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秦淼
吃罷了晚飯，席牧淳和達木塔在劉雲的陪同下去看望了魏淑芬，他傷得太重了，至今還在昏迷。現在隻有魏淑芬知道是誰雇凶殺人，席牧淳等人也無從查起，隻能等待魏淑芬蘇醒。
柳鸝和水兒的毒已經褪淨了，但身體還是很虛弱，尤其是水兒，年紀小，常年營養不良，身體底子薄，這次中毒差點要了她的命。劉雲給水兒開了好幾十副中藥，讓席牧淳給她帶著，這才讓他們動身回了相府。
回到府中，凝霜將水兒的房間安排到了二人旁邊，讓四個丫鬟晝夜輪流看護，這才回到了房間梳洗睡下，折騰了一天，席牧淳已經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鋪上被褥便沉沉睡了過去……
隨後的十來天，席牧淳夫婦和達木塔夫婦幾乎足不出戶，每天忙著照顧水兒，小姑娘的病很快便好轉起來，慢慢地跟四人也變得熟絡。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大家越發地喜歡水兒，這是一個非常聰明伶俐、聽話懂事的姑娘，雖然打小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但看得出來她的生母是一個知書達理之人，對水兒的教育非常到位。她懂得很多道理，也明白許多規矩，最難能可貴的是，常年居無定所、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讓水兒非常珍惜眼前的一切，凡事都盡全力做到最好，讓大家在喜歡她的同時又多了幾分心疼。
席牧淳和凝霜收養水兒的事情回府第二天便傳開了，全府上下都對這個新來的小小姐十分好奇，官家、家丁、丫鬟各色人等沒事兒就往後院跑，此事自然也傳到了秦相和王夫人的耳朵裏。但奇怪的是，兩人對水兒均是不聞不問，也從未提出過要見一見這個外孫女，每次凝霜想要提及此事兩人又都避而不談。這讓席牧淳和凝霜感到萬分疑惑，即便是二老不喜歡水兒，也總該有個態度，總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讓水兒在府中長大吧.……
轉眼又是十幾天過去，天氣已然入秋，水兒也基本康複了。這天清早，凝霜決定不再傻等，要和席牧淳一起帶著水兒主動去拜見秦相和夫人。夫妻二人拉著水兒走向後堂，可還未進門便聽到二老正在談論水兒。
“其實水兒這孩子身世挺可憐的，這幾天我也派人觀察了一下，這個丫頭還是挺懂規矩的，若不是你攔著我，我早就同意留下她了。”王夫人幽幽地說道。
“夫人呐，我也非常喜歡水兒，但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總不能就這樣稀裏糊塗地留在府內，不查清楚了如何心安？”秦城說道：“查了這麽多日子竟然查出這麽個結果，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如今凝霜和沐淳與水兒感情日篤，我們也不能因為擔心日後可能出現的麻煩把孩子趕走。”
“可孩子的身世這麽特殊，我們就算要撫養她長大，也得先向陛下報備一下吧？”王夫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事關重大，容我想想……”秦城再次說道。
聽到這裏，凝霜和席牧淳皺眉對視，驚駭萬分。原來二老並不是對水兒有任何不滿，隻是出於安全考慮去調查了這個孩子，而且調查結果非常令人意外，水兒的身份很是特殊。
“咱們還進去嗎？”席牧淳悄聲問道。
凝霜皺眉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先不進去，就在這聽著，看看我爹是怎麽打算的。”
水兒的雙手被兩人拉著，抬起頭瞪著大眼睛萌萌地看著爹娘，不明白為什麽大早晨起來兩人要拉著自己跑到後堂門口罰站，隻好晃了晃小手問道：“爹、娘，咱們這是在幹嘛？”
凝霜趕忙蹲下身，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調皮地眨了眨眼，對水兒說到：“爹娘在偷聽外祖父外祖母談話呢。”
水兒小臉有些暗淡：“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沒有見過水兒，他們是不喜歡水兒，想把水兒趕走？”
“哪能呢……”凝霜伸手攬過水兒說道：“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可喜歡水兒啦，但是現在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弄清楚，等弄清楚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就會和水兒見麵啦。”
“哦，好吧.……”水兒乖巧地點了點頭
“夫人，我思來想去，這事暫時還是不要稟告皇上，他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一旦知道了水兒的身份，肯定會將她接進宮當作人質軟禁起來……”秦城搖了搖頭說道：“一旦出現緊急情況，水兒極有可能被拿出來作為要挾。如果對方做出讓步，那將水兒送給朝廷的人必遭報複，如果對方不買賬，那水兒定然會成為犧牲品，屆時水兒非但沒起到作用，還成為激化矛盾的導火索，我們作為提供者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秦城在裏麵分析得頭頭是道，門外的凝霜和席牧淳則聽得後背發涼，水兒的來頭竟然這麽大？
水兒也聽到了秦城的一番話，但明顯沒有聽懂，隻抓住了一個重要信息：進宮。
“爹，水兒不想進宮……”水兒伸手拉了拉席牧淳的袖子，癟著小嘴說道：“娘曾經說過，水兒去哪裏都可以，就是不可以進宮，要不然必死無疑。”
“啊？”席牧淳瞪大眼睛看著水兒，微微一想才明白過來，這應該是水兒的親娘告誡她的話。
“水兒，你娘還跟你說什麽了？”席牧淳蹲下身子，雙手扶住水兒肩膀柔聲問道。
水兒低頭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了，這些年娘帶著水兒去過很多地方，每個地方住的時間都不長，但是娘從來都沒跟我說過為什麽總是搬家。”
席牧淳和凝霜聞言眉頭皺得更緊，水兒的親娘似乎一直在掩藏行蹤，難道是為了躲避宮裏的人？
“今後你不用搬家了。”席牧淳和凝霜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傳來了秦城的聲音，二人趕忙回頭，看見秦城和王夫人一前一後從後堂出來，身邊還跟著老管家秦福。
“爹，娘。”
“見過嶽父大人、嶽母大人。”
王夫人瞥了一眼席牧淳，撇嘴冷哼沒搭理他，秦城則笑著拍了拍席牧淳的肩膀說道：“怎麽？來了這麽長時間都不敢進去，怕我們老兩口吃了你？”
“額……”席牧淳一時語塞，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二老正在研究要事，沐淳不便打擾。”
“明知是要事還要偷聽？”王夫人瞪眼接過話頭：“鄉巴佬就是鄉巴佬，沒規矩。”
席牧淳咬了咬嘴唇沒有答話，秦城擺了擺手說道：“都是自家人，沒什麽可保密的.……”說完走到水兒麵前，低頭笑眯眯地看著她問道：“你就是小水兒啊？”
水兒常年在外漂泊，不像是一般小姑娘怕見生人，大大方方地點頭問好：“外祖父好、外祖母好，我是水兒。”
“水兒真是招人喜歡.……”秦城笑意更盛，伸手摸了摸水兒的小腦袋：“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秦相府的小小姐啦，外祖父給你起個大名好不好？”
水兒聞言開心地點了點頭。
秦城點了點頭：“從今往後，你的大名就叫秦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