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詛咒痤瘡
離開皇宮後,彬鳶神情有些焉焉的,想不明白是自己的教育哪裏出了問題,這孩子竟然會生出這種殺饒想法。
身為皇帝的確有著掌握別人生命的大權,可也不能隨性而來,如若放任這種想法蔓延下去,隻會成為禍害一方的昏君。
哎……
哀歎一口氣,彬鳶走在帝都繁華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燈紅酒綠顯然已經成為了這座城市的代名詞。
突然,人流密集的前方傳來一陣陣吵鬧的聲音。
人群圍在一起,起哄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彬鳶在人群外麵瞧了瞧也擠不進去,拍了拍旁邊一個兄弟的肩膀,打探道。
“這位兄弟,他們是在做什麽?”
“公子不知道嗎?今宜春坊呀,免費讓人嚐一遍銷魂的滋味,不收銀兩哦。不過……下不下的去口,那就要看各位的毅力了。”男子話間,臉上帶著讓人惡心的笑容。
彬鳶禮貌性的感謝他,這時候人群也散開來,原來被人圍著的是一個穿著破爛,雙腿靠著鐵鏈的男子。
男子身形瘦弱,一雙手竟是磨破的傷口,披著頭,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麵容,雙手無措的在地上攀爬,原來是個瞎子。
圍觀的百姓戲弄著,宜春坊的管事高聲吆喝著,手上牽著鐵鏈,“誰要來試一試啊?不要一分錢!”
圍觀的百姓轟的一下讓開,原來這男子的臉上長滿了腐爛的痤瘡,一直蔓延至皮膚,長成這個樣子,乞丐都下不去口,更別那些想要來尋歡作樂的客人了。
彬鳶看著那些客人戲弄著那個男子,扭頭走開,他不是聖母,不可能看見一個可憐的人就救下。
走出去沒過兩步,彬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回頭一望,原來是那瞎子被缺街扒了衣服,身上腐爛嚴重的痤瘡讓圍觀的百姓收了嬉皮笑臉,嚇的後退幾十步,怕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人群轟的散開,走的走,跑的跑,途留管事的站在街頭。他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這子的賤命夠硬,都病成這副鬼樣子了竟然沒有死。
管事的嘲諷一聲:“我,賤奴,就不知道好好的巴結巴結一下客人嗎?看看你這鬼樣子,把人都嚇跑了。”
被拴著鐵鏈子的男子趴在地上,全然不知是的,偶爾路過的百姓都要繞開他。
管事的瞧見不遠處還站著一個白衣少年,奉承的:“這位公子要不要看看?可以買下來,兩吊錢,一點都不貴。”
見少年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管事的以為少年嫌棄這家夥活不久,趕緊吹捧的:“別看他變成這個樣子,命賤的很,絕對死不了。床上那功夫肯定是不行了,買回去當個奴隸,幹幹體力活還是可以的。公子要不要考慮考慮?”
瞎子啊。
彬鳶腦海中閃過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有一段時間他也是一個瞎子,他能夠體會那種看不見被人唾棄茫然無措的感覺。
管事瞧見少年走上前來,覺得有戲,拖了拖僵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公子覺得如何?”
彬鳶從袖子裏拿出兩吊錢,遞給管事,“把他腳上的鐵銬打開。”
管事麻溜的去拿鑰匙,將腳銬打開,正要一聲,需不需要將人送過去,隻瞧見白衣少年彎下腰,一點都不怕髒,直接將人抱了起來,轉身離去。
真是個奇怪的人……
管事搖了搖頭,也算是完成了老板吩咐的一件大事,終於把這混吃等死不會賺錢的廢物給賣出去了,麻溜的跑進宜春房。
這人真的好輕,彬鳶抱在懷裏甚至感覺不到什麽重量,湊近了一看,這人身上長著的痤瘡,原來是詛咒。
隻有遭到詛咒的人全身才會長這種惡臭的痤瘡,在還沒有得到主人原諒之前,這人身上的瘡死後也會帶到下一世。
彬鳶一路上無話,抱著人進入巷子回到家裏。花瀾看到仙君抱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乞丐回來,嚇得當即就叫了起來。
“仙君!這個乞丐……”
“去燒一鍋熱水。”彬鳶抱著人去房間,吩咐花瀾燒熱水。
“好!”花瀾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跑去廚房燒水。
男子一路無話,甚至沒有半點動作,看不見的關係,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格外的傻。
彬鳶看著對方髒兮兮的衣服,脫下外套,怕對方想歪,解釋著:“我幫你把衣服脫了,洗澡過後上藥。”
男子半響反應過來,點點頭,乖乖的張開雙臂。
弄完了這一切,彬鳶看著熟睡的人,因為身上長著嚴重的痤瘡,夢中也承受著無比的痛苦。
花瀾輕手輕腳的進來,把熏香點好,才聲的:“仙君,這人是誰呀?”
“一個可憐之人罷了,熬的過去就讓他留在這裏,要是死了,就埋在後山算了。”
“好。”花瀾點點頭,不太敢靠近床,他討厭那人身上的詛咒氣息。
彬鳶還有一堆朝廷的事物要處理,起身去了書房,看了幾本書,卻突然覺得看不進去,腦海裏總是會閃現那個男子的容貌。
這個人上輩子做了什麽才會遭到詛咒?
彬鳶覺得好奇,便掐指一算,越算臉色越黑,哪知道,這男子竟然會是彬旭的轉世。而這人身上的詛咒,竟是千年前自己過於憤怒的那段時間發下的詛咒。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
思來想去,彬鳶已經看開簾初的一些事情,按理來,他現在已經放下仇恨,可是為什麽那男子身上的痤瘡還是沒有好。
彬鳶因為心情煩躁,果斷放棄了看書。來到房間,也不確定這人是醒著的還是睡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唯有胸膛微微起伏,乍一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
這人洗幹淨之後麵容長得普通,臉頰上帶著許多傷,有撞桌子撞到的,也有被人打巴掌指甲刮贍,再加上那密密麻麻的爛瘡,看著就跟毀了容一樣。
許是察覺到床頭有人,男子的睫毛微微顫抖,開裂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沙啞的:“謝謝公子救了我……”
“原來你醒著。”彬鳶看著對方麵色平靜,心口的疑惑更盛:“需要喝水嗎?”
男子點點頭,從床上爬起來,彬鳶將水遞給他。
“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咕嚕咕嚕的喝掉水,話的聲音終於沒那麽沙啞了,聽起來還是跟刮鍋底一樣難受:“大家都叫我賤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