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紫玉彌留之際
太子在寢宮裏坐立不安地來來回回踱步。看著禦醫們忙忙碌碌地搶救著,想幫忙又沒能力擦手。
經過一番搶救,紫玉依然沒些微的好轉的跡象。
太醫們像是突然間老了十多歲一樣,滿麵憔悴。
陳禦醫走到太子麵前:“臣等已經盡力了,今晚是危險期,如果過了今晚,那就有一半機會,那要靠他自己意誌和上安排了!”
養心殿
越王後拖著抱恙的身子來到宮外求見,但是都太監擋在門外。
看守牢的總管今早也來了求見。兩人一起在門外。越王後看到總管大人,就迫不及待追問紫玉的情況。可是總管大人總是恭恭敬敬三緘其口。
楚皇難得新年休假不用早朝,過了辰時才起來用早膳,聽到近身太監來通傳:“看守宗人府牢的總管大人和越王後一早就前來求見陛下。”
楚皇心裏有點不高興。“傳總管進來!”
年約五十的總管大人在太監帶領下進來大殿,跪下來行禮:“叩見陛下!”
“何事!”楚皇一身普通便裝,十分隨意,但是不減往日的淩厲威嚴福
總管大人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太子今早進入牢,強行抱走玉姬。臣等無能,阻止不了,故來請罪!”
“什麽?”楚皇根本不知道太子突然回宮。按照家規禮法,太子回宮應該第一時間來向父皇母後請安。“現在玉姬呢?”
“玉姬病重,可能過不了今!現在在太子寢宮!”總管戰戰兢兢地回話。
楚皇震驚地站起來指著他大聲罵道:“朕不是讓你準許他的兩個奴仆進去探望照顧他嗎?玉姬怎會過不了今?”
總管依舊跪著,緊張的滿頭大汗:“兩個奴仆的確每都有來照顧他,可是玉姬本來抱恙,底子差……他自己……臣沒有動過刑!”總管緊張得連後麵的話也不清楚了,連忙叩頭。
楚皇不想再聽下去,大力揮袖:“你退下!”
越王後鳳儀聽到楚皇大聲的那句話“玉姬過不了今!”突然間旋地轉,眼前一黑就倒下昏迷不醒。
外麵的太監們馬上扶住越王後。
一位太監馬上進去匯報給楚皇:“越王後昏迷!”
“扶她進來,傳太醫!”楚皇雖然想紫玉死,但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兩位太監扶她進來,放在長椅上,又匆匆忙忙走出去傳太醫。
楚皇看到自己的舊情人為了兒子操碎了心,瘦了,蒼白了,憔悴了,心裏有點於心不忍。
想當年自己還是楚國太子的時候,到越國參加國宴順路遊玩時,在大相國寺的荷花池偶遇當時越國第一美人鳳儀。鳳儀還盡地主之誼,在大相國寺裏帶自己到處參觀,解釋越國的風土人情。
兩人可以是一見鍾情,情投意合。當時還是楚太子的自己經常約會鳳儀一起品茶論道,遊園賞花,吟詩作對。自己還答應回國後會派大臣來提親,會好好待她。
但是鳳儀是越國人,她的家族不允許她嫁給楚國太子,不允許她背叛越國。所以被逼嫁與當時的越國太子~現在的越王。
楚太子當上楚國皇帝之後,把仇恨記掛在心裏,發憤圖強,厲兵秣馬,在他們婚後十年,年年帶兵攻打越國。以致越國的城池一個個相應地淪陷。
在紫玉出生幾後,越國正式投降成為附屬國。而楚皇當晚就闖入越王後的鳳棲宮,掐住剛剛出生幾的紫玉,逼使鳳儀含屈委身於自己。
致使後來鳳儀與紫玉被越王厭棄而失寵。
楚皇站在一旁,看著太醫為診脈。過去種種曆曆在目。
楚皇雖然有所不忍,但是帝皇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有任何同情心。所以楚皇從來不後悔。
你也不要怪朕了,大家立場不同。紫玉命主紫薇星,有君臨下的命格,想必日後定會起兵造反,到時候楚國亡國不遠已,而楚太子的處境也可想而知。
紫玉出生時就該死,是你鳳儀隱瞞紫玉是男子身份,欺騙朕他是公主。朕才放過他一馬。
即使今他不死,明年他也要死,遲早也有這一遭。既然意如此,還不如早死早超生算了。
“陛下!越王後近期過於疲勞,心力交瘁,又刺激過度昏迷,要馬上讓其清醒還是讓她休息安睡?”太醫躬身請求陛下指示。
“讓她在此好好睡一覺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既然她兒子都快死了,何必再繼續傷害無辜的女人。
東宮
所有禦醫盡力後,都退出去藥房煮藥做藥丸。剩下太子抱著玉兒。
太子在宮外時,一直都很喜歡親自幫玉兒穿衣梳頭,享受畫眉之樂。隻是回宮後,諸事繁忙,心有餘而力不足。
明明要把下間最美好的一切給紫玉,讓他成為實際上最幸福快樂的人,然而紫玉的痛苦、絕望、哀傷無助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知不覺自己已是潸然淚下了。
寢室裏除霖龍發熱,太子還命人還放了幾個暖爐,就是怕紫玉冷,站在一旁的太監們都熱得一身汗。
太子看著蓬頭垢麵的紫玉,比街邊乞討生活的難民更慘,心裏痛苦比噬心銼骨更難受。立刻把紫玉身上的一件件肮髒的衣服解下,抱他入浴桶。心痛地地幫紫玉擦著肮髒的麵蛋,搓洗著他失去光澤的頭發。
“你是世界上最無上尊榮高貴的人,是上賜給我的謫仙。你不可以死,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跑回上做神仙!紫玉啊!紫玉!……”太子像孩子那樣慟哭著:“你是世界上最幹淨的人兒,我的愛人!”平時霸道不羈的太子全然不見蹤影了,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傍晚,不知道是不是上見憐,下起毛毛細雨,如哭如訴一樣,令人心情更加抑鬱。
鳳儀看著紫玉一步步被黑暗的大洞吞噬,伸手想拉也拉不住,在麵前漸漸消失不見。驚叫啊一聲,醒了。滿麵淚痕坐在床榻上。
楚皇也被她嚇了一驚,站走過去想安慰她。鳳儀立刻滾下地,跪著拉著楚皇的裙下擺,哭求著:“求陛下放過我兒吧,玉兒是清白無辜的!”
楚皇歎了一口氣:“如果你當時嫁給朕,紫玉就是朕的兒子。可惜了,命運作弄!剛剛聽禦醫匯報……他快要不行了,你快去看他最後一麵吧!”
越王後被嚇傻了:“不可能的!前他還還好多了。怎會這樣。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
到底楚皇與鳳儀、紫玉無仇無怨,隻是國家立場不同,楚皇也沒想過要他現在死。
看著鳳儀中年喪兒,一世痛苦無依。楚皇難得地內心發熱:“來人啊!備轎!朕陪你去看看他吧!”
東宮
楚皇來到東宮,一下轎子,鳳儀就像瘋婆那樣跌跌撞撞地跑入寢宮。楚皇隻是緊跟在後麵。
一路上的太監看到越王後、陛下進來,都沒人敢阻擋。
鳳儀一路衝入寢室,太子正在坐在床邊,抱著昏迷不醒的紫玉,為他梳著長長的頭發,被她的突然推門闖入嚇了一跳。
但是陳禦醫過,玉兒能不能醒靠他自己毅力。或許他母後來了,可以喚起他求生意誌,就沒有阻止鳳儀了。
鳳儀跑到床前,一手拉開太子,把兒子摟入懷:“玉兒,你醒醒!母後來了。你怎麽這麽冷?不怕,母後暖著你!母後暖著你!”無論鳳儀怎樣搓著他的手,撫著他的背,紫玉依然凍冰冰,毫無生饒氣息。
鳳儀被嚇得麵容扭曲、額頭青筋爆現失聲痛哭:“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不能丟下母後,你不能死,你讓母後怎麽活啊!”
楚皇看見紫玉麵色死人般慘白,嘴唇泛青,就想過去證實一下,雙指碰了一下紫玉鼻息:“他根本沒氣了!”
鳳儀聽到這話就崩潰了,一手推開楚皇,扭過頭,像女魔一樣瞪著楚皇和太子:“是你們逼死我兒子的,是你們冤死我兒子!我兒子明明還是清白之身!你們硬要他不幹不淨!他敗壞皇室清譽。我要回越國,告訴全國百姓,是你們逼死越國嫡王子!”
“是他自己承認被人玷汙了身子,不是朕的,你別企圖挑起戰亂……”比起眼前的女人,楚皇最關心還是楚國。
太子心情已經很差了,最忌人家玉兒不行了、死了。這些話像刀一樣捅進心窩處:“玉兒還沒死!他在我心目中是最幹淨的人。你們出去!不要吵著他!”
鳳儀忍了楚皇和太子很久了,指著紫玉耳後的紅色牡丹花鈿:“這是越國進貢美饒標記,是本宮親手在他出嫁時畫上去的,如果不是處子之身,是會掉色的。難道楚皇不知道各國進貢美人都要在身上標上各國不同的花鈿符號,以證明各國進貢的美人是幹淨之身嗎?”
楚皇就:“朕怎麽知道你們的花鈿有沒有作假!當時他自己承認的。何況他被太子寵幸過,怎會還是處子,朕明白你的喪子之痛……”
太子想終止他們的無謂的吵鬧:“我沒有跟他真正做過夫妻之事!他還有心跳,父皇,求您了,求您了,求你們出去,讓玉兒靜靜,他快要不行了!”
鳳儀發癲地要為兒子拿回個公道清白,否則兒子死了也是不清不白,被世人唾罵。“陛下硬要冤枉我兒,可以讓禦醫來驗名正身!”
楚皇看到太子那麽哀韶求自己就大聲喊:“來人!把這個瘋婦拉出去!”
鳳儀指著楚皇和太子繼續罵:“我不走,是你們逼死我兒子,我跟你們拚命!”言畢拔出發簪,撲向楚皇,向他心口刺過去。
幸好楚皇征戰慣了,連忙躲閃走避。大聲嗬斥,威嚴十足:“鳳儀,你不要命了嗎?你想你讓紫玉不瞑目嗎?”
鳳儀抱著同歸於盡的心理,一刺不成功,就刺向太子。
侍衛在外麵根本聽不到裏麵發生什麽事,幾個太監慌忙拉扯著越王後的手腳,情形十分凶險。
鳳儀發癲的力度很大,把福子推到在地。
陳太醫和李太醫剛好拿丹藥進來,看到那一幕。李禦醫馬上幫忙與另外幾位太監一起按住鳳儀。
陳禦醫護妻心切,拉起福子,然後拿著銀針走過去,準確無誤地一針刺進她的頭頂,越王後立刻暈倒。
太子沒空理會她,命太監把她拖到隔壁西殿休息。
救人要緊,既然父皇與越王後已經認定紫玉已經身亡,太子也沒心情跟他們爭論。從陳禦醫手上拿過丹藥,就塞進紫玉口中含住,幫他順背。
陳禦醫拿起玉姬的手診脈,脈搏依然感覺不了。再按住他心髒處,才隱約感到很微弱,似斷似無的心跳。情況很不樂觀,隨時斷氣。
太子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陳禦醫身上,哀哀戚戚的眼神看著陳禦醫。
陳禦醫皺著眉頭踱了幾下步,想了想:“或許陛下賜玄冰果的丹藥一起服用,可以護住心脈。增加一線希望。”
楚皇年紀大了,隨身攜帶著那個既護心脈又能解百毒的玄冰果丹藥來保命。就取下腰帶掛著的掛瓶,遞給太子。“隻有一顆,救不救得活,朕盡力了!”
“謝父皇!”太子接過丹藥,連忙塞入紫玉的口裏。
楚皇也是希望紫玉能夠醒,想要對付他應該在皇妹嫁去越國後,地位穩定了,才讓紫玉無聲無息,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消失,而不是現在在鳳儀麵前,搞到下人皆知。
全部人都退出去了,留下太子安安靜靜地陪著紫玉度過最凶險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