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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最狠最賤的豫王妃

  “元帥,五皇子和雷將軍是帶兵去攻打北狄大營了!”之前那個大胡子將軍吼道。


  慕容箏立即拉著楚畫梁走了幾步,離他遠點,掏了掏耳朵。


  這嗓門,到城牆上去喊話倒是挺好使的。


  “這位是虎威將軍雷武將軍。”風傳鳴苦笑道。


  “也姓雷?”慕容箏一挑眉。


  “出兵的那位雷威將軍是他兄長。”風傳鳴點頭。


  “哦。”慕容箏應了一聲,麵對雷武,又是一臉的理所當然,“五皇子和雷將軍不是覺得能打贏才去的嗎?那還要我們多什麽事,回去洗洗睡了,明給他們慶功就是。”


  “……”風傳鳴動了動嘴唇,無言以對。


  一屋子的將領麵麵相覷,誰也沒話。


  能什麽?豫王的話表麵上並沒有什麽錯處,他們若是反對,倒像是詛咒五皇子會兵敗似的。


  “既然王爺帶了聖旨來接掌全軍,撿日不如撞日,不如等五殿下和雷將軍歸來,見過新元帥再散不遲。”好一會兒,風傳鳴才找出一個理由。


  “那好吧。”慕容箏想了想,很勉強地答應了。


  風傳鳴鬆了口氣,正好給他介紹了在場的將領。


  慕容箏裝著完全不認得的樣子,一一見過。


  事實上,不止是慕容箏,楚畫梁都對這些將軍的生平事跡如數家珍,差的隻不過是把人和名字對應上而已。


  風傳鳴作為副帥也算盡責,恨不得將雁門的情形和整個戰況一下子全塞進慕容箏腦子裏去才好,當然,也有慕容箏是慕容春秋之子的關係,若是換了個別的元帥,哪怕是沐千華,他不拖後腿就是好的,想讓他如此配合,門都沒有!

  還沒完,就聽到關外傳來馬蹄聲。


  “回來了!”有人輕呼了一聲。


  “不對!”風傳鳴臉色一變,“馬蹄聲雜亂,這是一支敗軍。”


  “北狄軍有準備?”頓時,滿室嘩然。


  “報~~”一身是血的傳令兵衝進來,單膝下跪,稟報道,“五皇子和雷將軍襲營失敗,雷將軍身受重傷!”


  “什麽?”風傳鳴猛地站了起來。


  無功而返,哪怕稍微折損些兵馬他還不太在乎,但為了這麽一場夜襲的戰鬥折損一員大將就太不值得了。


  “走。”慕容箏轉身出去,“去傷兵營。”


  眾將隻是楞了一下,趕緊跟上。


  因為是守城戰,傷兵營就建立在城牆下的空地上,歸來的士卒有受傷的立刻就能送去治療。


  慕容箏帶著一行人徑直進了最大的營帳。


  “風……是你?”沐千華剛吐出一個字,乍看見慕容箏的臉,不禁神色大變,然後再看他身邊的楚畫梁,臉上的表情就是扭曲了,“什麽時候女子竟然能進軍營了?”


  然而,慕容箏和風傳鳴都沒理他,隻看著當中病榻上趴著的人,急問道:“如何?”


  “這……”一把年紀的軍醫擦了把汗,哭喪著臉道,“雷將軍背後中了一刀,傷口實在太深太寬,止血的藥一敷上去就被鮮血衝走了,如今雷將軍失血過多,怕是……”


  “怎麽可能!”雷武衝過去,一把揪住軍醫的領子,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怒吼道,“我大哥武功高強,就算林涉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傷他,何況是砍在背上!”


  一個武將,傷在後背,是一種恥辱。


  “是我不好,雷將軍是為了救我才被砍傷的。”沐千華紅著眼睛,一臉愧疚。


  雷武僵了僵,好一會兒,這才放開軍醫。


  沐千華感受到那些帶著不滿和敵意的目光,雖然心裏憤怒,但臉上依然做出一片哀戚之色。雷威是為了救他,這麽多士卒都看得清楚,瞞是瞞不住的,還不如自己坦坦蕩蕩出來。


  風傳鳴等人對沐千華確實不滿——並不是不滿他提出去夜襲,畢竟他隻是提出建議,當時不止雷威一個人支持,而是沐千華身為皇子,不該親自冒險,若是去的隻是雷威一個人,就算夜襲失敗,也有很大把握全身而退。


  “大哥!”雷武猛地跪了下來。


  “將軍難免陣上亡……哭什麽!”趴著的雷威喘了口氣罵道。


  “我一定會宰了林涉給你報仇的!”雷武道。


  “好,我等著。”雷威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見狀,軍醫也默默地退到了一邊,營帳中彌漫開一股哀傷的氣氛。


  “要哭喪出去哭,都滾遠點!”就在這時,清冷的女聲打斷道。


  “你……”雷武憤怒地抬頭,卻見那位豫王妃已經走到床邊,“唰”的一下在旁邊的桌上攤開一個長長的布囊。


  剪刀、鉗子、各種模樣大的刀,連針線都有!

  第二個布囊,明晃晃的一排銀針,至少還能認得,這是針灸用的。


  這時候大家才想起,這位……好像是軍醫?


  “我大哥他……”雷武顫聲道。


  “能救。”楚畫梁肯定道。


  雷武猛地轉頭去看軍醫,那表情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這這……”軍醫臉色慘白,“這傷口無法止血,人真的沒辦法啊。”


  “王妃,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沐千華上前道,“這樣的傷勢,就算太醫在也沒辦法。”


  “太醫習慣了給那些嬌滴滴的後妃看頭疼腦熱不孕不育的,怕是連這麽重的傷都沒見過,當然沒辦法。”楚畫梁直言道。


  “……”眾人汗顏。


  雖然事實如此,但敢這麽出來的,怕是也沒有第二個了,不愧是能被皇帝親封為軍醫的女子!


  “王妃若能救我大哥,我雷武願意做牛做馬以報大恩!”雷武根本沒理會沐千華。


  “傷,我能救。不過,來不及配麻沸散了,有點疼,要是熬不住疼死了我管不著。”楚畫梁道。


  “行伍多年,死都不怕,還怕疼?來吧!”倒是雷威哈哈一笑。本以為是過不去這一關,如今聽還有機會活,疼怕什麽!

  “希望一會兒將軍還有這份勇氣。”楚畫梁涼涼地一笑,轉頭道,“我要兩盆水,剛燒開的,幹淨的布巾多拿一些,再拿幾壺酒,越烈的越好——還有,人太多了,影響采光,都出去,留下三四個就夠,有多少蠟燭都點起來!”


  風傳鳴聞言,立刻吩咐所有人都出去,隻留下了他自己和雷武,軍醫,另外就是慕容箏、貪狼、唐墨以及沐千華。


  雖然人還是多了些,但楚畫梁看了看,也沒什麽,隻是抽出幾把刀,一一放在燭火上燒。


  幾個士兵抱著一捆捆蠟燭進來,見縫插針地點上,頓時將營帳中照得亮如白晝。


  “還有別的需要嗎?”慕容箏問道。


  “將就吧。”楚畫梁歎了口氣。


  雷威的傷其實還沒當初謝玉棠傷得重,但謝玉棠是內家高手,第一時間就自己點穴止血,可雷威練的是外功,受傷後還在馬上一路顛簸回來,失血更多,已經沒時間讓她再講究消毒、布置無影燈了。


  “水來了!”很快的,滾水、布巾、烈酒都拿了進來。


  “守好門,不要見風。”楚畫梁吩咐了一句,用一根發帶束起了長發,挽起一截衣袖,隨後招了招手。


  “姐姐叫我?”唐墨疑惑地問道。


  “嗯。”楚畫梁先拿了一塊幹淨的布巾給雷威,“咬住。”


  “我不怕疼。”雷威抗拒。


  “本妃對你沒信心。”楚畫梁翻了個白眼,也懶得浪費時間,直接把布巾團巴團巴,然後往他嘴裏一塞。


  “嗚嗚——”雷威差點閉過氣去。


  “王妃,這!”風傳鳴急道。


  楚畫梁沒管他,直接指了指那盆滾燙的開水道:“阿墨,把他傷口附近清洗幹淨,輕一些。”


  “哦。”在有明確的指令的前提下,這點事唐墨還是可以做的。


  “這是剛燒開的水。”軍醫跳了起來。


  “要不是怕燙,本妃就自己來了好麽?”楚畫梁不耐煩道,“全閉嘴!否則本妃一分心出了差錯,就算你們殺的!”


  這一下,營帳內鴉雀無聲。


  唐墨內勁深厚,真氣覆蓋在手上,完全不在乎滾燙的水,絞幹了布巾就往雷威背上擦過去。


  雷威渾身一僵,肌肉緊繃起來。為了能洗去幹涸的血跡,布巾上的水並沒有控得太幹,唐墨不怕燙,但他卻是肉體凡胎,等唐墨換了兩盆血水終於洗幹淨,他已經覺得自己背上的肉被燙熟了。


  軍醫終於忍不住道:“王妃,雷將軍這不是傷上加傷嗎?”


  “一點兒燙傷要緊還是命要緊?”楚畫梁著,直接拍開一壇烈酒。


  這下誰都看得出來她想幹什麽了,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刀傷、燙傷,再往上麵澆一壇烈酒,那滋味……嘖嘖。


  再想起王妃那句“我對你沒信心”,連風傳鳴都抹了把冷汗。


  太狠了!

  “倒。”楚畫梁幹脆利落。


  唐墨對她唯命是從,姐姐倒,那必須倒啊。


  “嗚嗚——”雷威要不是雷武死死按著,怕是能和一條瀕死的魚一樣跳起來。


  所有人都麵露驚恐之色,楚畫梁毫不動容,手起刀落,割掉壞死的肌肉,穿針引線,縫合。


  對於雷威來,經曆過之前的痛,被針戳兩下這種,他表示自己皮厚肉燥,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王妃救人之法,聞所未聞。”沐千華慘白著臉,聲音都有些發抖。


  “五殿下,孤陋寡聞不值得吹噓。”楚畫梁剪斷羊腸線,淡淡地道。


  若非情形不合適,隻怕已經有人要笑出來,於是隻能一個個死命憋住了笑意,整張臉都扭曲了。


  “……”沐千華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卻強行按捺了下去。


  “軍醫。”楚畫梁回頭道,“上藥。”


  “啊?”軍醫一愣。


  “發什麽傻!”楚畫梁一挑眉,不耐煩道,“本妃從京城遠道而來,難不成還隨身攜帶藥材?”


  “啊,是!”軍醫恍然大悟,趕緊拿了金瘡藥和繃帶過來上藥包紮,果然,縫合的傷口雖然隱隱滲著血絲,卻不會再把藥粉衝走了。


  “血止了,性命無礙,這一刀運氣不錯,沒傷到脊椎,喝點補血培元的藥就行,方子就不用我開了。”楚畫梁一邊,一邊清洗了手術器械收拾好,隨後拍拍雷威的肩膀,笑眯眯地道,“三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啊雷將軍。”


  原本她一直板著臉也罷了,如今第一次露出笑容,被折騰得隻剩一口氣的雷威下意識地抖了抖——暈了。


  “大哥!”雷武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隻是太虛弱,休養一陣就會好的。”軍醫趕緊道。


  “多謝王妃。”風傳鳴拱了拱手,臉色有些複雜。


  真是……好本事啊,怪不得陛下敢封一個女子做軍醫。


  “不謝。”楚畫梁洗了手,用幹淨的布巾擦手,目光一掃,似笑非笑地道,“如果各位將軍受傷了,歡迎到本妃這裏來治療。”


  這話一出,連風傳鳴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慕容箏讚賞地看著楚畫梁。


  他喜歡的,正是這樣自信而淡定,仿佛這世上沒什麽事能難倒她的張揚。


  “殿下,北狄軍營狀況如何?”慕容箏忽然問道。


  沐千華臉上有些難堪,頓了頓才道:“北狄軍不但早有準備,而且在營內設伏,我軍突破營門之後中了埋伏,隻能匆忙撤退。”


  “很好。”慕容箏滿意道。


  “哪裏好了!”沐千華幾乎要維持不住表麵上的氣度。


  “營門不是破了嗎?一時間肯定修不了原來那麽堅固,趁還沒亮再去劫一次!”慕容箏道。


  “你沒聽到嗎?北狄軍有埋伏!”沐千華吼道。


  “你要是林涉,埋伏大獲全勝,甚至陣斬一名大將,打完後還會繼續去埋伏?”慕容箏驚奇地看著他。


  “我……”沐千華一下子啞了。


  “對,再去一次,一定能勝!”風傳鳴興奮道。


  因為誰也不會想到,東陵夜襲失敗,損失一員大將後,居然還會立刻去而複返,而北狄軍忙碌一夜大獲全勝,卻也兵將疲憊,這會兒出發,到達北狄軍營時,剛好是亮前最黑暗的時刻,疲憊的北狄軍肯定都睡死了,這一次絕不會再有埋伏。


  聽他完理由,雷武立即道:“末將願為主將!”


  風傳鳴剛想答應,但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轉頭去看慕容箏。


  “行啊,要是能宰了林涉就當報仇不過夜了。”慕容箏欣然點頭。


  “謝元帥。”雷武一抱拳,“請問元帥,夜戰口令?”


  夜襲之戰,進入敵營後肯定要分兵,黑咕隆咚的,全靠喊口令分辨敵我,但剛才用過的口令肯定是不能用了。


  “嗯……”慕容箏撓了撓臉。


  “林涉死了。”楚畫梁忽然道。


  “什麽?”慕容箏一愣,沒反應過來。


  “夜戰口令:林涉死了。”楚畫梁重複了一遍。


  慕容箏眨眨眼睛,猛地眼前一亮,一合掌,幹脆道:“很好!夜戰口令:林涉死了!”


  “……”雷武臉色扭曲。


  這也太賤了吧?兩萬人衝進去,到處喊“林涉死了”,大夢初醒的北狄軍聽著還能不亂套?

  風傳鳴也忍不住多看了楚畫梁好幾眼。


  之前怎麽沒人想到一個夜戰口令還能成為騷擾混亂敵軍的口令?這位豫王妃實在是……實在是……好吧,他詞窮,形容不出來了。


  “怎麽,雷將軍,還有問題?”慕容箏問道。


  “沒有,末將……得令。”雷武帶著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大義凜然地出去了。


  “元帥不一起去嗎?”沐千華忍不住道。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場戰鬥都要本王上的話,還要將軍做什麽?”慕容箏一臉的經地義。


  沐千華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你是千金之子?那我這個隨軍的皇子是什麽?

  倒是風傳鳴欣慰地點點頭。


  以前慕容春秋總喜歡衝殺在第一線,怎麽勸都不聽,雖很激勵士氣,可……最終自己就栽在了這上麵。


  倒是眼前這位慕容家的遺孤,把握戰機、深明進退,或許真能成為超越戰神的一代名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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