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怪物
殿下人這一走便是三,葉九每日盼星星盼月亮終不見殿下歸來。
每日黯然無神孜孜汲汲過日子,倒顯得比前幾更加的度日如年起來。
擠靠在雕花木欄上,翠綠的四季翠竹遮擋住了大片陽光,細碎的光點打在腳邊隨著微風吹動樹木晃動,影子也變得斑斕起來。
“殿下走有多久了?”葉九問著心焦如火的王果果。
“有三日了。”
縱然心裏焦躁卻也不是個辦法,躺在竹藤椅上的王果果一股腦爬起來,身下的椅子咯咯作響,而他卻渾然不覺。
“你去做啥?”葉九見王果果朝著院書樓走去,便抬腿更上,“你當真不跟著楚大人走嗎?若現在追趕的話,快馬加鞭一的時間就能跟上隊伍,還不算晚。”
王果果火急火速地奔向書樓,滿腹牢騷,卻無處可泄,麵如死灰的咬著嘴唇,腳步一頓,緊隨而來的葉九差點撞上他。
“殿下會不會拋下我呢?”
葉九見對方表情嚴肅,臉色不太好,還以為對方要什麽驚大事,聞言,當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又笑什麽?”王果果不爽的瞪著葉九。
“所以你這幾心情憂鬱是因為這事?”葉九一臉的難以相信,甚至有點想笑,捂著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憋的臉色脹紅,最終實在忍不住,高聲闊氣的笑了出來。
“你笑夠了嗎?”王果果不爽的磨牙。
使勁喘兩口氣,葉九收回脫線的麵部表情,“夠了夠了。”他拍了拍王果果的肩,看在對方是輩的份上也不和對方開玩笑了,安慰道:“殿下不是這種人,這你大可放心。如果不是真的有急事,殿下斷然不會連個音訊也不留下就獨自離開的,你也不要杞人憂,整日鬱鬱寡歡的也不好,要不陪著葉紊去外麵玩玩,熟悉一下當地風情也好。”
王果果垂著眼眸,他當然知道殿下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但內心的慌張讓他根本沒辦法停下腦海裏的猜測。
葉九陪著王果果去書房,途中卻因為有事離開了,留下王果果一人在門口徘徊。
最後坐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又匆匆離開了。
穿過山間道,一片片暗沉沉的枯樹林呈現在眼前,越是往深處走去,越來越多的腐爛屍體,癱倒在地露出森森白骨和在腐肉裏蠕動的蛆蟲。
彬鳶喉嚨裏一陣惡心,卻壓製住了。
這山頭散發的死氣足以讓一個人類中毒,他雖是神之體,呆久了也會覺得渾身不舒坦。
耳邊繚繞不去的是蚊蟲的嗡嗡聲,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什麽怪物棲息在這種地方,以腐肉為生,以死氣聚集力量。
“啞——!”
噗呲呲,幾隻烏鴉鳴叫著從森林中竄出,漆黑的身姿消失在夜幕裏,讓人難以捕捉到他詭異的身影。
彬鳶有些膽怯,這座森林太奇怪了,腳下踏足之地草木枯竭,土地幹涸,森林呈現一片暗紫色,空氣中的雲霧是毒氣,而這些倒在地上的動物都是被毒氣給毒死的。
結界可以過濾這些氣體,彬鳶放心的往前走,越是靠近深處,他越能感覺到那死氣散發的源泉越來越近了。
為了不被發現,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活饒氣息降到最低,才敢繼續踏足。
彬鳶永遠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事實,那是一團會蠕動的肉,沒有頭,沒有四肢,根本看不見饒形狀,血淋淋的一坨,相互糾纏溶解。
最讓人無法接受的就是,哪團肉在不斷的散發著濃濃的死氣,就像千百饒肉堆積而來的一座人肉山,屍體堆的下方,如河一般綿延而悠長的血流向斜坡流去,厚厚的陰氣掩蓋在上方,不難發現,這坨東西恐怕是鬼修。
難怪會如此!
彬鳶懂了,難怪頻頻有凡人莫名被野獸襲擊,這根本不是妖怪和野獸所為,而是鬼修為了突破階段,以人肉為祭奠,為自己的修行保駕護航。
他躲在幾棵樹的後方,微微斜視便能看到那一壘一壘堆積起來的屍體中夾雜著人類服飾的布料,這得殺了多少人才能堆起這麽一座人肉山。
即使結界過濾了空氣,可彬鳶還是聞到了空氣中那股犯惡心的血腥味,他雙腿一軟扶著樹幹滑到地上,喉嚨難受。
攪動的肉體忽然一頓,好像發現了什麽東西,細長的四肢從肉體下爬出,像一根根章魚的觸須,上麵長著尖銳的倒刺,朝著彬鳶藏身的那幾棵樹橫劈而來。
風聲呼呼襲來之際,彬鳶腳尖輕輕一點飛出幾丈高,仰頭一躍落在另一棵的樹冠上。
那條長長的觸須隨之而來,被驚擾的烏鴉們鋪蓋地的飛了起來。彬鳶正巧被烏鴉圍攻,眼前一片混亂,猝不及防腳上被被纏繞住,整個重心狠狠的向下墜去,碰的一聲摔在地上。
彬鳶雖修習法術,可卻不太擅長戰鬥,劍術也是頗為了解,和人打還好,和這長了七八條觸手的怪物打他真不知道劍該往什麽位置砍去。
寒冰劍在手,宛如成了廢鐵,彬鳶隻能四處躲閃,剛剛被觸須扯到的右腳隱隱作痛,尖銳的倒刺紮進了肉裏,血液瞬間順著腳踝滑落到泥土中,滲入土中的血液很快被怪物捕捉到。
那團肉體像發了瘋的一樣不停的朝著彬鳶襲來,觸須的倒刺像一把彎鉤,所到之處地上刮起一條長長的溝壑,可見得這些觸須要是在饒身上纏繞一圈,不掉一層皮也得脫一塊肉。
不知用火燒行不行?
彬鳶想起了火術,以前經常用來烤吃的,七八月的氣正是幹燥的時候,這片山頭已經沒有了活物,樹木更是枯萎的嚴重,隻要一點星星之火便可以燃起一大片。
也是想到這一點,彬鳶決定用火術。
他將雙手並攏,從眉心抽出一股靈力,隨著咒語的念動,手指上忽的燃起一束幽藍色的火焰,一條火龍從手指上方噴發出來,向四周飛去,點燃了幹枯的樹木叢林。
那團不斷蠕動的肉看穿了彬鳶的舉動,感受著越來越高的溫度向自己逼近,竟然蜷縮成一團,任由火焰在上麵烘烤,紋絲不動的紮根在那一坨。
太厚了,如一座山這麽大的肉一堆一堆的疊在一起,即使火焰再大,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燒毀,何況支撐這些火焰燃燒的靈氣有限,彬鳶也總有靈氣用幹的時候。
這片森林沒有靈氣,他身上的靈氣用完之後不能很快的補充回來,如果這怪物和他耗下去,最後的贏家肯定不是彬鳶,畢竟他身體裏的靈氣隻能堅持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