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三：風生水起的淩霄
和蕭宇差不多，淩霄剛醒來也是一臉蒙逼。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靈魂三問之後，先看到了自己的背包和書包上的卡片。
拿到卡片的第一反應不是好奇，而是說了句“美色誤我”。誰能想到，這柔柔弱弱的美女子竟然是情報站的托。原諒他到現在還沒看出來所謂的美女非美“女”。
卡片上信息很簡單：田勝地，男，20歲，大專畢業之後就去工地打工，這個工程是剛應聘的，現在還在實習期。具體情況寫了個未知。有用的東西也沒多少，一切信息都得靠淩霄自己發揮了。
田勝天，田勝地，注定蕭宇和淩霄是一對難兄難弟，也不會好過了。
背包裏還有些其他東西，一支看著就很廉價的手機，聯係人裏麵除了包工頭和隊長的號碼之外什麽都沒有。他倒是記得天天的手機號，但是一打，對方連聲“嘟嘟”的聲音都沒有，一看就是被拉屏蔽掉了。不得不說，情報站考慮的還真周全，連退路都給堵死了。
除了這個以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大桶，看著像泥一樣的黑糊糊的東西，現在還不知道用來幹嘛。
淩霄扭頭看了一眼鏡子，差點沒把他給嚇死。“我擦咧，這鏡子裏的黑人兄弟是誰啊？”
淩霄動動手，對方也動動手，淩霄說話，對方的嘴唇也在動。就算不想承認，淩霄也知道自己現在長這個樣子。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才能把他弄成這個鬼樣子。
膚色黑，是那種黑的發焦的那種，像是被太陽烤焦了似的。並不是淩霄羨慕的那種古銅色。尤其是身上的衣服，一件黑色的t恤，穿身上和沒穿一樣，褲子是灰撲撲的，發皺，但好歹幹淨。
現在他算是知道那個黑泥幹什麽用的了。拿網絡用語來說就是用來“自黑”的。不說別的，就是洗完澡之後的偽裝工程都是耗時耗力的吧。而且，他是去工地，這一出汗，難道不會什麽都暴露出來麽？
這波操作，恕淩霄看不懂。難道另有隱情。
有心想要先試驗一下，可還沒有行動，手機就響了，鈴聲賊大，鈴聲還是廣場舞神曲。驚得淩霄就是一哆嗦，表示欣賞不來。手機屏幕上顯示是隊長。
如果說剛剛的鈴聲可以震斷耳膜，那現在包工頭隊長的聲音就隻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勝地，你咋還沒來。不是說了麽，五點樓下集合的。快點下樓，就等你一個人了。”一點說話的餘地都沒給人留，啪得就掛斷。淩霄來不及再看包裏的東西和打量屋子的時間，趕忙往下跑去。
不用找都知道，那一群拿著鐵鍬，鋤頭，鋸子，電鑽的人，烏泱烏泱站了一大片。十個人裏有九個人抽著煙，沒抽的那個人是因為剛抽完一根。如果不是帶著工地上的安全帽，淩霄還以為這即將發生一起重大聚眾鬥毆的惡性事件。
等真到了拆遷的地方，淩霄就知道，這和聚眾鬥毆差不離了。
包工頭沒來，來的是個他欽點的隊長，正蹲在馬路牙子上和幾個人一起抽著煙，說著什麽。看著淩霄扮演的田勝地來了，起身，拍了拍褲腿。吆喝了一聲：“早就叫你們把家夥都放後備箱，咋還都拿著呢。也不怕被人報了警，看把我大兄弟給嚇得。”
隊長走過來拍了拍淩霄的背，看這膚色就知道是個會幹活的，說不定還是傻幹活的那種。大家出口都是當地的方言，淩霄能聽懂但不代表會說。
他一開口就是普通話，顯得有點格格不入。雖然自己平時鍛煉腰肌腹肌胸肌應有盡有，但是和勞動人們比起來，身形還是單薄了不少。
隊長遞了一根煙給他，淩霄哪會啊，嚇得直擺手，表示自己不會。隊長倒是沒生氣，笑了笑，跟周圍人說：“老秦跟我說來了個文化人，我還不信，現在看來還真是。得了，文化人有文化人的用處。”然後悄聲跟淩霄說：“等到了地方，你在後麵看著就行，別跟那群傻大個似的往前衝。”
隊長細細囑咐著，淩霄很快捕捉到，自己在這些人的形象是“文化人”，那意味著，自己可以不用這麽黑的。這一身是別有用意還是故意惡搞的，淩霄不能確定。
隻是憨厚地笑了一下，說道：“謝謝隊長。我一定會努力的。”然後被隊長拉著上了第一輛車，後麵跟著兩三輛麵包車，最後壓陣的還有挖掘機、卡車和裝載機。
浩浩蕩蕩的開進了一片全是平房的郊區，揮舞著大家夥像是下一秒就要將這裏夷為平地。
車胎爆胎的聲音響起，整個隊伍在沒進之前就停了下來。
“shit，隊長，怎麽辦。”麵包車裏，左淩天坐在最後麵的邊上，被一群肩寬體壯的漢子擠的沒有什麽空間，沒看清楚前方到底發生了什麽？突然停車的那一下，淩霄都往前撞了一下，自己護住了前額，怕把臉上的東西蹭到椅背上。
“怎麽了？”淩霄問道。
旁邊一個漢子說道：“這些人不想拆遷。又開始這鬧事了。唉，我們也是沒法子了。”
淩霄：“我們不是包工程幹活麽？怎麽又搞上拆遷了。”
他說的這話，真真是外行極了，一點都不像個在工地上幹過活的。
那漢子嗤笑了一聲：“兄弟，你到底剛沒幹過活。不先拆了怎麽蓋，蓋你頭上啊。”可能覺得自己說得有趣，哈哈大笑起來。
搞得淩霄臉通紅，黑色的皮膚什麽都顯露不出來，腦子裏一時沒反應過來要怎麽應對，呐呐地說了一句：“我以前沒從頭跟過工程，這還是第一次。”算是自圓其說了。
隊長發話了：“人家可是上過學的人，跟你們可不一樣。雖然現在看上去啥都不懂，說不定幾天以後，你們就還得叫人家師傅。”這話看上去像是在為淩霄開脫，可在淩霄看來是在給他拉仇恨。
果然，周圍各種打量的視線都轉了過來，原先不怎麽注意淩霄得人都不免對他挑剔了起來。
淩霄體會到這張黑臉的好處了就是任你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因為膚色太深，以至於什麽表情都不太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