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太子妃聽到裏麵隱隱若若的聲音,不理會許公公,徑直往前走,許公公也隻能一邊退後一邊攔住。“殿下吩咐,任何人不能進去!”
太子妃一手推開許公公。直走到大門口,幾位宮人紛紛擋住:“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請太子妃殿下回去!”
寢宮有內室、外室還有側麵的起居室。
站在寢宮大門口,聲音已經比剛才清晰好多。裏麵內室傳出來的分明是男子的叫喊聲。
太子妃把耳朵貼近大門,頓時麵紅耳赤。裏麵的景象已經可想而知。
紫玉的哀求聲裏帶了啜泣:“不要啊……不……要……!”
可是太子聽到他的聲音更加越來越瘋狂,被愛欲控製著心神拚命撕扯著紫玉的衣袍。
“啊啊啊!…不要!”紫玉不斷地搖著頭,嘶聲裂肺地慘叫:“啊……啊!停……啊!”
紫玉雙手拚命爪著他,指甲都爪出一條條深淺不同的血痕,又踢又打,又咬,都沒辦法把惡魔般的政乾推開。
太子迷失神智,不住地喘促著,隻是依著本能,完全沈浸於愛欲之中,瘋狂粗暴得完全沒有一點憐香惜玉。
紫玉已經耗盡體力,沙啞的聲音再也叫不出一點聲來,隻感到永無盡頭的痛楚。
布滿淚水的雙眸,看著朦朧的屋頂搖搖擺擺的,祈求快點痛死算了。
寢室內香薰嫋嫋。四周紅得妖豔,繼續迷惑著太子的心神。
在太子耳邊綿綿回響著紫玉微弱的喘息,不斷刺激著大腦神經。
太子沉浸在一生中從未試過的瘋狂迷亂鄭
電擊般感覺,一浪強過一鐳衝擊大腦以致四肢百骸。
香薰燃到了盡頭。太子累得睡過去了。
太子妃已經明白為何宮人阻擋自己進去了,米已成炊,再無法逆轉可能。
心被砸得粉碎粉碎的,碎開得灑落一地狼藉。
辛辛苦苦的安排,誰知道為他人做嫁衣,心裏的苦比吃黃連還要苦。
而且所有宮人都知道太子寵幸一個男人也不寵幸自己,太子妃顏麵掃地。
心裏既怨且恨。恨不得把紫玉一片片地撕碎。太子妃緊緊抓住拳頭,轉身大步離去,咬牙切齒地著: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三更半夜
太子一轉身,摟到一個發出微弱的“啊!”的一聲的人兒。
太子一個激靈醒了,揉了揉太陽穴,大腦從藥性的迷亂中慢慢地清醒過來,茫然地睜開深邃的雙眸。
自已身邊躺著的是昏睡的紫玉,看到紫玉,就打從心裏甜甜一笑,紫玉就是自己的寧神劑,然而那一笑,立刻僵住了。
紫玉麵部,眼角紅腫,眼角被淚水濕潤過的睫毛還沒幹,嘴角還有凝固了黑色的血跡。
打量一下眼前的四周圍,依舊是自己寢宮的,紅燭、紅綢、紅帳……
但是淩亂不堪,桌子凳子東歪西倒,有的橫倒在地上,幾塊紅簾布簾被扯爛柳落在地上,就像激烈打鬥過一樣。
太子轉頭再看紫玉,吃驚地張開口,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眸,隨即雙瞳收縮,臉色變成蒼白──記憶似潮水般地湧上大腦,政乾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會這樣?自己怎麽可能對紫玉做出這樣殘暴的事?自己怎麽舍得他受苦?
悔恨翻江倒海傾吳蜀般湧過來。
看到紫玉放在被子外麵的手,十指的指甲暗紅暗黑的。
認真細看,指甲縫裏麵藏滿黑紅的血跡顯示著他曾經的拚死掙紮。
就明白了自己後背為何火辣辣的痛。
推著麵色青白,嘴唇泛紫的紫玉:“玉兒,你醒醒!醒醒!”
紫玉因為體力的消耗殆盡和極度疼痛而陷入了沉沉地昏迷之鄭
太子大聲吆喝:“快把陳禦醫找來!準備浴桶,熱水!”
福子在宮裏住宿,陳禦醫也留在東宮值夜的禦醫房裏麵睡覺。
睡得正甘甜被許公公拉醒,還來不及換衣服,就披上外衣,匆匆忙忙趕去東宮。
進入太子寢室內間,跪拜起來後,挑開層層紅帳看到太子滿麵後悔自責地看著床上之人。
陳禦醫看到床上之人,立刻也明白過來了,詫異地張開口好一會兒不出話來。“……你……殿下你……怎能這樣粗暴?”
太子痛苦地閉上眼睛,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本宮也不知道怎會這樣!”
陳禦醫最擔心的不是外傷,而是內傷:“臣給你的油在事前有用過嗎?”
“沒有!”太子雙手扶額。
陳禦醫彎身檢查,翻了翻紫玉眼皮,看到他微微張著口呼氣。出的氣多,入的氣少。
單單頸上已經布滿青黑的斑斑駁駁瘀痕。還有不少被抓傷留下凝固血跡的傷痕。而且發著高燒。
“快幫他沐浴清洗幹淨,然後在傷口瘀痕地方塗藥。”邊邊迅速打開藥箱拿藥膏遞給太子。“勞煩殿下親自塗藥吧!他傷口發炎引起發高燒,要服藥休養一個月,臣親自去煮藥,也隻能幫到這裏,臣告退了!”
陳禦醫拿藥湯就進來前,太子已經親自為昏睡的紫玉沐浴更衣,上了藥。
陳禦醫放下藥碗時搖了搖頭,就準備退出去。
寂靜的寢室裏,隻有紫玉微不可聞的嗯嗯聲,訴著身體的極端痛苦。
太子突然叫住:“查!徹查到底!究竟是怎麽回事?”
太子的聲音響亮地在寢室回蕩。
陳禦醫詫異,這裏還有隱情?不是太子一時忍不住造成的嗎?
太子明白陳禦醫想法:“本宮能忍到現在,是絕不會用這樣殘暴的手法。昨晚本宮像著魔一樣,不受控製。”
“殿下有沒有服用過可疑的湯藥或者迷香?”
“湯藥都是東宮膳房做的。有試食太監試過的,你去查一查吧。”太子很冷靜地。
宮裏規定,所有湯渣,藥渣,都不可以當清理,以便事發後可以徹查。
禦醫走上前拿起桌麵的香爐,揭開蓋子看了看爐渣,聞一下:“這……這是有催情成分的麝香!”
陳禦醫立刻明白過來:“臣馬上去查!”
翌日
紫玉昏迷但依然感覺全身疼痛,眉頭緊皺無法舒展開來。
紫玉在夢中與政乾的糾纏依然繼續著。
紫玉不停地拍打和抓那個壓住自己,不斷地啃咬自己的惡魔,突然間,撕裂的巨痛,痛得深入靈魂深處。
這一劇痛激起全身的潛力,用力一推,“啊!”的一聲巨響,倏地坐起來醒了。
是硬生生被痛醒了。
全身的疼痛告訴著自己發生什麽事,雙手按住雙眼想逃避,想忘記發生過的事,當作是噩夢一場也不行了。
熱辣辣的淚水從手指縫湧出,隨手腕往下匯聚成河流入衣袖裏。
瞄到身邊打著鼾熟睡的人一眼,紫玉滿眼都是厭惡、憎恨。
恨不得殺了他。
房間裏還有一股麝香味,還有屬於男人動情後的濃烈味道。
很腥,
很臭,
又疼又顫抖的手伸出來,扶住床頭,忍著巨痛,雙腳顫抖地移下床。
心裏麵唯一想到的是:
立刻離開這裏;
離開這個惡魔,
離開這個肮髒的房間;
離開這個肮髒的寢殿;
這裏一切一切都是那麽的肮髒不堪。
連自己也是肮髒的。
很想很想立刻跳入清澈的河水裏麵,洗擦衝走自己的肮髒、汙穢。
艱難地扶著家具,每移動一步都牽扯全身的刺痛。
咬緊牙關,慢慢地一瘸一拐地走出內室到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