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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離開你的愛

  第230章離開你的愛

  那樣的驚喜,只給她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眼淚還在流,可至少,她得救了,不會被強要不會被綁架不會被帶到不知道的地方去。


  「水水……水水……」她不停的喚著他的名字,聲音一直顫著,身體也是一直的抖,眼淚鼻涕一古腦的都蹭在了男人的身上,她卻猶自不知。


  男人的手輕拍她的背,「別怕,是我來晚了,是我來晚了。」


  他的話突的讓她驚醒,「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抬首,帶淚的眸子隔著淚霧看著他,她的反應似乎是有些慢了。


  「是……是那兩個人……」停頓了一下,他輕聲說道。


  「什麼兩個人?」


  他回頭,指著幾步開外的兩個男子,「就是他們兩個,你應該認得的。」


  「啊,怎麼是你們?」她迷惑了,詫異的看著那兩個男人,她真的認識,就是以前保鏢公司推薦給她的保鏢,她以為他們沒來了沒有再保護自己了呢,卻不想,居然是他們,「他們是……是你派來的?」她一直以為是李凌然,這一刻才發覺她以前的感覺錯了,原來不是李凌然而是水君御,若不是水君御,那兩個保鏢不可能告訴水君御她在這裡的。


  「嗯,從你在電梯出事他們就在悄悄的跟著你了。」


  果然是如此,「那剛剛……」


  「莫小姐,真對不住,剛剛我們兩個去買煙了,所以,走了神就讓這……」手一指地上的男人,「就讓他鑽了空子帶走了你,等我們從小商店出來就找不到你了,情急之下就打了水先生的電話,所以,他才趕來了,若不是他,我們現在還找不到你。」


  她心一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處處與他作對,他卻一直派著人在保護自己。


  「喂,偷襲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單槍匹馬跟我打一場,你要是贏了這女人我讓給你,否則,你別想讓我放過她。」趴在地上的男人這時候已經坐了起來,「剛剛若不是你背後扯我,你以為你能扳倒我嗎?」


  「呵呵,不服氣是不是?」水君御輕嗤,黑亮的眼睛彷彿要將那男人洞穿似的,「就憑你,真想跟我過兩招?」


  「是。」深吸了一口氣,男人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點也不懼的看著水君御,然後手指著莫曉竹,「這女人我要定了。」


  「就憑你?」上下掃了一眼男人,「呵呵,或者,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好吧,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了,說吧,你要什麼武器?」


  「你用我就用,你不用我也不用。」男人高昂著頭,「反正,我就是要這女人,他`媽`的她長得太水靈太嫩了。」


  「有種你再說一遍。」冷厲的聲音直射向男人,男人說起莫曉竹已經惹怒他了。


  可,男人卻猶自不知死活,「我就是要她,怎麼著?來吧,動手吧。」兩手抬起就擺了一個要出招的姿勢,那姿勢還行,挺象回事的。


  「練了幾年了?」


  「五年。」


  「呵呵,五年是不是?那你知道三十年是什麼數字嗎?」


  「你練了三十年?」男人頗為吃驚,看著水君御的穿衣打扮好象是那種養尊處優的貴家子弟,這樣的男人通常都是嬌生慣養的,根本是不禁打的。


  「我三十歲。」唇角咧開一抹弧度,隨即輕揚,那樣的表情配合著他臉上的墨鏡,讓男人頓時看呆了。


  「你……你也是道上混的?」太帥了,讓他想起了上海灘里的黑幫老大。


  「不了,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小上班族,怎麼,不敢跟我比試了?」


  「誰怕你,來吧,我們一決高下,然後誰贏了誰帶走這個女人,不過,你的手下不能幫忙,若是幫忙,就算是你輸。」


  「OK,成交,你動手吧。」手背到身後,水君御頎長的身形臨風而立,鼻樑上的墨鏡反射出的光茫正好射向那男人,眼睛一眨,男人不客氣的沖了上來,「啊……」


  一記鷹鉤爪頓時襲上水君御的胸口,身子微微的一側,男人的那一掌剛好擦著水君御的胸口揮過,「你……」男人惱羞成怒的又揮過來一掌,還是直奔水君御的胸口,好象打不到水君御的胸口他就失敗了一樣。


  水君御又是一閃,男人真的要怒了,他的手掌居然又是擦著水君御的衣服邊揮過,半點也沒有碰到水君御,而且,相差不過毫釐,這也太悲催了。


  「接招。」狠狠的又送過來一掌,他就認準了水君御的胸口,偏偏,他不止打不到,還每次都能讓水君御躲過。


  「三招,我讓了你三招。」三招打過,水君御神清氣閑,他高了男人足有半個頭,所以,看著男人時都是用俯視著的,那眼神讓男人很不爽,卻偏又打不到他,卻是越打不到就越是著急,再加上人家說讓了他三招,他立刻兩眼放光,狠狠的怒瞪著水君御。


  「你找死。」憤怒的一嗓子喊過來,這一次,他是踢了一個連環腿。


  可這一次,水君御不再只閃不接招了,男人用腿,他卻不用,居然一條手臂就迎向了男人的腿,只是這一迎,看似無力,實則隱藏著他的功力,剛剛一直得不到展示的機會,此刻,他想要只用這一掌就定下乾坤,也讓這男人知道知道他是誰。


  他是水君御,曾經T市的黑道老大,只是最近他把自己洗白了才為了官,那個廳長最初不過是想做做玩玩罷了,卻不想,這一做就是十年,可現在,他還真做膩了。


  「啪」,男人的腿與他的手臂擊打在了一起,輕蔑的看著水君御,男人覺得水君御以手臂跟他斗是以卵擊石了,都說胳膊扭不過大腿,他贏定了,所以,這一腿踢下來他是卯足了勁的踢向水君御的胸口,就看著他的胸口不順眼,剛剛不是連劈了三掌都沒碰到他嗎,這一次,他要一腳把水君御給廢了。


  手臂與腿,交叉的撞擊在一起。


  男人以為他一定可以踢下水君御的手臂再踢到水君御的胸口的,可他錯了,水君御送給他的是一記歇斯底里的嚎叫,「啊……啊……」


  痛,他痛死了。


  腿已經放下了,可,卻不敢落地,剛撞上水君御的胳膊時,他明顯聽到了『咔咔』聲,以為是水君御被他踢傷了手臂,可他現在知道不是了。


  這一次,他栽了。


  胳膊拗過了他的大腿,「啊……啊……」腿雖然放下了,卻還是不敢著地,就那麼單腿站在那裡,他疼的臉都發青了。


  水君御輕輕一笑,不屑的看著他,「也不過如此,現在,還想要帶走她嗎?」


  「不……不了……」只四招,人家三招讓著他了,然後一招讓他徹底的敗了,男人看著面前如妖孽一樣的男人,傻了,「你……你到底是誰?」


  「水少有沒有聽說過?」一旁的兩個男中的一個聲音不高不低的說道。


  「你就是名滿T市的水少水君御?」男人張大了嘴,這名字他如雷貫耳,人一到T市就聽說了,只是他一直沒遇到過正主,卻不想,今天不止是遇到了,還撞槍口上了,水君御還沒回答,他就「撲通」跪了下去,「水少饒命,饒命呀。」


  「怎麼饒你?你知道她是誰嗎?」


  「不……不知道。」他是來T市沒幾天,他是真的不知道。


  「她是絲語的老闆。」慢條斯理的說過,「她還是我朋友,你覺得你動了我朋友的後果應該是什麼?」


  「啊,水少饒命,小的該死,小的掌嘴,這就掌嘴。」男人嚇得臉色都青了,兩隻手現在也想著要招呼水君御了,顧不得那條傷腿的疼了,左右開弓的就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一聲又一聲,在這小衚衕里格外的清脆。


  「幾巴掌就想打發我嗎?你當我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居高臨下的瞅著男人,水君御的聲音冷的驚人。


  「水少,你要……」


  目光落在男人的手上,「你兩隻手都碰過她了,是不是?」


  「沒……沒……」


  「沒有嗎?我是戴著墨鏡,可我沒瞎,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的,到底有沒有?」


  「有……有……水少我再也不敢了。」男人哭了,巴掌也更響了,「水少,你饒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剛剛不是還要跟我比試嗎,我看你是非常想。」


  「沒有,我不想了……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曉曉,你要怎麼處置他?」優雅轉身,水君御不再理會男人,高大的身形籠罩著莫曉竹,那股熟悉的彷彿深藏在她身體深處的味道瀰漫開來,剛剛,兩個男人的比試她已經看傻了,真的沒想到水君御的功夫居然這麼好。


  「曉曉,說吧,你要怎麼處置他,隨你。」


  他磁性的男聲讓她驟然驚醒,也才發現自己走神了,竟是神遊在他剛剛酷酷的動作中才回過來,「你……你決定。」因著他的出現,她原本的驚慌已悄去,一顆心雖然還沒有完全的平穩下來,可是已經好多了,就連臉色也好多了。


  「要不,就剁了他兩隻手再捅了他兩隻眼睛好了,誰讓他碰過你還看過你呢。」


  心,突的一跳,莫曉竹猛然想起在遇到這個男人之前看到的那兩個小孩子,如若是她的薇薇和強強,她想替他們積德,也許這樣就可以找到孩子們了,「水水,我想孩子們,就算是為了孩子們,饒了他吧。」男人的臉都打青打腫了,卻還是不敢停,他嚇壞了,她現在也沒什麼損失了,破了的衣服丟了就是,她還有新的,換一件就好了。


  「行,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折衷好了。」


  「謝謝莫小姐,謝謝莫小姐呀,我給你磕頭了。」男人沖著莫曉竹拚命的開始磕頭,那可是真磕呀,每一下額頭都是敲到地上的,發出「嘭嘭」的響聲,只幾下,就磕出了血。


  莫曉竹心軟了,她最受不住的就是這樣的求饒,可是,水君御卻嗤笑了一聲,「狗改不了吃屎,若是不給你點教訓,只怕你以後還會幹這樣的勾當,我說過了,只是折衷罷了,既然曉曉說要饒你,那就各減半。」說著,他沖著一旁的兩個人一揮手,道:「廢了他一隻手,還有,一隻眼睛。」才一說完就轉向男人,冷聲道:「還給你留一隻眼睛一隻手是因為曉曉給你求情要給孩子們積德,也讓你還有機會照顧你家人,滾吧,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否則……」


  「謝謝水少,謝謝莫小姐,謝謝水少,謝謝莫小姐。」男人磕頭如搗蒜,水君御的狠在黑道是聞名的,所以一開始水君御說要廢了他兩手他立刻就知道自己完了,卻不想峰迴路轉又給他留了一隻,謝天謝地,他只覺自己在鬼門關里轉了一圈,「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滾,別髒了曉曉的眼。」一聲低喝,男人立刻被水君御的兩個手下架起離開了。


  小衚衕里恢復了以往的安靜,夜色爬上心頭,莫曉竹抬首,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真高,她只有仰視才能看到他的臉,他還戴著墨鏡,看的真切的不真切的,他給她的感覺突然間一下子飄渺了起來,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她還是心有餘悸,若是他再晚來一步,只怕……


  輕輕啟唇,她低低道:「謝謝你。」


  「欠了你媽的我多少還了一點點了,可我,不欠你爸莫凌生,莫凌生,他該死。」說完,他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然後轉頭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一邊走一邊拋給她一句,「白天答應你的我會做到,那個女人,請你放了。」


  他的聲音就這麼的隨著他的身形一步一步離開了她的視線,直到出離那個小衚衕口,她才想起她也該離開了,這裡,是給她如惡夢一樣的地方,這輩子她都不要再來了。


  抬腿就要跑,卻只跑了一步就停了下來,剛剛一直看著他們幾個人,她竟是一動不動的站麻了一雙腿,這一跑,彷彿上面有無數顆小星星似的在閃爍著,讓她半點也移不了步了。


  水君御走了。


  徹底的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只空氣中還殘餘著他身上的一股味道,閉上了眼睛,她在等待腿上的麻痛過去,從他出現到離開,他真的沒有跟她說過什麼多餘的話,只除了教訓那男人而已。


  他的出現,只是來救她,除此,便沒有了。


  可是,他卻也留給了她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他救她,只是為了還媽媽的債?

  卻與爸爸無關。


  欠了你媽的我多少還了一點點了,可我,不欠你爸莫凌生,莫凌生,他該死。


  莫凌生,他該死。


  為什麼他要這麼說?

  為什麼他要這麼說呢?


  不停的問著自己,可她,卻根本就沒有答案。


  搖了搖頭,腿上的麻也退去了一些,她緩緩的移步走出了那個小衚衕,衚衕口,緊貼著牆放著她的那袋童裝,竟然還在,欣喜的去拿起,重新又背在肩上,寶貝們,她會等到他們出現的,一定會等到。


  抬頭再看街上,又哪裡還有水君御和那三個男人離開的影子。


  一切,恍若從來也沒有發生過。


  可是,她的腿還帶著微微的麻,披著他的衣服,那上面還有他殘留的溫度,暖暖的陪著她一睡走回絲語。


  從後門悄悄的走進去,夜色把什麼都變得安靜了,那條走廊上空無一人,她直奔樓梯,寧願爬到八樓也不肯乘電梯被人看到她是披著水君御的衣服回來的。


  一個台階一個台階,腿象灌了鉛似的,不過,還真是被她幸福的沒被人發現的溜進了自己在絲語的房間。


  一進了門就在門把手上回手掛了免被打擾的牌子,她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一件件的脫下了衣服,只覺得臟,很臟,一定要把那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氣味都洗去,不然,她只怕這一晚上也甭想睡了。


  水,兜頭澆下來,長長的發披散在雪白的背上,鏡子里的自己除了臉因為剛剛爬樓梯爬得急而染上了紅暈以外倒也沒有什麼其它的變化,其實,比起那一次的水君御,那男人對她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可,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她卻詭異的恨不起來水君御了。


  到底為什麼他說爸爸該死呢?


  沖著水,她使勁的搓著臉,那是被那男人親過的地方,用力的恨不得要褪了一層皮才好。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直到身子軟的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她才披了浴巾到了卧室,一動也不想動,懶懶的躺在床上,頭髮還是濕濕的,卻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汽薰的久了,這一晚,就是她被男人欺負的這一晚,她居然很快就睡著了,而且,沒有惡夢。


  一覺睡到天亮,一室的幽靜,她掛的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得真好,不想起來,就懶懶的把頭埋在枕頭上,絲語的被子很好,是純蠶絲的,是她專門讓人去廠家訂購的,每一條都經過自己的人的檢驗才提貨的,所以,蓋著很舒服。


  窗外,陽光透過窗帘斜灑入內,卻不刺眼,只帶給她薰陶陶的感覺,若不是看到牆角的那個給孩子們買的衣服的大袋子,她還是不相信昨天晚上真的發生了那一切。


  起床了。


  伸了個懶腰,披著晨褸,光著腳丫走到大袋子前,再拎到衣櫃前,然後,一件件的拿出來再抖得沒了皺褶,這才掛進衣櫃里,她想以後酒店的這個房間就是她的另一個家吧。


  可,她才掛了一半門就被敲響了,皺了皺眉,不是掛著請勿打擾嗎?


  不理,她繼續掛著孩子們的衣服,每一件都是愛不釋手,太喜歡了。


  可,那敲門聲卻一聲比一聲急切,而且,也越來越大聲。


  莫曉竹只好放下了孩子們的衣服走到門前開了門,「誰呀,真吵。」


  「總……總裁,是我,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居然是小蔣,也是許跑著過來的,所以,她的臉上紅撲撲的,懷裡抱著一疊文件,顯然是要拿過來給她簽的,她才想到她幾天都沒回莫鬆了,公司的急件一定堆成山了。


  「什麼好消息?」一聽是好消息,她不氣反笑了。


  「華翔關門了,關門了呀。」小蔣興奮的說著,滿臉都是喜悅,她可是知道莫曉竹買下絲語目的就是為了打壓華翔,沒想到才開業第三天,水君御就投降了,可喜可賀呀。


  「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這,不可能吧,太不可思議了。


  「華翔關門了,你去窗前看看就知道了。」


  幾乎沒有猶豫,莫曉竹倏的轉身,幾步就到了窗前,伸手一扯,「刷」的整塊窗帘都被她拉了開來,室外,陽光真好,看起來很美好的一天,對面的華翔卻靜悄悄的,大門也是緊關著的,就連那兩個帥氣的門童也不見了,停車場上更是沒有一輛車。


  似乎,象是真的關門了。


  可,她卻怎麼都不相信,「小蔣,關門。」她一邊喊一邊重又衝到衣櫃前拉開櫃門,隨手摸了一件衣服就開始穿上了,然後,一邊走一邊系扣子拉拉鏈,「我去看看。」


  「總裁,是真的啦,我來的時候已經坐在車裡看到了,就連他們大門口的那個牌子都撤掉了。」


  好象是,剛剛她望出去的時候對面那幢原本豪華的大廈門頂端的華翔酒店四個字好象也不見了。


  只是一夜之間。


  為什麼這麼詭異?


  她還是不信。


  快步的走出房間,進了電梯直奔一樓,大堂里,服務台前七八個顧客在那排隊辦手續要入住呢,絲語的生意現在是出奇的好。


  「哎,華翔關門了,一大早的服務生就敲開我的房門趕我出來,還五星級酒店呢,根本不配,活該關門大吉。」一個客人氣咻咻的說著,一邊說一邊打著哈欠,明顯昨晚沒睡飽的樣子,顯然是很不爽被人吵醒了。


  莫曉竹邁出了大堂,第二次的在離開絲語后筆直的朝著對面的華翔走去。


  近了。


  只給人人去樓空的感覺。


  站在那幢T市標緻性的大廈前,她的心底突的湧起一種蒼桑的感覺。


  想起水君御昨晚救了她之後離開時說過的話,還有昨天白天他請她答應的話,她一下子明白了。


  他是為了冷雪盈。


  竟是,為了那個女人。


  心,突的一痛,久久的立在那扇緊閉的大門前,她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原來,沒有對手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可是他,真的把華翔給關了,就象絲語開業那天他答應過她的一樣。


  以為只是一場玩笑,卻不想,他竟真的是親手結束了自己的一項事業。


  「總裁,我沒騙你吧,你看,真關了門了,哈哈,真不禁斗,才三天而已,總裁你太厲害了,T市的水廳長也被你給打敗了。」小蔣還在興奮著。


  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感覺。


  她高興不起來。


  上一次的標地是她耍了點小手段讓他虧了一大筆,可這一次,根本還沒斗,他就選擇了退出,她真的覺得無趣極了。


  「總裁,全公司慶祝一下吧,太值得了,要不,你給我們每個人加薪一百塊?」


  莫曉竹輕輕轉身,眼睛看都沒看小蔣,「加薪的事OK,至於慶祝,就不必了。」說完,她大步的回去了絲語,再也沒有回過頭,突然間,很怕看到身後的那幢樓,很怕很怕。


  那一整天,她都處於極度的忙碌中,卻,再也沒有留在絲語,而是回到了莫松。


  一整層的寫字樓都是屬於她的,她的夢想就是把這一整幢寫字樓都變成是自己的,現在,她在一步一步的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總裁,T市的房地產業已經有十家都接受了我們的物業,只要一到交房時間,我們就可以進駐我們自己的物業了。」


  「那收益呢?給他們多少?」


  「三成,這是您的吩咐。」


  「不錯,乾的漂亮。」


  「好的,那我下去了,繼續攻關。」


  「等等,水氏的房地產也接受了我們的物業嗎?」頭才一俯下,就看到了打在第一行的字,居然水氏的房地產也同意接收她的物業了,這,有些不靠譜。


  「是的,是一個姓洛的親自找上我跟我談的,而且收益只要我們兩成,多好的生意呀,總裁,我立刻替你答應了。」


  莫曉竹撿起擺在最上面的與水氏的房地產的合同協議,這一份,她不打算簽,水君御最近做事有些太詭異了,她不喜歡。


  他越是要給她,就越是證明他心虛,就想這樣還了欠媽媽的一切嗎?


  可是,那是媽媽的命。


  命是什麼也換不回來的,她再也看不到媽媽的笑臉,再也無法依偎在媽媽的懷裡了。


  她想媽媽。


  「拿走,以後與水氏的合作請直接拒絕,我不需要。」雖然她很想擴大莫松的經營,不過,她絕對的不要水君御的一切。


  「總裁,商場上沒有永遠的對手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我覺得……」面前的攻關經理吃驚的看著她,要知道水氏的房地產幾乎佔了T市百分之三十,甚至就要與佔百分之四十五的木氏相抗衡了,能與水氏合作就代表著錢會滾滾來,所以,他在替莫曉竹可惜著。


  輕輕的一笑,她斜倚向大班椅,椅子很大,襯著她格外的嬌小,「呵呵,我跟他,不是對手也不是朋友。」


  「那是……」攻關經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是……仇人。」三個字說完,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陶瓷杯子,然後,想也不想的就一鬆手,只聽「啪」的一聲響,杯子落地了,碎成了一片片,她卻面不改色,依然道:「我想要的就是水氏這樣,碎成一片片,再也拾不起來再也拼湊不回最初的完美和奪目。」


  攻關經理連話都不敢說了,他是被莫曉竹帶著微笑的堅持給震驚住了,這個女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氣勢是他很少在女人身上看到的。


  走了,攻關經理走了。


  那一夜,她很感謝水君御。


  可是,僅限於那一夜的感謝,她不喜歡他,她還恨他。


  下了班,安陽的簡訊就發了過來,「竹子,我晚上有事晚點回去,你一個人吃吧。」


  看著簡訊,她笑了,最近的安陽神秘兮兮的,好象戀愛了的樣子,可她問了一次,安陽死都不承認。


  隨她吧,開心就好,這是每個人活著的願望。


  拎著包就出了辦公室,只想回家吃個飯,然後上上網,最近,她已經不會再傻傻的在T市的馬路上去找孩子們了,如果那個人刻意的要偷走孩子們,又怎麼會公然的帶著孩子們出來呢,那個人不會的。


  她會光顧各大論壇,因為,那些論壇她都發布了尋找薇薇和強強的貼子,每天都要回去看看各種各樣的留言,只想從中找到線索,如今,她能做的也只能是這些了,再也不要再發生那天晚上的事情了,想想,便怕了。


  車拿去做保養了,所以,她只好打的士了,最近,很怕走夜路,所以,即使這裡距離自己的小窩居並不遠,她也不想走路。


  「曉曉,一起吃頓飯吧。」正要揮手打的士,一部車的車窗徐徐搖開,居然是木少離的車,他笑著對她說道。


  「有理由嗎?」


  「有呀,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朋友間一起吃頓飯很正常吧,不然,你快把我這個朋友給忘記了。」


  「呵呵,好吧。」就去吃頓飯,她也需要輕鬆一下了,最近,真的太累了。


  「上車。」打了一個響指,他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請她上車。


  莫曉竹彎身鑽了進去,「我可要吃好的,不好的我不吃。」


  「OK,保證好吃,再有,你要不要唱歌?曉曉你唱歌真的很好聽的,可別浪費了你那嗓子。」


  「呵呵,就你的嘴才能說出浪費這樣的話,不想唱了,吃了飯就好,我最近,都睡得早。」


  「曉曉,別這樣,也許明天,或者下一秒鐘就有孩子們的消息了呢,他們的失蹤只是暫時的,別太擔心了。」木少離勸著她,手轉著方向盤,目光卻在直視中有意無意的瞟向身旁的莫曉竹,今天的她是一身的職業小洋裝,都兩個孩子媽了,可是穿著粉紅依然好看,居然不給人裝嫩的感覺。


  「看什麼,是不是我老了,呵呵。」


  「不會,我覺得你好象永遠也不會老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我真不相信你會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她是孩子們的母親。


  她在孩子們出生以前就是真真正正的女人了,想起與木少離之間曾經的婚姻關係,她還是記不起來任何,可是有一點她卻真的很好奇,想了又想,目光悠悠的望著車窗外,她輕聲道:「我們,有在一起過嗎?」這是她能問出來的字眼的底線了,其它的,她真的問不出來。


  以為只是一句問話,可,男人卻沉默了,車裡悶的讓她開始透不過氣來了,「對不起,我是不是問錯了什麼?」


  「沒有,你沒有問錯,可是,你知道我從出生到現在,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


  她搖搖頭,她什麼也不記得了。


  「呵呵,就是我擁著你一起睡在一張床上,可是醒來,你卻沒有真正的屬於過我,就是我明明已經與你登了記,可你,卻只是我名義上的妻子。」


  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淡淡的憂傷的味道,可是,那味道雖然淡,卻飄進了她的心底里,那是一種說不盡的無奈感吧,頭輕轉,她看著他的側臉,「你真的很愛我嗎?」若是不愛,他不會做到擁著她卻不碰她吧,那需要多少的自持呢,她甚至無法想象。


  「曉曉,去我家,好不好?」


  她想拒絕的,可是,看著他期待的神情,突然間又不忍了,輕輕的一點頭,「好。」


  她的一聲好,讓他居然可以就在大馬路上來了一個大轉彎,然後,朝著他們之前相反的方向而去,「曉曉,謝謝你。」


  只是去一次他的家,他居然要謝她。


  突然間就覺得自己欠了他的,他對自己,也沒做錯過什麼吧。


  可是,她卻拒絕了他。


  無聲的把視線落在車窗外,她甚至不敢再看他的側影。


  她之前的拒絕,傷害了他嗎?


  可她不喜歡腳踏兩條船的感覺,那時候有李凌然,所以……


  可是最近,李凌然與她之間只是淡淡的,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無法形容的感覺,他沒有再向她求婚,除了每天幾乎都會打過來的電話以外,一個月她見不到他一次。


  什麼時候,他開始變了。


  變得,離她越來越遠了。


  她突然間驚覺,從那天華翔關門到現在,時間已經走過了兩個多月了。


  就是那麼的快,快的讓她在此刻驀然回想起那一晚的所有,她也才想到,她很久都沒有見到水君御了。


  而T市,關於他的新聞不知為什麼,也在一夜之間被封殺了似的,似乎,誰也不敢報導有關他的新聞,他和冷雪盈現在應該是在一起吧,想到他為了冷雪盈無事而關了華翔,呵呵,他最愛的女人該是冷雪盈才是。


  「曉曉,想什麼呢?你記起以前的事了嗎?」打破了沉寂,木少離心情愉悅的問道,自從她答應要去他家的時候,他的心就在雀躍了。


  「沒。」


  「那天我和凌然談起,他說你失憶了都是因為吃了那些中藥的後果,或者,你再去找那個老中醫開一些讓你恢復的中藥也未嘗不可呢?」


  「你想讓我記起以前的事?」


  「不想。」


  以為他會說想,因為,這是他的提議呀,卻不想,他直接就說他不想了,「為什麼?」


  「因為你不愛我。」


  她的心口一震,「那我愛誰?」


  他笑了,「曉曉,既然你都忘記了從前,那就給我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吧,從現在開始,我要追求你,直到你答應我為止,好不好?」


  她搖搖頭,「我沒有談戀愛的心情。」


  「可是如果孩子們一輩子也找不到呢?你就要一輩子這樣嗎?我知道李凌然喜歡你,可是,你和他之間我就是覺得不靠譜,真的,這是我的第六感,應該不會錯的。」


  她不出聲,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的第六感。


  「要不,一會兒我們別進去我家了,我去拿了想給你看的東西,然後,我們去T市郊區的一個寺院吧,好不好?」


  「這麼晚去?你瘋了呀?」


  「沒瘋,我突然就是想去,去拜拜菩薩,問問菩薩我和你之間到底有沒有姻緣,曉曉,我不想放棄,而你,又不給我希望,那我們,就讓簽語來解答一切,好不好?」


  「呵,我不信那個。」


  「可我信,就當你是陪我去的,好不好?」


  「喂,你是男人呀,真是太婆婆媽媽了吧。」她受不了的作暈倒狀,「我受不了了。」


  「那你喜歡我酷酷的樣子?我酷過了呀,可你會怕,曉曉,以前的你很怕我,見到我就象是見到……」他說著,突的頓住了,然後手撓了一下頭,不說了。


  「見到你就象是見到什麼?」他不語,她倒是好奇了,難得今天心情不錯,她是真的該放鬆放鬆了。


  「呵呵,說了不怕你見笑,你以前見到我就象是見到色`狼。」


  眼看著木少離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她笑了,「你以前是不是很多女人?」


  他的神情滯了一滯,卻坦然道:「是的,有過很多,卻唯獨沒有得到過你,你說,這是不是嘲諷,現在,能和你很平淡的說起這些,我居然有種感覺那些過去就象是煙一樣的一點也不真實似的。」


  她正要說話,他的車速已經緩了下來,車停,他跳下車,然後飛跑進車外的別墅里,一邊跑一邊道:「曉曉,坐在車上等我。」


  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別墅,她想起他之前說過的話,或者,她的記憶是真的可以恢復的吧,去找花伯吧。


  突然間的,她竟是很想知道失去記憶前那個自己真愛的男人是誰?


  只是不是木少離,所以,他才不想她記起,卻偏又給她出了主意。


  傻瓜一樣的男人。


  沉思中,車前已經閃過男人的身形,木少離跳上了車,一伸手就舉到她面前一本超大的相冊,「給你。」


  她接過,眼睛才落在封面上,看到的就是屬於記憶里的她的另一張臉,再加上照片的裝裱,那張臉看起來清靈秀美仿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依稀好象那是她十六歲時的樣子,因為,她記得照片中的她所穿的那條白裙子,那是她的生日時,媽媽買給她的。


  想到媽媽,鼻子一酸,眼淚就要奪眶而出,「曉曉,怎麼了?」木少離已經系好了安全帶,正要開車就看到要哭了的她。


  莫曉竹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容易感傷了,「我想媽媽了。」


  「我卻不想。」


  「為什麼?」繼續看自己從前的照片,她輕聲問道。


  「她毀了我和你的婚姻,明明,你已經是我法律意義上的妻子了。」


  「就為這個?」


  「是。」


  她是很久都沒有洛婉的消息了,「那她去哪兒了?」


  「不知道,那天我知道是她偷走了我和你的結婚證,我就找她理論了,可是無論我說什麼都晚了,她就是給我們辦了離婚手續,曉曉,我們難道真的沒緣份嗎?」


  她正要歪頭看他,突的,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相冊里每一張的照片她都是女主角,可是這一張,卻多了一個配角。


  一個背對著她的男人。


  那身形,不管她怎麼看都象是水君御。


  可,十六歲的她並不認識水君御吧,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屬於那個年齡的一切。


  「少離,我的照片都是你拍的?」


  「嗯,偷怕的,呵呵。」


  「那他是誰?」手指著那個男人,她好奇的道。


  木少離歪頭貼近了她,與她的頭一起並排的看著那張照片,看了又看,他道:「不知道。」


  「你有沒有覺得他象一個人?」


  「你想說象水君御,是不是?」


  她臉一紅,抿了抿唇,卻還是坦誠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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