萬分之一都不到，卻讓自己碰上了。在周圍人的眼中，自己就是席家二少爺，一旦有什麽過激的的行為，很有可能把整個席家給坑慘了，所以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先把眼前的狀況搞清楚。
想到這裏，席牧淳咬了咬牙，抬頭對安伯說：“安伯，我跟他們去，你不用擔心。”
安伯看著席牧淳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稟告老爺夫人的，二少爺你早去早回。”
席牧淳點點頭，騎上一匹馬跟著一眾家丁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