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再審
王夫人說完,將趙玥扔在正堂轉身便回了房間,趙玥一臉尷尬地走出相府,等在門口的豐滿迎上來問道:“怎麽樣,是不是挨罵了?”
趙玥瞥了一眼豐滿:“知道還問?”
“該……”豐滿白了趙玥一眼:“你這就是鑽空子,趁凝霜和席牧淳不在算計相府,等他們回來一定跟你絕交。”
“我們已經不再是當年一起在院中瘋跑的小孩子了.……”趙玥嘴角微微一撇,目視前方淡淡地說道:“總要為了大計失去點什麽。”
豐滿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轉身走了,趙玥也信步跟了上去。
……
正月十五鬧元宵,肆虐的雪災終於結束了,百姓陸續從山神廟搬了回來,縣城中再一次恢複了生機,席牧淳拿著個笸籮蹲在縣衙門口搖元宵,凝霜和索隆兩人在一旁捏餡料,很多路過的百姓都知道他們是長沙縣的救星,紛紛駐足主動跟他們打招呼。
“多好啊,生機勃勃.……”達木塔站在席牧淳身側,揮著手笑意盈盈地跟過往的百姓們打招呼,搞得跟個偉人似的。
“你特麽倒是挺好……”席牧淳轉頭狠狠地冽了達木塔一眼:“我們在這受累做元宵,你在一邊兒人五人六地裝領導,也不說伸手幫個忙,良心安在?!”
“老子給你們做飯的時候,你們有幫過一次忙嗎?”達木塔瞪眼反問道:“搖個元宵還叫苦叫累的,我每次張羅一桌子菜也沒喊過累。”
“老塔,你是個廚師,做飯對你來說信手拈來,你看看我們.……”索隆在一旁委屈地說道:“一個相府大小姐,一個官宦子弟,一個帶兵打仗的大老粗,讓我們做飯著實有些難為人。”
“淳哥哥做飯很好吃的……”凝霜撅著嘴猛然蹦出來一句:“在山裏的時候都是他給我做飯吃。”
“咦……”達木塔誇張地打了個寒戰,衝席牧淳說道:“凝霜,你能不能換個稱呼,每次你這麽叫他我都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樂意……”凝霜衝達木塔扮了個鬼臉說道。
“她愛叫什麽就叫什麽吧……”索隆也是一臉無奈:“大不了我們就當沒聽見,總歸別激怒她就好。”
“聽到沒有,這就是覺悟.……”席牧淳指著索隆衝達木塔說道:“劉雲都說了,凝霜顱腦損傷並不嚴重,隻是有些積血堵塞,這才影響到記憶,平時不能生氣,不能激動,緩解一段時間便會痊愈。”
“你都說了一百八十遍了.……”達木塔抱著膀子無奈地說道:“這都十幾天了,也沒見她想起多少東西。”
“你當恢複記憶是吹氣球?一口下去瞬間就變大了?”席牧淳白了達木塔一眼:“這不得慢慢來嘛,急什麽?”
“我是不著急.……”達木塔聳了聳肩膀說道:“反正過兩天咱就啟程回臨安了,凝霜走的時候還是個二十歲的姑娘,回去變成了個十歲的小女孩兒,看你怎麽跟秦相和夫人解釋。”
“事已至此,回去自然是聽從發落.……”席牧淳說到這裏麵色一暗,轉頭對凝霜說道:“嶽母大人到時肯定會借題發揮,說不定會讓你休了我。”
“我才不會呢……”凝霜衝席牧淳嫣然一笑:“我要讓淳哥哥一直守著我。”
好大一把狗糧.……達木塔暗暗地翻了個白眼,走下台階拉起索隆就往屋裏走:“咱快走吧,我受不了他們兩個了。”
索隆一臉憨笑地看著席牧淳和凝霜秀恩愛,目光掃到了席牧淳手中的笸籮,接著就笑不出來了。
“靠!”達木塔順著索隆的目光看了過去,氣急敗壞地走上前,伸手從笸籮裏拿起一個元宵涼涼地問道:“席牧淳,你丫是在搖元宵還是團雪球?這特麽跟個饅頭差不多大了吧?怎麽煮!?”
席牧淳看了看達木塔手中的“元宵”,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失誤.……失誤……”
達木塔翻了個白眼兒,搶過席牧淳手中的笸籮說道:“你還是給我吧,照你這麽個搞法,今天我們就等著餓肚子吧。”
席牧淳倒是樂得坐享其成,伸手拍了拍達木塔的肩膀笑道:“小同誌的擔當意識很強嘛,好好幹!本座回屋喝茶了……”說著便拉起凝霜往縣衙內走去。
“你喝個屁……”達木塔在背後喊道:“你要閑的沒事,就去看看那兩個圖們吧,晾了好幾天了也沒見什麽動靜。”
席牧淳聞言止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達木塔,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說道:“忘了一幹淨……”說完便拉著凝霜急匆匆地走了進去。
來到二人房間門口,劉雲正好從裏麵出來,席牧淳趕忙迎上去問道:“那倆人怎麽樣了?”
“好得差不多了。”劉雲笑著說道。
“這麽快?”席牧淳驚奇地看著劉雲:“神醫啊!”
“倆人身體底子挺好,所以恢複得也快……”劉雲聳了聳肩說道:“這幾日一直是廣濟在照顧他們,很是盡心盡力。”
席牧淳聞言點了點頭,轉頭讓凝霜先回房間,自己則推門走了進去,兩個病人正靠床坐著跟廣濟聊天,見到席牧淳進門,趕忙起身下床迎了過來。
“你們恢複得不錯啊!”席牧淳笑著說道。
“承蒙各位恩人照顧,已然痊愈了八九成……”圖們節烈抱拳拱手說道:“各位大恩我叔侄二人銘感五內。”
“好了,別客氣了……”席牧淳微笑著坐在桌旁,圖們叔侄和廣濟也分別坐下。席牧淳端起茶壺給幾人倒了杯茶說道:“咱們先喝點茶,我有些事情想要找二位討教。”
“恩人切莫如此客氣.……”圖們節烈恭敬地說道:“有什麽問題直言便是,我們二人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先喝水,先喝水……”席牧淳被圖們節烈地一番話整得有點尷尬,一邊客套一邊斟酌著語句。
“不瞞恩人,我二人剛剛喝了三碗藥,灌得肺葉子都快飄起來了……”圖們節烈苦笑著說道:“現如今實在是喝不下去了,恩人有什麽問題就問吧。”
圖們節烈說完話,席牧淳微微一笑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思忖半晌後決定還是開門見山:“我想請問二位,這次到潭州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
此言一出,圖們節烈和圖們宏願便雙雙愣住了,圖們節烈沉吟了一下尷尬地問道:“恩人此言何意啊?”
“明人不說暗話,上次你們並沒有跟我們說實話……”席牧淳冷冷一笑說道:“雖說這是私事,我不該打聽這麽多,但你們自稱金國客商,身份太過特殊。你們也知道我殺了格裏沁,與金國結下了一個大梁子,所以對於你們的事情我必須問清楚。”
“我們.……”圖們節烈欲言又止,將手中的茶杯攥得咯咯直響。
看到圖們節烈如此反應,席牧淳趕忙再添一把火:“我知道你這種人不願意說謊,更何況是麵對救命恩人,再說這裏可是大宋的地盤,我奉勸你們還是實話實說得好。”
圖們節烈抬眼看了看席牧淳,又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廣濟,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是大金六王爺的門客,此次來潭州是奉命完成一項特殊任務,來到長沙縣後,本欲在縣城附近找一棲身之所,卻因不熟悉路徑誤入深山,這才被困在了那裏。”
“意料之中.……”席牧淳點了點頭笑道:“你們的特殊任務就是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