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長生冊
“我們走吧。”又呆了一會兒,慕容箏輕聲道。
“你不管?”楚畫梁楞了一下。
“你想我管?”慕容箏反問。
楚畫梁立即搖頭。
開玩笑,以她現在這副身體,真要遇上危險,不成為拖累就不錯了,生死關頭把自個兒的保鏢讓出去,當她是什麽聖母白蓮花麽。
倒是慕容箏的態度讓她很滿意。
因為知道了有人埋伏,探路的貪狼更加心,四人在夜色中步行了足有大半個時辰,入眼處依舊是黑漆漆的山林。
“休息一下吧。”慕容箏開口道。
“安全嗎?”楚畫梁喘了口氣。
“附近數裏之內,應是無人。”貪狼點點頭。
慕容箏聞言,拉著楚畫梁走向一塊早就看好的石頭,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灰,讓她坐下。
楚畫梁也不客氣,剛坐下,眼前又出現了一個紅彤彤的果子。
“路上摘的,可以食用。”慕容箏舉著果子一臉的無辜。
“謝謝。”楚畫梁怔了怔,接過來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汁液順著喉嚨流入胃裏,瞬間緩解了一路趕路的疲憊和饑渴。
慕容箏轉身又拋了兩個果子給貪狼和破軍,自己也啃了一個,不過看起來都沒楚畫梁手裏這個紅。
“郡主很厲害。”破軍由衷道。
遭遇暴亂,還有不知來曆的殺手在側虎視眈眈,黑夜裏在山林裏趕路,換了個普通女子,就算不是被嚇得走不動路,起碼也不能這般從容。
跟著他們三個有武功底子的男人走了大半個時辰,不僅沒掉隊,還似乎猶有餘力的模樣。
楚畫梁隻是笑了笑,長途趕路,尤其是山路,可不是單靠體力好就能走到最後的,她心態好,處變不驚,懂得合理分配體力,自然比常人堅持得久。
“快亮了。”慕容箏道。
“我們距離滄雲縣還有多遠?”楚畫梁問道。
“因為稍稍繞了點圈子,怕是以剛才的速度再走一個時辰就差不多了。”貪狼答道。
楚畫梁皺了皺眉,拿出一根銀針,當著他們的麵,毫不猶豫地在自己身上紮了幾針。
“你受傷了?”慕容箏一驚。
“沒有,不過是有些酸痛,緩一緩。”楚畫梁無奈地收了針。
“……”慕容箏頓了頓,走到她身前,轉身用背對著她,微微傾身,“上來。”
“幹嘛?”楚畫梁茫然。
“我背你走。”慕容箏一臉的理所當然。
“啊?”楚畫梁目瞪口呆。
“別發愣,上來!”慕容箏招了招手。
楚畫梁回過神來,隻考慮了一秒鍾,毫不客氣地趴了上去。
她又不是真正的古代千金姐怕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何況這是未婚夫,名正言順的。有人願意背,幹嘛自己累死累活?要之前她害怕慕容箏是個病秧子,不過他不是沒事麽!
“王爺,有人來了!”貪狼猛地跳了起來。
“衝我們來的?”慕容箏臉色一變。
按理,他們已經遠離了報恩寺的範圍,那些黑衣人如果是無差別抓人,不應該追到這麽遠來,除非目標一開始就是他們——不對,之前那些人抓走的是個未嫁少女,就算認不得人,至少分得清男女。所以,也許目標不是他,而是……楚畫梁?
“我沒得罪人吧?”楚畫梁詫異道。
慕容箏想到的,她當然也想到了。然而,原身楚繪隻是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她穿來也不過一個月的工夫,唯一得罪過的人隻有皇後和張氏母女。然而,張氏肯定沒這個能耐,皇後……她接了聖旨和慕容箏定親,和皇後已經沒有衝突了,相反,現在要是她除了什麽事,皇後才會有麻煩!
“這世上,未必是你得罪人才會找來殺身之禍。”慕容箏像是想到了什麽,卻沒有多,隻是一招手,“走!”
楚畫梁咬了咬牙,一把揪住他的發尾拽了拽:“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你知道。”慕容箏吃痛地“嘶”了一聲,腳下卻很穩,背著她仿佛輕如無物一般。
“神醫世家?”楚畫梁想了想才道。
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太短,要楚繪有什麽值得覬覦的東西,恐怕就是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神醫世家傳人的身份了。
再想起雲氏嫁妝的那個莊子被刨地三尺地翻過一遍的慘狀,楚畫梁一陣沉思,試探道:“神醫世家有什麽傳世寶物嗎?醫書?還是藥材?”
“藥材哪能保存這麽久,而醫書……那東西除了大夫還有誰要?”慕容箏抽了抽嘴角。
楚畫梁不語,隻是繼續拉扯他的頭發。
“別,告訴你就是。”慕容箏苦笑。
“快。”楚畫梁這才滿意。
她對什麽神醫世家毫無所知,再聰明也不可能憑空猜測。
“三百多年前,前朝第一神醫上官珣留下的寶物,長生冊。”慕容箏道。
“長生冊。”楚畫梁念了一遍,遲疑道,“該不會,字麵意義,記載著長生不老之術的書冊?”
“嗯。”慕容箏點頭。
“你信?”楚畫梁抽了抽嘴角。
從古至今,“長生”兩個字迷了多少人的眼,可徐福訪仙山,魏晉五石散,除了要命,何曾真正有過長生。
“前朝國師舒望星,得上官珣傳授長生冊,活了兩百餘年,麵貌毫無更改,直到他與末帝理念不合出走,短短十年間,偌大的皇朝才分崩離析。”慕容箏道。
“兩百多歲麵貌不改?真的?”楚畫梁很有興趣。
作為一個現代人,長生什麽的她是不信的,不過若是真有人活了兩百歲還保持著年輕時的容貌,她好想解剖了研究一下此人的身體構造啊!
“大約是真的吧。”慕容箏停頓了一下才道。
“你都不信,還拿來忽悠我呢。”楚畫梁一聲嗤笑。
“我信不信無所謂,起碼有人信。”慕容箏著,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突然從慣性中停下,楚畫梁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服。
貪狼和破軍早已刀劍出鞘,擋在前麵。
“留下那女子。”樹林中,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飄忽不定,一時讓人分不清人是在哪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