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又見達木塔
“將畢生所學傳授給我？”席牧淳驚奇地瞪大眼睛，看著老臉笑成菊花的楊升：“是不是學成之後，我也可以每天給大姑娘小媳婦兒看病？”
原本激昂的氣氛被席牧淳一句話攪得蕩然無存，楊升臊得滿臉通紅，一旁的劉雲則笑得直咳嗽，差點兒背過氣去……
“世伯，按說劉兄才是您的入室弟子……”席牧淳指了指一旁的劉雲，繼續說道：“您將畢生所學傳授給我不太合適吧？”
“哼，自然也不會少了這小王八蛋.……”楊升轉頭看了一眼劉雲，眼中閃過一抹寵溺：“他自幼父母雙亡，十三歲起便開始跟著我，十五歲正式拜師學藝，十幾年來我供他吃住，教他讀書和醫術，隻可惜他天資有缺悟性又差，想要在醫術上超過你恐怕難於登天.……”
“師父，師徒如父子，您一生未娶，身邊就我一個人，怎麽說我也算是您的兒子.……”劉雲滿臉委屈地望著楊升嘀咕道：“您總管我叫小王八蛋，難不成您是王八……”
“混賬！”楊升聞言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劉雲的腦門上，劉雲登時疼得抱住腦袋眼淚汪汪……
“小子，好好練吧，別讓老夫失望……”楊升對席牧淳說完這句話，便背手轉身走向屋外，劉雲見狀趕忙收拾好麵前的東西，伸手攙扶著師父慢慢向外走。席牧淳看到這一幕暗暗點頭，雖然一老一小沒事就鬥嘴，看上去雞飛狗跳的，實則師徒關係非常親密……劉雲此人頗有些氣度風骨，為人也比較隨性風趣，這個朋友值得一交.……
眼見二人走遠，席牧淳趕緊快步跟上去送二人出府，剛出府門，席牧淳猛然想起一事，便問道：“世伯，這個線針需要用什麽樣的絲線？練到什麽程度才算是成功了呢？”
“絲線本就柔軟，質地什麽的都不需要過分講究，任何一根線都可以。至於程度.……”楊升說著在自己的袖子上揪下一根棉線，走到相府門口的石獅子旁邊，伸手輕輕摸了一下獅頭，頭也不回地說道：“練到這樣就可以了。”
席牧淳看了看楊升，又轉頭仔細地看了看獅頭，發現他剛揪下的棉線已經深深地插進石獅子裏，外麵隻剩一點點線頭隨風搖擺……
“靠，這老爺子深藏不露啊。”望著楊升背手遠去的背影，席牧淳微微一笑，還真有點隱世高手的意思.……
看著二人走遠，席牧淳轉身準備回府，誰料剛轉身就聽見遠處街上有叫罵聲，好像是有人打了起來，這讓席牧淳很是大惑不解.……相府位於城中心的謙義街，是臨安城最大的幾條街之一，住著很多官宦人家和富商巨賈，很像現代社會的富人聚居區。一般這種區域普通百姓是很難進來的，周邊的幾處買賣商鋪也都很懂規矩，從不大聲呼喊叫賣，更別提在這附近打架了，今天太陽這是打南邊出來了？居然有人動手打架？
來到南宋後，席牧淳發現自己這上門女婿的生活過得很平淡，雖然每天都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小事，但總體來說甚是無趣。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了街頭打架，終於可以去看個熱鬧.……
席牧淳循著叫罵的聲音走了過去，發現謙義街盡頭的望北麵館門口站了七八個大小夥子，手裏拿著短棍，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小夥子麵前的地上正坐著一個人，穿著一身破袍子，頭上戴了頂黑帽子，一邊捂著腿一邊高喊著“望北麵館打人啦，都快來看看啊.……”
聽到這人的叫喊，席牧淳不禁莞爾一笑，原來碰瓷兒這個職業曆史這麽悠久……“
“你快走，馬上離開這！不然我們對你不客氣了！”幾個打手中為首的那個人喊道。
“我與你家掌櫃交好，平時也常來，你們難道不記得我嗎？”地上的人衝著幾個打手喊道。
聽到這裏席牧淳不禁有些奇怪，此人說話聲音有點怪異，總覺得從哪裏聽過，但此時他坐在地上背對著自己，看不見長相，無從判斷自己到底認不認識這個人。
“平日裏我家掌櫃對你以禮相待，哥幾個自然認識你……”為首的打手說道：“但今天你是讓掌櫃的轟了出來，哥幾個自然不認識你！”
席牧淳聽了咧嘴一笑，好一個狗腿子理論……
坐在地上的人聽完這話猛地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罵道：“你們給我等著，早晚我會回來讓你們掌櫃的親自出門迎接！”
此人說完話便氣呼呼的轉身扒開圍觀人群往外走，這一轉身席牧淳便看清楚了他的長相，不由得驚呼出聲：“我去，達木塔？！”
達木塔剛從圍觀人群中擠出來，便聽見了席牧淳的驚呼，滿臉狐疑地走到席牧淳麵前問道：“剛剛是你叫我？”
“沒有沒有.……”席牧淳連連擺手笑道：“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麽要叫你？”
“明明就是你叫我……”達木塔見席牧淳否認，臉上的狐疑更重：“你是誰？我沒見過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可能是巧合……”席牧淳繼續微笑著逗弄達木塔：“亦或是我們在夢中見過。”
“夢中.……”達木塔嘀咕著歪頭想了想，繼續說道：“少忽悠我，我從來沒夢見過男人！聽你的聲音很耳熟，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
“說了不是我叫的嘛.……”席牧淳露出一臉天然呆的表情：“你可能是幻聽了。”
席牧淳剛說完話，達木塔猛地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就是你昨晚偷了我的信物！”說著伸出雙手抓住席牧淳的衣領咆哮道：“把東西還給我！給我交出來！”
席牧淳任憑達木塔抓著自己，依然保持著人畜無害的微笑對他說道：“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小偷！”
“你少騙我！”達木塔一邊抓著席牧淳的衣領晃悠，一邊喊道：“草原上的雄鷹，眼神比陽光還要犀利，我不可能認錯人！”
席牧淳翻了個白眼兒，這孫子又開始了.……
“快點還給我！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達木塔見席牧淳不搭理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雙手搖晃得更加劇烈。
“哦？你要怎麽對我不客氣？”席牧淳似笑非笑地問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好了！”達木塔大吼一聲，猛地一使勁將席牧淳整個人提離地麵，緊接著雙腳生根，擰腰擺胯，一把將席牧淳丟了出去。
飛在空中的席牧淳絲毫沒有緊張，就勢一個720度轉體，穩穩落回地麵，依舊站在那裏笑盈盈地看著達木塔。眼見席牧淳絲毫無礙，達木塔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再次怒吼一聲向席牧淳衝了過去，地麵在他的踩踏之下咚咚作響，微微震顫……
圍觀的百姓見狀紛紛後退圍成了一個圈，給兩人空出了一個兩丈見方的空地，等著看兩人大打出手，剛才還是聽嘴炮看熱鬧，這回有動作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