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歸去來
“準備好就走。”他盡量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可眼神卻是惶恐不安。
他提下她的箱子,,“太沉了,又不是搬家。
帶點換洗的衣服就行了。趕快,扔下一些東西。”
對他曆來言聽計從,她從箱包裏往外拿東西,剩下半箱子物品。她問:“行了吧?”
他在儲藏室前鼓搗什麽,也沒看她,:“盡量輕裝,帶得動……”
夜間10點08分有一趟進京新空調特快列車,柯凱弄了兩張臥鋪票。
舒婷第一次坐軟臥,兩個上鋪空著,封閉的空間隻他們兩個人。她掀開窗簾,站台一盞燈清冷的光射進來。
“撂下。”他製止她掀開窗簾朝外望,“睡吧,明京城站換車。”
“在京城玩幾,柯凱。”她著開始鋪床,準備躺下。
“到時候再。”他往對麵床上瞟一眼。
她開始脫衣服,脫到了緊貼身的衣物時停住手,淺聲問:“都脫了,行嗎?”
舒婷有個習慣,睡覺必須脫得光光的,不然就睡不著。但是火車臥鋪不是臥室,空的鋪位還有旅客要用,赤裸著身子?她的臉睡意朦朧,問:“我全脫了,柯凱。”
“過來到我的床上來。”他並非要顯示一下體貼女人,而要做另件事,焦急道:“來呀!”
“在這?在火車上?”舒婷明白他要幹什麽,自己也有那麽點兒意思,而且一進軟臥包廂就想了。
隻是,這畢竟是人多眼雜、十分不安靜的環境。
“我看過一個電影,火車廂裏……”他。
她經不住他描述的場麵的誘惑,爬上他的鋪……
潛逃的路上,一個知情者和一個不知情者,火車臥鋪上的浪漫開頭,給他們帶來了旅行好心情。
翌日清早,兩人相互望著,就像床上兩年誰也沒認真看過誰似的。
“我覺著有點飄。”舒婷著昨晚某一時刻,“真好的感覺。”
這時,響起了列車廣播室的播音:“旅客朋友,雲州車站就要到了,有在雲州下車的旅客,請您提前做好準備。雲州地處……”
晨曦射進臥室,窗簾上出現無數光點,如星星般地閃爍。蘭淑瓊醒了,懶在床上。
別墅區的早晨是都市裏一難得的清靜時刻,和自家那片居民區的老房子不一樣。
樓下莊老頭的公雞,啼鳴報曉,晨練的幾個人幽默地:莊老頭給咱們養座活鬧鍾。
“爸總是起得很早。”蘭淑瓊想起背微駝的父親,他醒得最早,爬起床先到早市上去,買些油條、大果子之類,然後動手製做豆漿。
一盤田鱉旁擺著一盤幹蘿卜條,是父親的下酒菜。
“老爸,酒又揀起來了?”蘭淑瓊印象中父親已經戒酒了,還是她勸的。
到藥業集團上班後,公司蓋宿舍,她分了一套,因此很少回家。
後來聽母親父親喝酒甚了,醫生告誡:
脂肪肝不能再喝酒。母親父親就聽她的,她專門回趟家住了一晚上,父親表示不再飲酒。
她:“爸,你該聽醫生的話。”
“淑瓊,你回來爸高興,少喝一點兒。”父親幾乎一頓飯眼睛沒離開她,看也看不夠似的。,“今晚別走了。”
“爸,我住下。”
很晚三人沒睡。老式結構的樓房臥室當客廳,蘭淑瓊頭枕著母親的大腿,長拖拖地躺在床上,同父母親嘮嗑。家庭的過去,自然談到蘭淑瓊時候的一些趣事。
“淑瓊,你還和那個人?”父親終於憋不住了。
他以叫女兒回來吃田鱉為由頭,主要目的是想問問女兒,外麵傳言很多,他不願把“二奶”一詞和女兒連在一起。
蘭淑瓊遇到鷂鷹雞雛似的頭朝母親懷裏拱了拱,尋求保護。她立刻感到母親肌膚的溫暖,沒吭聲。
“你可別老稀裏糊塗。”父親嘮叨,問:“打算一輩子都這樣?”
蘭淑瓊臉完完全全埋在母親懷裏。
母親話了:“孩子不願,你還問!”……
她沒在那個夜晚回答父親的問話。因為她困惑,兩年來一直困惑。
的確不知自己同韋耀文的事結局會怎樣,歸宿,她認認真真想過,隻是沒想明白。
因為著迷一個人而痛苦,肖經感覺到現有的生活像建築工地的腳手架一樣坍塌了。
他想去過一種新的生活,和她在一起……
離開紅房子,痛苦像病毒進入肌體一樣,以最快速度繁殖,他隱隱聽到痛苦在身體裏行走的腳步聲。
他開車回武山湖鎮,打算整理昨夜偷拍的東西。在武山湖龍背花園自己秘宅裏做些事,可以放心大膽,不受打擾。
最重要的他想再看看昨夜偷窺的場麵,準確要欣賞她……他急急往回趕,恨不得一下子飛到。
進客廳,聞到一股煙草味,應該他對此種煙味很熟悉的,有個女人專抽這種煙。“難道是她來過?”
他目光尋遍客廳,“我這樣想才是傻瓜呢!”
放下背包他到冰箱裏取瓶飲料,潤潤發幹的嗓子,這時他聽見二樓響起很輕的腳步聲,睜大眼睛望著樓梯,一個他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是你?”他的表情和見到鬼差不多。
“昨我等了你一夜。”珊珊一身縞素——白沙裙、白發帶、白皮鞋。
他感到有碩大雪片向自己飄灑,一股寒氣隨之襲來。他仍疑惑:“你怎麽進來的?”
“呶!”她用大拇指和指捏著一把鑰匙,,“贈給你這幢別墅時,我留了一把。”
她狡猾地眯縫著一隻眼睛,鑰匙扔到地板上,一陣風似地撲過來,席卷了他:“想死你啦!”
白色包圍了他,身體像被章魚的足腕纏繞。他:“到床上去。”
“不,地毯上。”白色的東西離開她的身體,動作很專業,很麻利,修長的大腿陳列在猩紅地毯上。
他熱血沸騰,覆蓋而去……
一雪人被融化,她:“你還那麽朝氣蓬勃。”
他延續了兩年前的話題:“我聞到菜香。”
“是茴香。”她糾正道,動作一下,讓春光四溢的身體更明媚。她,“有人做過研究,他記住她身體的味兒,明他在愛她,否則,他是聞不到她身體味道的。”
他問:“你和彈簧不是很好嗎?”
“他死了,我終於擺脫了那部機器。”
第一次領略這豐滿的嘴唇,是在十分特殊的場合——綠柳林裏。
他跟蹤販毒分子珊珊,一直跟到郊外。大概他們要在遠離市區的地方交易。
西邊際的浮雲火焰般地燃燒,她紫色的身影朝深綠的地方移動,茂密柳枝遮蔽了那片紫色。
他緊緊跟上去,紫色向縱深處移去。忽然一閃,霎時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