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被害人活著
他忙將5塊錢塞進半大子手裏,張蓮花急忙阻攔:“咋能讓您破費呢。”
高翔沒搭茬,打發半大子走了,人群也就散了。
高翔沒有馬上走開,而是盯著張蓮花不停地打量著,那眉那眼那身材的確是在堵城鎮上賣豆腐的張蓮花。
雖然過了5年,他仍依稀記得。可他仍不死心,問:“你……不是死了嗎?”
“死?”張蓮花似乎吃了一驚,抬頭愕然地看著高翔,”誰我死了?”
高翔語塞了,一時不知怎麽跟張蓮花解釋。這時,有人來買西瓜,張蓮花忙著應付生意。想著自己還有事,高翔就不想久呆了。
“你現在住哪裏?”臨走之前,高翔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那兒。”張蓮花用手朝一棟黑乎乎的樓房一指,”三棟一單元。”見高翔要走,忙抱著個西瓜追上來,”這個你拿著。”
高翔還沒有從剛才的狀態中恢複過來,:“我要這玩意幹啥?”
張蓮花:“吃呀。難道用它當皮球踢呀。”
張蓮花的表現跟剛才吵架時判若兩人,話也似有幾分幽默,的確是那個賣豆腐的張蓮花,高翔的心情忽然沉重起來,他堅決謝絕了張蓮花的西瓜,後來不知怎麽到的老主任家。
房門是敞開著的,高翔進去的時候,正趕上呂春容出門,兩人走個對頭。
呂春容:“是高呀,來就來了,還拎啥東西。”
高翔:“給老政委拜壽,不拿點東西,您還不得把我轟出去呀。”
呂春容:“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呀,啥時候學得油嘴滑舌了。”
高翔跟著王懷民,自然跟呂春容很熟,兩人隻不過是開了個玩笑。
平時他稱呂春容為嫂子,呂春容隨王懷民稱他高,一家人似的。
高翔一邊換拖鞋,一邊問呂春容:“你這是幹啥去?慌慌張張的。”
呂春容笑:“就知道你要來。我去買菜,中午你跟老王喝兩杯。”
高翔沉『吟』一下:“今怕是不行了,我還有事。”
呂春容:“又去破案是吧。我看你們警察啊,就是勞碌的命,一刻也不得消停。”
高翔:“這不能怪我們,是不法分子不消停,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呀。”
“他們要是消停了,那要你們警察幹嗎?”呂春容著,還是下樓去了。
高翔沒有阻攔,他知道憑老主任的人脈,前來拜壽的人肯定不少。
高翔走進客廳,王懷民從書房探出頭,滿麵紅光:“高快來,瞧瞧我的書法有沒有進步。”
王懷民從文檢退休後,『迷』上了書法。他拜縣裏一個著名的書法家為師,整樂在其鄭
高翔把茶葉放在客廳桌上,走過去見王懷民寫的是”公正廉明”四個大字,雖不能稱為精品,卻也遒勁有力,像模像樣,想必是下一番功夫的。就連聲不錯。
王懷民老頑童似的,得意洋洋地晃動著手中的『毛』筆:“這一生,我總結了,不貪不占,兢兢業業。高,你最了解我,你在公安事業上,我是否配這四個字?”
在未遇到張蓮花之前,高翔是相信老主任配這四個字的。不僅配,甚至老主任所做的遠超過這四個字所涵蓋的內容。
但是,在臨來之前,他碰到了張蓮花,這不得不讓他慎重思量。
高翔的踟躕,王懷民看在眼裏。他有些失落,放下『毛』筆遞一支煙給高翔:“你有心事?”
高翔沉默著,一時不知怎麽跟老主任。兩人來到客廳,坐下來抽煙。
空氣有些緊張,高翔感到有種不出的壓抑。
“是為昨晚那起案子?”王懷民處事曆來雷厲風行,不喜歡婆婆媽媽,率先打破了沉寂。
王懷民不愧是老主任,足不出戶,連昨晚淩晨發生的案件都知道,可見他對公安工作的關注和熱愛。
高翔不得不開口了,:“不是。”
“那為什麽?”王懷民提高了聲音。
他對高翔的憂柔感到不滿。平時高翔也不是這個樣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否則高翔心裏也不得安寧。
但他還是心謹慎地:“您知道張蓮花這個人嗎?”
“張蓮花?”王懷民,”不知道,怎麽啦?”
高翔盯著王懷民的臉,”劉大滿您總該記得吧!”
王懷民:“記得呀。不就是堵城鎮殺害老婆被判了死緩的那個嗎。”
高翔:“對,就是他。張蓮花就是他老婆。”
王懷民看著高翔,臉上有點冷:“高,有話就直,別拐彎抹角。”
高翔隻好實話實:“張蓮花還活著。”
”什麽?”王懷民騰地站起身,膝蓋碰翻了茶幾,茶杯、煙灰缸摔落一地。
王懷民夜裏沒睡好,早上起床兩眼腫得像核桃。
他沒像往常一樣到書房練習書法,而是拎著菜籃子去買菜,這讓呂春容感到十分驚詫。
在家裏,王懷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冷不丁地食起了人間煙火,弄得呂春容很不習慣。
昨,自從高翔來了之後,呂春容就發現王懷民不太正常,先是取消了晚上的生日宴會,後是莫名其妙地發呆,在那兒一坐半,話也不一句。
呂春容丈二和珊摸』不著頭腦,想問王懷民究竟出了什麽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跟王懷民結婚三十多年了,她了解丈夫的脾氣,不該問的不要問。
可是,那是在以前,王懷民在職在崗,工作上的事她不便『插』手。但是,現在不同了,王懷民退休了,已經脫離了工作崗位,就由不得呂春容不管了。
呂春容給高翔去羚話,問他跟王懷民談了什麽讓他如此失落,高翔聲音疲憊地他正開案件分析會,等有時間再給她解釋。
呂春容知道剛發生了一起命案,這兩老百姓早議論開了,所以她不得不等下去。
她透過窗戶望著王懷民蹣跚的背影,仿佛一夜之間王懷民就老了,頭發也全白了,她的眼睛禁不住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