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九：
“老師好。”第二天，蕭宇頂著兩個黑眼圈就去了後勤部，裝作一副思慮已久卻又萬分糾結的樣子。哈切不斷，眼角都掛上了淚珠。這是他停課的第三天，也是最後一天。同時也意味著他明天將迎來他入學以來的第一次考試。
舍友對他的同情是不無道理的。學校的每一次考試都會把成績單發給父母，從學校和家長兩個層麵上進行督（逼）促（迫），算不得斯巴達教育，但比起其他學校來說，不近人情了些許。蕭宇在臨考試之前停課，想想都是一場災難。
蕭宇按照其哥所說的，先去去後勤部找那個看似軟弱實則“惡毒”的老師報道。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一樣的味道。那老師依舊還是在玩手機，看到蕭宇來的時候依舊是急忙把手機塞到身後。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隻覺得他單純得可愛，現在卻是感覺從頭到尾充斥著虛偽。
“別裝了。其哥讓我過來給你報備一聲。你說，我是該叫你老師，還是該叫你老bao”，最後一個發音隻是無聲的說出來，可其中的諷刺，並沒有就此減少幾分。
老師並沒有他說的話產生任何的變化，既沒裝聽不懂，也沒換掉自己的保護色，還是一如既往木訥的樣子，讓人有種在欺負老實人的感覺。蕭宇覺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上不來也下不去。那種想要掌握先手的優勢也消失殆盡。
老師拿出一份單子。示意蕭宇填一下。單子有三頁，內容可謂是五花八門，從興趣院校和專業這些談判要求，到大小腿腿圍身高體重之類的身體數據，還有家庭情況之類的，算得上是應有盡有。
前麵倒也還算好寫，就算瞎編也能夠。但是最後這一大類，蕭宇就嗬嗬了。他都是閉著眼睛抬進來的，誰知道他們給自己安排的身份是什麽。
蕭宇看起來有些暴躁地翻了幾下，一甩筆就說：“不寫了。還問我家庭情況，怎麽，還想改行當警察查戶口啊。我們家要是被人盜了，被人騙了，你們負責啊。”蕭宇擺出一副不配合的樣子，不想自己因為這個單子而暴露。
他現在就是咬死了不鬆口。老師也沒說什麽，一點都不勸得把東西收回來。傾身而來的時候，被蕭宇一把拉住了領口，輕嗅了一下，怎麽會有噴漆的味道？
難道昨天的畫是他改的？目的呢？
蕭宇並沒有單單因為這個原因就這麽快相信他，反而是開始在辦公室四處遊走，試圖找到更多的證據。老師看他像隻無頭的蒼蠅似的亂轉，也沒有加以阻止。活得像一隻機器人，但凡不跟他講話，他是不會說話的。
蕭宇抄起桌子上的鑰匙，打開庫房，裏麵有一台電腦，實時監控著校長樓一層。這後勤老師還真是身兼數職。再往裏走是一大堆雜物和衣服，跑到最裏麵才出現了蕭宇想要找的東西。一捅黑色的噴漆，蕭宇緊急培訓的時候也是學過情報站的密碼學。當時他就覺得這個骷髏頭怪怪的，忍不住多看了會。
昨天想了半天，才搞清楚這要傳遞的消息是什麽：找到黑色噴漆，找到我。所以大爺到此一遊才沒有被修改掉。隻是換掉了顏色而已。
老師看到他找到了東西，“啪得”一聲，把庫房的門給關住了。看著他有些神色莫名。也沒立馬說什麽，悠哉悠哉地從電腦的桌子裏，拿出一把軟尺，向蕭宇走去。嘴裏說著“同學，文件裏的東西不填不行，我現在給你量尺寸，需要精確到毫米，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這個黑色的噴漆像是一個喚醒詞似的，讓老師變成了可以交流的正常狀態。蕭宇雖然不知道他在賣哪門子藥，但還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蕭宇壓低聲音：“是你吧。”
那人冷笑了一聲：“反應真慢。”這些任務中的接洽人員並不知道蕭宇的身份是什麽。在他們看來，但凡參與到任務中來，就應該拋棄一切的差別，全身心地投入，因為有些任務，你背負的甚至是你同伴的命。
蕭宇：“.……”他寧可這個人還是剛剛那根木頭，最起碼不用被人嘲笑。
蕭宇：“我的任務到底是什麽？真的要我色誘啊？”
老師說了句：“換隻腿。”在剛剛的冊子上記錄著。然後才說道正事：“你今天要是沒認出我來，真的就得色誘，這樣我們就能拿著你被玷汙的身體去做傷情報告。”這波諷刺，蕭宇表示很委屈。他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對後勤部部長有好感的人，會是和自己的接洽人。
蕭宇試探性地問：“那畫？”
老師皺了皺眉，略帶嚴肅地說道：“現在不是你的答疑時間。我給你發布後麵的任務，做完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真的？”蕭宇興奮的想要大喊一聲，看到老師嚴肅的目光，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隻是眼神中的光亮怎麽都掩藏不住。像是即將要放假，又沒有暑假作業的學生一樣。
蕭宇到這已經快要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真的過的真的是苦。睡不好就算了，吃也吃不好。一共就兩百塊錢，花完就沒了，讓每天都吃素的蕭宇一度以為自己是來參加變形記的。
“什麽任務啊？”量完了腿圍，老師扔給他一份新生注冊信息，讓蕭宇照著抄到第三部分的家庭情況，自己轉而去擺弄了一下攝像機。
看蕭宇寫完了才說道：“很簡單。今天晚上，他一定會來找你，因為明天就要考試了。所以今天晚上會是你們的第一次交易。置於怎麽談判，怎麽保護自己都隻能靠你自己了。另外，你必須引誘他說出他自己的身份，或者有一張他的照片。注意，我要的是真實的他。想畢你也是懂我什麽意思的吧。”
“他做偽裝了？”蕭宇皺眉，這可不好辦。搞不好還得動粗。剛這麽想，老師就來了一句：“不能打草驚蛇。我們還需要查清楚這是哪波勢力的人，所以隻能智取。如果是拍好的照片的話，我這邊的電腦上會有提示，然後采取撤退方案。撤走之後，會有人接你的，暗號是你是蠢貨麽？你回答是就行了。”
蕭宇：“.……”這接頭暗號，是有多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