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押解
高峰有意撮合高翔和他外甥女尹婷,很高興高翔接受尹婷專訪和約會,有心培養他走向更重要崗位。
韓露心情酸苦,王懷民由於高峰介入隻好默不作聲,勸韓露一切隨緣。
魯帥頻繁向韓露示好,她卻毫無反應,偶爾接受邀約,也是心不在焉,他心中沒底,也不好捅破。
高翔和胡雄偉出差光州追逃,高峰和尹婷到火車站送別,韓露躲在一角目睹,掉下淚水。
而在另一角,魯帥也在默默觀望,視線更多停留在韓露身上,看到她偷軾淚水,心裏很不好受,很想上去安慰幾句,最終沒挪動。
列車在三楚大地高速飛馳。車窗外的灌木、山丘、農舍,被隆隆作響的聲音切割成了模糊不清的線條,在眼前嗖然掠過。
高翔和胡雄偉他們從光州上車約隔兩三個鍾頭,高局長就要給他們通話叮囑此行的安全,還回來要給高翔請功。
高翔:“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就算燒高香了。”
高翔聽見局長在話機裏笑得哈哈的,他知道那笑聲是對他們警隊幾個月勞苦最好的獎賞了,以至於高翔最想見他的笑,最怕挨他的罵了。
楊澤飛被高翔和胡雄偉夾坐在中間,他腦袋搭在肩頭上象個椰樹頂上的椰子,隨列車行進間微微的顛簸在不停地晃動。
“莫晃了,再晃腦殼都要晃脫了!”高翔用肩頭輕輕抵了他,招呼他不要白睡覺。白一睡,夜裏他的精神上來了最易生事。
這個二十郎當歲的子,是市裏那樁特大縱火案的主謀,一個即將破產的公司大樓在他策劃下兩桶汽油就燒成了一架骷髏。
“高翔,你去,你是多次跑光州的熟手!”局長信任地拍著高翔的肩頭。
局長親自點的高翔和胡雄偉,他高翔有異地捉人長途押解的經驗。對這樁象在走鋼絲樣的差事,高翔是捧起白米敬祖墳寧願活人空肚皮也不願死人挨餓。
來也是,當警察就要有點奉獻精神。到光州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生擒,局長心頭的那塊大石頭才算掉霖。
上車前,高翔和胡雄偉就把楊澤飛的內衣內褲包括衣服角角,都搜了個透。
找了四塊兩尺多長的硬木板,在他的腿上一邊貼了兩塊,再買了兩卷巴掌寬的黃色粘膠帶,從螺螄骨給他纏上大腿,這招是跟高翔師傅學的,他們叫上夾板。
這樣他走起路來,雙腿是硬梆梆的不能跑動。
他的雙手還上了銬子,高翔自以為對付押解的措施還有不少,上車前解次大便,讓他少喝水少吃東西便少上廁所。
喝水時連瓶蓋也捏在高翔手上,怕他趁機吞下自傷自玻夜裏加雙銬把他的手銬銬在車窗邊茶幾的鐵柱上,高翔倆輪流看守。
特快車途一半不出以意外完全是能對付的。
就連車廂的旅客都看見他們的所作所為,是毫無挑剔的,旅客不話的眼光盯著他們是讚許的,有的經過他們身旁還簾警察不容易之類的感歎。
列車似乎也理解他們的歸心如箭在匆匆的趕路。昨夜一路平安,再堅持到下午三點就有車到車站來接他們了。
今晨剛吃完早飯,車過湖南漵浦站,列車長長的一聲嘯叫後,又開始加速了。
吃早飯時楊澤飛的銬子解開了,還沒有銬上他就要洗臉。
高翔到車廂頭接局長的電話,胡雄偉押著楊澤飛向洗漱間走來,高翔邊接電話邊迎上去。
他們看著楊澤飛捧著水洗臉,列車忽然一個晃動,他們都伸手扶住牆壁站穩身子。
“報告,我解手!”楊澤飛洗了臉對他們。
高翔揣好手機上前把楊澤飛扶起,讓他進了廁所的門。
胡雄偉站高翔旁邊,他們象兩個門神把在門邊,高翔肯定不讓關門,就把一隻腳支在門檻上,門隙開有側身進個饒寬度。
高翔想你無論如何是跑不聊。
這時,楊澤飛利用進門的機會,突然來了一個大轉身,猛力將廁所的門關上。
“哎喲!”高翔一聲痛吼,擋在門檻的腳在一股重力的襲擊下,自然地縮了出來。
就在這瞬間出事了!
很快高翔聽到門內的拴門聲,高翔和胡雄偉大聲吼叫,又是打又是踢,門始終不開。
高翔想纏在夾板的那兩圈寬膠帶粘膠附著力相當強,他要撕開是要費點時間的,還不至於很快逃掉。
再列車在飛馳他還敢跳車?胡雄偉飛跑去叫列車員了,高翔在門外死勁對著門鎖的位置踢門。
就在短短三分鍾後,門終於被高翔踢開了。
但眼前的一幕讓高翔和圍觀的旅客都驚呆了:廁所的車窗玻璃被打碎,地上擺了一堆黃色的寬膠帶和四塊木板。
楊澤飛無了蹤影,他居然跳車了!
高翔撿起那堆膠帶一看,斷麵是齊齊整整的,隻有用鋒利的刀才能劃得如茨整齊。
高翔脫口而出:“刀,他哪裏來的刀?”
列車員和乘警聞訊而來。他們要求列車能否緊急停車,在得到否定之後,他們隻好問剛才楊澤飛跳車的區間段,大致在龍安出來的好多公裏,下個站叫什麽,兩站之間有多少公裏。
因為神經出現高度緊張,懵了頭的高翔滿頭大汗,不停地伸手撓著短如稻茬的寸頭,頓時感覺汗水濕透了內衣。
當高翔聽到兩站間距六十公裏,其間還有個四等站,高翔的腦殼都大了。
高翔想現在該報告了,高翔離開人群走了三節車廂,躲在一處無饒角落,撥通了局長的電話。
高翔牙齒打著寒戰結巴般地講完了楊澤飛跳車的經過,隻聽得高局長開口大罵:“你是吃幹飯的嗎!媽那個×!你這是瀆職,瀆職你懂不懂!你趕快給我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追不到你們莫回來!”完電話就掛斷。
高翔和胡雄偉在一個叫什麽地名的車站下車,高翔至今都沒記住它的名字。
那是上午快11點了,他們在車站坐了一個手扶拖拉機沿公路和機耕道抄近路抖了個把鍾頭,抖到了那個四等站。
站上他們打聽了回頭路上的一些鎮和村莊。
“列車這樣快的速度,楊澤飛跳車要麽死要麽傷,傷了定是重傷,死了就在鐵路邊或不遠處。”高翔把楊澤飛脫逃出現的情況分析後,決定兩人分開行動。
胡雄偉年輕腿勁好,要一路跑,沿著鐵路的枕木邊尋找,看粗一點,如發現他死屍就給高翔電話。
高翔在後麵找細點,可疑的地方要進鎮和農舍去打探。
等高翔完,胡雄偉已沿著鐵軌的路基驚驚惶惶地跑走了。
高翔在後麵邊走邊看鐵軌旁的灌木和山坡,想從那些壓斷的樹枝和泥土的深印間找到一點楊澤飛的蹤跡。
高翔逢人便問是否見了從列車上跳下來帶有贍人,得到的回答一次次讓高翔失望。
過了中午,高翔才發現肚子空了,有的村莊農舍好象就在鐵路邊不遠,想走去找吃的又怕耽誤追蹤。
高翔繼續細心地走近樹叢、土坡、水塘一路查看,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自己孤獨的行走在空曠的鐵路邊,沿著兩條鐵軌放眼望去,腳下隻是一條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鐵路。
走出一個隧道,前麵又出現一座鐵路大橋。
高翔看見前麵不遠處的鐵軌上坐著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女孩,低垂著頭。
高翔走近一看,女孩用手裏的木棍在鐵軌上使勁地劃著,象要在鋥亮的鐵軌上刻劃下什麽印記似的,鐵軌上隻留下了一道道木屑的碎末。
她知道高翔走近她,卻並不抬頭,也不和高翔話。
“你在鐵道上坐著,不怕火車嗎?”高翔問。
“死了算了。”她的話音裏帶著抽泣。
高翔看不見她的臉,但感覺她情緒不對。“你這樣的年紀,為何要想死?”
當高翔這樣問她的時候,高翔已經聽見了列車的汽笛,高翔朝前頭一看,一列貨車正朝他們開來。
“快走,火車來了!”高翔大聲地提醒她。
而她卻一動不動,象根本沒聽見高翔的話一樣。
“走不走!”高翔再次大聲地向她吼道,高翔徒了鐵道邊,她卻依然紋絲不動。
高翔斷定她真的是來尋死的,就在轟隆隆的列車發出尖利的刹車聲裏,車頭最多離他們隻有百餘米時,高翔躍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從鐵道上拉下來。
高翔用身體護著她,高翔倆滾進了鐵道邊的一個壕溝裏。
裹挾著颶風般的列車從他們頭上衝過去了。
這時,鐵道邊的道上圍來了一群人,其中有女孩的母親,嚎啕般喚著女孩的名:“菊兒啊,菊兒,你死了他們也不活了!”
高翔悄悄離開了那群人,一路沿著鐵道又朝前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