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雲氏遺物
七月中,五皇子沐千華奉旨前往北疆督軍,任北疆軍監軍,皇帝額外從禁軍中撥出三千精銳給兒子做親軍。
然而,沐千華卻很鬱悶。
雖東華的監軍權力也很大,但一開始的消息,父皇是有意讓他做主帥的,這個心裏差距有點大啊。
另外,扶靈回京的那支北疆軍隊也沒有隨同沐千華一起返程,盡管他和風少湮之間有過一點不愉快,卻不是多大問題,而關鍵是,風少湮是風傳鳴僅存的兒子,對他掌控北疆軍大有好處。
不過,就算沐千華有再多不滿意,聖旨一下,也隻能遵從了。
而另一邊,楚畫梁卻在開開心心搬家。
皇帝賞賜的郡主府當然不可能是現蓋,而是因為各種原因收回國庫的權貴大臣府邸,看著內務府拿來的冊子,在可供挑選的府邸中,楚畫梁毫不猶豫地挑了一座地方最偏、規格最的。唯一的好處是,這座府邸是距離楚國公府最遠的,幾乎橫跨整個京城,讓本來就不滿的楚風耀和張氏更氣了。
當然,讓張氏更生氣的還有呢。
郡主府的規格比起楚國公府還要高半級,何況皇帝在這個時候賜郡主府,擺明了是支持楚畫梁成婚當日從郡主府出門。那麽,很顯然,楚畫梁的嫁妝就得事先搬去郡主府才行。要之前,楚畫梁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自己接手嫁妝還會惹人非議,可現在就是名正言順了。
因為婚期將近,其實楚畫梁的嫁妝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除了她自己置辦的那些和雲氏的嫁妝,其實張氏給她置辦的雖不是最好的,但有好麵子的楚風耀壓著,至少也不難看出,何況除掉了衣料首飾之外,其他東西加起來也不值幾個錢。再比如胭脂水粉,楚畫梁表示,有個一兩盒就夠了,否則放著不會過期的嗎?就連現代的密封技術,化妝品的保質期也就幾年的,古代的嫁妝號稱要讓出嫁女用一輩子……這個,有些姑娘死那麽早,可能是用了過期的護膚品被細菌感染的吧。
然後就是鋪麵田莊,除了雲氏留下的,另外張氏從楚國公府的賬上又劃了幾個給她,當然,張氏挑的都是i地段最差甚至虧損的,可楚畫梁更不在乎,到底,楚國公府的產業,就算是最差的鋪子能有多差?到虧損,更大的原因可能是經營不善,而這一點在溫雪浪手裏,完全不是問題。
橫豎今後幾年她是沒打算回京城了,凡是帶不走的東西,她就全部托付給溫雪浪了。
折騰了好幾,才算把該搬的東西都搬完,至於沐千華出征……那是誰啊?
“以後就安心了。”玉台回來的時候,楚畫梁正在和金盞一起重新謄寫嫁妝單子。
既然是郡主府,自然配齊了應有的一應儀仗,包括府中的侍衛和下人。
侍衛有玉衡統領,而伺候的人則被分成了兩塊,楚畫梁居住的主院交給了柳絲,這也是楚畫梁從楚國公府帶出來的唯一一個人。外麵則由搖光負責,而財務自是金盞管著。
“都安排好了?”楚畫梁抬了抬頭。
“嗯嗯,人手安插好了,反正住不長久,隻要這段日子裏沒人作死就好。”玉台答道。
“不錯,等我們一走,管他這些事誰的人。”楚畫梁聳了聳肩。
滿府的下人都是內務府安排的,誰知道裏麵有多少個別家安插的眼線,畢竟,她本身雖然沒有價值,可她身後卻是豫王府。不,也不是沒有價值,不定就有衝著神醫世家來的,比如長生冊。
而楚畫梁的要求,也就是讓聽風閣看好這一兩個月罷了。
“阿墨,去玩會兒唄。”玉台看看那一桌子的各種賬目就一陣眼暈,深覺自己插不上手,轉身就去逗趴在一邊玩九連環的唐墨。
“好啊。”唐墨一臉興奮,扔了九連環,開開心心地跟著她走了。
當然,所謂的“玩一會兒”,其實是切磋練武。
慕容箏和謝玉棠對唐墨的看法類似,因為失憶,他連學過的武功都忘記了,但這種忘記隻是腦子裏沒有了這方麵的記憶,身體卻會殘留著本能,隻要經常喂喂招,他總能想起一部分,至少能讓這身強橫的內力稍作控製,不至於輕輕一推就打死人的地步。
“他失憶前,一定也不是個簡單人物。”楚畫梁失笑。
明明之前一步都不肯離開她身邊的人,如今隻要提出“玩一會兒”就能輕易跟人走,盡管這個跟人走僅限於玉台、搖光、玉衡三個人,那也是很了不起的進步了。尤其是玉台,簡直百試百靈!
不過,這麽打下來,楚畫梁才發現,不算唐墨這個怪胎,三人之中最強的居然是玉台,連玉衡都略遜她三分。
想想也是應當,玉衡搖光是慕容箏手下的訓練營裏訓練的,是量產,而玉台是謝玉棠親手調教的,在彼此資質差不多的情況下,得到了更多教導機會的玉台當然更強。
“姐,好了。”金盞放下筆,舒了口氣。
楚畫梁沒接,反而往後一靠:“直接吧。”
反正,就算看,她也看不出來這些嫁妝還缺什麽。
“姐,楚國公畢竟是要臉的,這嫁妝,要錯倒也中規中矩,隻是總覺得配不上姐身份!”金盞歎了口氣。
要是楚畫梁隻是楚國公府大姐,許一個門當戶對的權貴子弟,這嫁妝確實沒什麽不妥,可她如今是幽蘭郡主,要嫁的事豫王,這樣的嫁妝就不夠看了。當然,要是楚畫梁真的以楚國公長女的身份許個權貴子弟,張氏連這樣的嫁妝也不會給。
“無妨,內務府也會給一份嫁妝,加上去不少。”楚畫梁並不在意。
“那楚國公府呢?”金盞追問道。
“其實呢,楚國公府的財富是楚風耀打下來的,他愛給誰就給誰,隻要他不下我臉麵,其他的本就與我無關,這點兒氣節我還是有的。”楚畫梁淡淡地道,“隻是,楚國公府的錢財我可以不要,但有一些東西卻一定得要回來!”
“什麽東西?”金盞不解。
“我母親的遺物。”楚畫梁冷笑,“一定在楚風耀和張氏手裏。”
“雲夫人的遺物?”金盞還是沒明白。
“張氏都能把母親嫁妝的莊子都掘地三尺了,何況母親留在府中的東西?不別的,母親的書冊可是一本都沒有。”楚畫梁冷笑。
雲氏娘家雖然落魄,但好歹也算得上書香世家,這樣的人家嫁女兒,哪怕金銀首飾少一些也少不了字畫書籍,可如今,雲氏的遺物中,凡是有字的東西一概沒有,怎麽想都是落在楚風耀和張氏手裏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想找什麽。
長生冊?
楚畫梁搖搖頭,如果長生冊的消息如此人盡皆知了,楚繪恐怕根本沒機會長大成人。
“楚國公府的侍衛防飛賊還差不多,卻防不住高手,讓玉台去找找便是了。”金盞道。
“要是一兩本,偷出來也罷了,可誰知道有多少?防衛再差勁,也不能讓玉台光明正大地用馬車裝箱子搬走。”楚畫梁苦笑。
“所以,還是要想辦法讓楚國公主動送出來?”金盞沉吟道。
楚畫梁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忽的停了下來,唇角微微勾起。
“姐有辦法了?”金盞眼睛一亮。
每次她家姐這麽笑,就表示有人要倒黴了。
“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楚畫梁慢慢地道。
金盞眨了眨眼睛,看著她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