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會賣萌嗎?
慕容箏進了書房,從書架後的暗格裏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打開。
楚畫梁好奇地看過去,卻是一把刀、半張黃金麵具。頓了頓,她先是拿起了麵具,仔細檢查了一遍,讚歎道:“這東西恐怕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如果我沒看錯,應該還是古董?”
“眼力不錯。”慕容箏點點頭,“這麵具來曆不可考證,隻能確定是前朝之物,大約有兩三百年曆史了,我看中它輕巧纖薄,不會影響視線,習慣了之後,幾乎感覺不到麵具的存在。”
“確實巧奪工。”楚畫梁點點頭,放下麵具,拿起了刀。
“心點。”慕容箏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死物罷了。”楚畫梁一聲輕笑,打量了一番刀身。刀鞘是烏木所製,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隻是因為年代久遠,木料顯示出一種歲月沉澱的油潤,祥雲紋中間有兩古拙的字,應該是篆書,若非她事先知道刀名,肯定認不出來那“焚城”二字的。
“錚!”楚畫梁右手單手持刀,拇指在護手上一壓,將刀推出一截。
並沒有想象中寶刀出鞘那種光華四溢,焚城刀顯得很低調,甚至有些黯淡,然而,刀鋒上傳來的那種森寒的冷意卻表明了此刀的鋒利。
“這刀,長卿也拿過,還用過幾,不過他用劍,使刀不順手,又還了回來。”慕容箏補充道,“至少,長卿,焚城刀就是鋒利一點,其他也沒什麽特別的。”
“也就是,隻有你覺得這把刀有邪性?”楚畫梁有些古怪地看著他。
“……”慕容箏沉默了一下才道,“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楚畫梁追問。
“焚城刀是我從父王手裏討來的。”慕容箏歎了口氣道,“當年年紀,在府庫裏亂轉,從一個堆滿灰的箱子底下翻出來的,不明白父王為何將如此寶刀束之高閣,就拿了出來。”
“之前沒人知道焚城刀在豫王府嗎?”楚畫梁驚訝道。按照慕容箏的法,這把刀應該非常有名才對。
“沒有。”慕容箏搖了搖頭,又道,“父王見我拿著焚城刀,非常震怒,告誡我這是一把妖刀,會讓使用它的人迷失心智,最終淪為殺人兵器。”
“可最後還是你用了這把刀。”楚畫梁道。
“我創立門,不是沒遇見過危險,有一次實在沒辦法了,就……偷偷拿了。”慕容箏一攤手,無奈道,“等父王知道,我已經一戰成名,有了緋花妖刀的稱號,他也隻能讓我心使用了。”
楚畫梁把整把刀抽出來,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也看不出什麽不妥。
然而,要一把刀能控製主人殺人,她是不信的,她穿越的又不是仙俠世界,還妖刀?扯淡呢。
想了想,她拿出一塊絹帕,又拿出一個瓷瓶,用瓶中藥水浸濕了帕子,隨後一撕兩半,一半在刀口上抹了一下,一半用力擦了擦手柄。
“幹什麽?”慕容箏不解。
“拿回去化驗一下。”楚畫梁心地收好帕子。
“你不會覺得刀上有毒吧?”慕容箏驚訝道,“這可是古刀,什麽毒能殘留這麽久?”
“試試看唄。”楚畫梁也適中看不出什麽,還刀入鞘,把刀放回了盒子裏。
慕容箏合上蓋子,剛把東西收回暗格裏,就聽到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王爺可在?”門外是廉貞的聲音。
“什麽事?”慕容箏著,打開了門。
“王爺,牢裏死人了。”廉貞沉聲道。
“誰死了?”慕容箏一怔。
“就是一抓到的那個死士,還有之前王妃抓回來的那個,都死了。”廉貞苦澀地道。
“什麽?”慕容箏怒道,“不是叮囑了看好他們,決不能讓他們找到機會自盡嗎?”
“不是自盡,是滅口。”廉貞答道,“看守的普通侍衛死了八個,傷了十幾個,連梁也受了傷。”
“嚴重嗎?”慕容箏聞言,這才緩和了口氣。
“還好,中了兩枚帶毒的暗器,幸好那子反應快,給自己一刀,把整塊肉給削了。”廉貞著,語氣裏還帶著一絲後怕和慶幸。
“果然,北狄布置在雁門的人不少。”慕容箏揉了揉太陽穴,壓下那意思頭疼,“這樣正麵強來,怕是武聖堂出手了。”
“北宮玄麽。”楚畫梁自語了一句。
“聽北宮玄正式記入名下的弟子有十八人,個個都是一流高手。”慕容箏道。
楚畫梁皺著眉想了想道:“五殿下的病好了沒有?”
廉貞一愣,好一會兒才答道:“聽已經能起身了,應當無礙了吧?”
“那正好。”接下話頭的卻是慕容箏,“把這個案子,移交郡守府吧。”
“什麽?”廉貞呆住。
“劫囚、滅口,那不是周大人應該負責追查的嗎?”慕容箏理所當然道,“整理一下卷宗,都移交過去,軍中就不插手了。”
“是。”廉貞應了一聲,滿頭霧水地下去了。
“你,我們五殿下明會不會想吃了你?”楚畫梁笑道。
“吃?他上回隻是看就吐成那樣了。”慕容箏不屑。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要周青這個人,政務嫻熟,品行也算過得去,瑕不掩瑜,是個能員,但是……他和沐千華未免走得太近了。若是周青是其他地方的郡守,也不是什麽問題,可這裏是雁門關,是曆年於北狄戰爭的第一線,雁門郡守決不能卷入皇子奪嫡之爭,連那個苗頭都不能有!
可以,這麽一樁案子交到了一介文職的周青手裏,他肯定是辦不了的,就看他之後的反應了。
若是周青求助於豫王府,那就表示他清楚自己的立場,可若是周青向沐千華求援,事情就沒這麽簡單了。
不過是投石問路。
“對了,過些日子我們出去走走吧?”慕容箏忽然道。
“去哪兒?”楚畫梁一怔。
“一來雁門就遇見北狄扣關,如今林涉敗退,氣入秋,雁門的氣候,頂多再十半個月就要轉涼了,不到十一月就要下雪,至少今年,可以安穩了。”慕容箏笑道。
“離開雁門?”楚畫梁有些心動。
“我是北疆軍元帥,雖不能遠離,不過在雁門範圍內逛逛還是可以的。”慕容箏道。
楚畫梁不禁臉熱了一下。
於是,這個就是……約會嗎?
“雁門雪月也是東陵八景之一,應該能趕上這個十五,就是雪……”慕容箏停了下來。
楚畫梁忍不住“噗嗤”一笑。好吧,原本,就算盛夏也是可以賞雪的,可惜被她一把火燒下來,大部分的雪峰就沒了,就算還有殘雪,也東一片西一塊,還被煙熏得半黑不灰的,完全沒有美感可言。
“沒有雪,有月也好。”笑過之後,楚畫梁應道。
慕容箏眼睛一亮,知道她這就是答應的意思了。
“對了,北狄退兵,我們在雁門還要做什麽?每練兵嗎?”楚畫梁好奇道。
“林涉雖敗,但北狄也不是隻有這麽一支兵馬,還要清繳各地的亂軍……有的忙。對了。”慕容箏頓了頓,又道,“五後,軍中舉行秋獵,是雁門一年一度的盛事,女眷都可以隨行。我讓人給你找把好弓,還有獵犬獵鷹。”
“我不會射箭。”楚畫梁攤手。
“我教你。”慕容箏認真地道,“你飛刀用得好,眼力、腕力、準頭都有,學弓箭肯定也不難。”
“嗯嗯。”楚畫梁連連點頭。
狩獵啊,這種活動或許有些女孩子覺得血腥殘忍,但她卻是很喜歡的,隻是現代連麻雀都成保護動物了,更別提狩獵了。
於是,第二一早,楚畫梁就興致勃勃地拉著謝玉棠去挑選獵犬。
慕容箏也沒辦法——走馬鬥犬,那是紈絝子弟的專長,“病弱”的豫王殿下以前還真沒玩過這一行。讓他相馬還馬馬虎虎,但相犬麽,就是外行了。
因為那一片市集人流混雜,所以楚畫梁都沒帶上幾個姑娘,隻跟了一個唐墨。
不過,看了好幾家,楚畫梁也沒找到一隻中意的獵犬。
“我,剛才那隻哪裏不好?”謝玉棠納悶道,“在市集上能找到這個品相就不錯了,秋獵在即,不定回頭就沒有了。”
“醜!”楚畫梁隻吐出一個字。
“……”謝玉棠無奈,“獵犬……難道不是看能不能抓到獵物為標準的嗎?”
“我的狗,什麽都可以不會,但有一件事不能不會!”楚畫梁義正言辭。
“什麽事?”謝玉棠奇道。
楚畫梁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道:“賣萌。”
“……”謝玉棠搖扇子的動作僵硬了,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
“哈哈哈……”倒是邊上聽到的人大笑起來。
“娘子真有趣,我家的獵犬每一條都長相漂亮!”一個狗販子喊道。
“你那也是獵犬?看到虎豹早就跑沒影了,也就能在後院陪夫人姐玩耍吧。”旁邊的販子嘲笑道。
“可人家娘子不要能撕咬虎豹的嘛。”那人笑嘻嘻地反駁,很明顯,他家的狗看著就溫順可愛膽子,根本不是獵犬,可買的人卻不少,都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姐,原本也不是狩獵用。
楚畫梁看著,笑吟吟的,心情挺好。看得出來,這些百姓雖是同行,但也沒太大嫉妒心,鄉裏鄉親的,就是拌拌嘴,其實關係不錯。她到雁門這些日子,在軍中倒是混了個臉熟,可在民間,其實誰認得他是豫王妃呢。
“這位娘子,若不嫌棄,這犬送與娘子如何?”忽然間,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楚畫梁一怔,轉頭看過去,卻見話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容貌俊美,隻是目光有些飄忽,總讓人覺得不踏實,而他懷裏抱著的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幼犬。楚畫梁對那些狗的品種不太了解,但至少看得出來這狗不但漂亮,而且很名貴。
“相見便是有緣,不如在下請娘子喝一杯?”青年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茶樓。
楚畫梁聞言,有些哭笑不得。
好吧,兩輩子她這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麽沒眼力見的登徒子。
因為挺新鮮的,其實她也沒生氣——美人嘛,被人搭訕不算什麽,隻要不是動手強搶就不是個事。
“這是陸嘉,陸平川的孫子,陸芸她哥。”謝玉棠低聲了一句。
楚畫梁一挑眉,頓時由原本的置身事外加了七分不喜。被一個長得不錯的陌生人搭訕,和被一個討厭的人搭訕,這區別可大了!
“娘子放心,就是喝杯茶而已,我陸家可不會幹強搶民女的勾當。”陸嘉著,手卻去拉她的衣袖,臉上堆滿笑容,自覺很有風度。
楚畫梁都被氣笑了,好吧,陸平川家教嚴謹,欺男霸女的事兒,估計陸嘉是真不敢做,可這雁門,幾個被他搭訕的媳婦姐敢拒絕他的邀約?這種人,大奸大惡是沒有,但正因為他做的事不大,家世又高,吃了虧的百姓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謝玉棠眉頭一皺,扇柄不輕不重地在陸嘉虎口上敲了一下。
“陸公子。”楚畫梁一句話,剛好硬生生壓住陸嘉的怒火。
“娘子是答應了?”陸嘉信心滿滿。
“請問,你——會賣萌嗎?”楚畫梁一臉認真地問道。
“什麽?”陸嘉愣住。
“會不會?”楚畫梁重複了一遍。
“不、不會……”陸嘉有點發傻,下意識地答道。
“那要你何用?扔回去。”楚畫梁瞬間變臉,拉著謝玉棠轉身走人。
陸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指桑罵槐他是狗嗎!
“哈哈哈……”旁邊反應快的人已經笑成了一團。
“臭娘們,你……啊!”陸嘉剛追了幾步,一句話還沒罵完,就看到一張漂亮的少年麵孔,然後身子一輕,竟然飛了起來。
“呯!”陸嘉後背著地,摔了個四腳朝,手裏抱著的狗也趁機跑了出去,不過,雖然跌得頭暈目眩,背上卻不怎麽痛。
“汪汪汪!”就在他想爬起來,再叫家丁收拾那膽大包敢打他的人的時候,四周湧過來一群狗,瞬間將他淹沒了。
唐墨拍了拍手,麵對一群目瞪口呆地百姓,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嘀咕道:“姐姐明明扔回去呀?我又扔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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