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招新
”我查過資料，幼兒時期隻有1/4的胖寶寶長大後會瘦下來，3/4的胖寶寶長大後還會胖！天天哥哥小時候就……呃.……不瘦，而且特別愛吃，我給他什麽他都喜歡吃。他臨走說過，他不會變的，要我一定認出他來。那這樣的話，天天哥哥最少也會是微胖，不會太瘦的。所以每次遇到這種身材的男生，我都會細細觀詳一會。說不定就能找到他。“
尤裏的這個推斷是從小就有的。一個想法，第一次出現時，你會懷疑的它的真偽性，當你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一萬次這麽想的時候，這個想法在你看來就是真理。謊言說一萬遍就成了真理，這是當權者控製人心常用的方法。當想法閃過一萬次之後，這就成為某個人根深蒂固的觀念，影響遠大。
尤裏還在為自己的推斷沾沾自喜的時候，左淩天卻被她這個腦瓜氣笑了。心想：你的天天哥哥那會胖是因為不運動，現在是想胖都胖不起來；愛吃是因為那是你給的。所以他在尤裏心裏，從視覺第一關就被pass掉了，從此就進入她的盲區。那自己再怎麽刷存在感是不是都沒用了。
不死心的左淩天還想再爭取一下，挽救尤裏的這個認知。
左淩天：“不是說還有1/4的概率瘦下來嗎？你就不怕你的天天哥哥瘦下來？”
尤裏用一種，一猜你就這樣的表情看向左淩天，“不是說最後一個問題麽？你怎麽還要問。不守信用。”尤裏不該聰明的時候反倒聰明起來。
”我們可以走了嗎？“尤裏扯了扯左淩天的袖子，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看到左淩天的自行車。
左淩天用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眼神看著尤裏，讓尤裏感覺莫名其妙。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腦袋，後退了三步，心裏默默又給左淩天打了個小標簽：時常抽風。
常言道，人在屋簷下，該低頭時就低頭。尤裏兩隻手纂成拳頭，放在兩頰旁邊，做著經典的貓咪賣萌動作，嘴裏說著：”天天哥哥，我們快肥家吧。別的小朋友都肥去了。“可惜眼睛不大，賣萌效果減半。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左淩天也就吃尤裏這套，他喜歡看尤裏各種不同的表情，就像當年那個小女生一樣，恣意張揚、鬼靈精怪。而不是自己後來見到的尤裏，對自己戒備、疏離、不信任，還帶有一種教科書版的做事方式和行事原則，將自己鎖死在一個框架中。
”走吧“左淩天胳膊夾著尤裏的腦袋，讓尤裏轉了個身，往她來時的路走去。
”自行車呢？“尤裏以為左淩天忘記了，提醒道。
左淩天說：”還在那家飯店門口。“
”你怎麽不騎過來。“尤裏從左淩天胳膊底下鑽了出來，整理一下剛剛弄亂的頭發。頭發已經到了肩膀以下的長度，原先的劉海也被尤裏進行中分，從此消失不見了。雖然沒有刻意去燙，但尤裏的頭發還是很直。
”這不是怕被你發現，剛好你走的又是反方向，等會還等回來。你說你怎麽這麽笨。“左淩天看著從自己身邊溜走的尤裏，又把她扯了過來，一把揉亂了她剛剛整理好的頭發。然後跑開。
尤裏後麵追著，左淩天可以讓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權當飯後消食。
火鍋店裏，人還是那麽少，零零散散的。尤裏向裏張望了一下，看樣子，布凡和王蕊也已經先行離開了。
“這家店味道不錯，可是為什麽人這麽少？”尤裏有些不解，下意識看向左淩天。尤裏有種感覺，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左淩天安排的，從選的地方，再到帶自己出去給他們一個談話的空間，甚至是惹自己生氣，都是左淩天有意的。
尤裏知道自己不該把如此青春年少的左淩天看得老奸巨猾，但還是惹不住這麽猜測著，不由自主地產生一陣恐慌。和一個比自己智商高那麽多的人談論自己的秘密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因為很可能你哪天被人賣了，還在幫別人數錢。可左淩天卻還有另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自信又帥氣，讓人又覺得即使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我給你講，別看這地方有點偏，可這家店卻是祖傳的。現在的老板叫王胖子，人倒是挺有意思，就是有些輕微的社交恐懼症。所以這家店隻接待熟客和熟客帶來的朋友。每天來的人數都有上限，這個就是看他心情了。”左淩天推著車子，尤裏和他並排著。點點路燈照下來，光看影子的話，像是兩個人依偎在一起，顯得親密極了。
“我想問你，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尤裏還是問出了在她心裏困擾已久的問題。
“因為喜歡你”，“因為你可愛”，“因為脾氣相投”，這些都是尤裏在腦海中想到過的答案，甚至對某些答案報以期望。
“因為你蠢，和你一起可以顯示我智商高。而且……這就對你好了？不會是……”左淩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會是沒人對你好過吧。”果然，就不該對左淩天抱有期望的。
“怎麽可能，我……就算不是美女，也在平均線以上吧。也是有人給我買吃的，喝的，鞍前馬後。”尤裏說的有些心虛，底氣不是很足。讓人明顯能看出端倪。
“好好好，你說的對，怎麽可能沒有。”左淩天一邊說一邊忍笑，忍的很是艱難。強撐著在尤裏徹底炸毛之前，表情恢複正常。
“咳咳，沒事，我會爭取對你再好一點。”左淩天的臉還有點紅，剛剛強忍笑時給憋得，“彌補你前麵的缺憾。”還非要補這麽一句話，讓人感覺討打。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尤裏評價到，不再理會左淩天，繼續走。原本對左淩天那麽一點曖昧的心思也都在今天衝刷殆盡。
左淩天騎著車子追上，就慢慢悠悠地跟在尤裏旁邊。“你上來吧，我們回學校。”左淩天催促到。
尤裏：“不上，我自己走。”
左淩天：“真不上，不上我走了。”說著騎著車子在尤裏身邊轉了一圈。
尤裏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得瑟，瞬間跳上了後座。車身晃了一下，有種想要摔倒的節奏，左搖右晃的，其中也有左淩天的功勞，故意晃著車把。
“左淩天趕緊給我往前走。”尤裏瞬間化身咆哮帝。
左淩天：“天天哥哥帶你回家。”然後瞬間騎得很快。周圍早就分辨不出是什麽的景色都在後退著。尤裏手抓著左淩天的衣服，把自己的臉虛靠向左淩天的背，讓屬於他的草木香把自己與整個世界隔離開來，什麽都不用再想。
而留在火鍋店的另一對也漸漸抹去尷尬，開始交流，也算不浪費左淩天專門給他們留下的二人世界。
聊天最好的開始不是談學術就是聊八卦。鑒於近期就是由於學術引起的各種麻煩。王蕊還是決定以聊八卦開頭了，關鍵是王蕊殺熟，專門找熟人開刀。
“他們倆，真的不是男女朋友？”王蕊問道，示意對麵已經空了的座位。
“不清楚，淩天沒說過。不過就算現在不是，應該也快了吧。”布凡轉動著酒杯，低著頭說著，神色不明。
“王蕊，我想跟你說聲抱歉。”布凡終於把這個堵在心口的話說了出來。一直都是天之驕子的布凡雖然沒有養成目中無人、自負的壞品行，但也是一個極度驕傲的人。他不願意的事情十匹馬也拉不回來。道歉這種事在布凡的前18年的生活中基本上沒有發生過。
可是這幾天，布凡一直忘不了這個即便疼著直哭不忘道歉的女生，那個無論什麽時候看到自己眼神都會放光的女生，圖書館那天的畫麵總是時時刻刻出現。他覺得如果說句“抱歉”，是不是就會好一點。
“其實你真的不用和我道歉。就像你們猜測的那樣，我對你是另有企圖的。”王蕊說道，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布凡，遠不如以往的高冷，眼神中一片火熱，像是隨時都會撲上來的樣子。
“你……你要幹什麽？”布凡拉緊了自己的領口，嘴裏還不忘說道：“救命之恩才是要以身相許的，我們的事上升不了那個高度。”身體一直往後仰著，和沙發座位都快成45度了。
布凡這個樣子搞得王蕊特別像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的惡霸。王蕊也不知道這種智商比較高的人腦回路是不是都有問題，想法奇奇怪怪的。王蕊拍了一下布凡的大腿，稍微用了點勁。
布凡受驚，整個身體飛快彈起，變成90度。起身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用目光詢問王蕊怎麽了。
“15屆的那場全國青少年計算機大賽。我也在。”王蕊開了個頭，目光殷切的看著布凡，期望他能會想起什麽。
結果布凡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完全沒有一點記憶。隻是點了點頭，示意王蕊繼續說。
“算了，不說了。但是我有那麽一個小小小的請求。”說著王蕊還用手指頭比劃了一下，到底有多小。
布凡：“你說”，順便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王蕊眼中還閃著星星，就算她下一步撲上去要簽名要合照肯定都不會讓人奇怪。“我知道你的計算機技術特別厲害，社團找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布凡點點頭，一點都不知道謙虛是何物。
王蕊：“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布凡思考了一會：“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得看看你的資質，我可不教太笨的。”布凡上下打量了一下王蕊：“你的資質我目前還沒看出來，但是你的飯量大我是看出來了。”
王蕊被布凡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理直氣壯的懟回去：“也不知道誰一個勁的給我夾菜，我不吃就要哭。”
布凡：“？？？你說的人是我？”
王蕊點點頭。
布凡：“王氏，注意你的態度，不然我隨時就可以休了你。”布凡張口就來，說的兩個人都愣住了。王蕊不知道他這是又來哪一出。
布凡好像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很莫名奇怪：“抱歉，串戲了。我們宿舍的蕭宇天天背台詞，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我是想說，這就是你對為師的態度？”
王蕊：“師傅，您這是接受我了？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嘴上這麽說著，實際行動一點沒來。因為話說多了，還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
布凡看著，眉頭微皺，心裏那叫一個不舒坦。“咳咳，我可沒答應收你為徒，一切都得看你後期表現。”說著還靠著座椅，微眯著眼睛，閉目養神起來，裝的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但其實眼神餘光還看著王蕊，遠沒有表麵上的雲淡風輕。
“一言為定”，王蕊胳膊碰了碰布凡，示意他醒醒，並勾起小指頭，在布凡眼前晃了晃。
“幼稚。”布凡嘴上嫌棄著，不情不願地將手升了過去。不屬於同一個人的小手指相勾，大拇指想貼，四指緊挨，熱量就在這一瞬間悄然傳遞著。也不知道一同傳遞過去的還有什麽。
兩個人一觸即分。
“走了”，布凡說道，語氣並沒有很溫柔，但是扶起王蕊的動作卻很體貼，像是口是心非的孩子。
尤裏和王蕊前後腳到宿舍。宿舍的人還沒回來，他們在群裏說做完節目觀眾就去吃飯了，還得半個多小時以後才能回來。
尤裏：“王蕊，吃飯多少錢，我把我和左淩天那份給你們。”尤裏她們宿舍一般聚餐都是aa製，像今天這樣吃完飯就跑，也是尤裏人生第一遭。
尤裏這問話也讓王蕊有點蒙，“我還想問你呢，左淩天沒跟你說嗎？”
尤裏：“說什麽？”
王蕊：“說錢的事。”
尤裏：“不是你們付的賬嗎？左淩天拉我走的時候不是讓你們付賬嗎？”
王蕊：“可是我們去的時候，說是已經付過了。”
兩人麵麵相覷，“不會吃霸王餐了吧。”尤裏提出假設，王蕊表示讚同“很有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