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急火攻心,大失方寸
第七百六十九章急火攻心,大失方寸
「什麼鬼地方……樹林這麼密!」
譚世邦穿梭在錯綜複雜的叢林里,汗水沿著他的額頭跌落,他皺眉,不住地扯著自己的衣領通風。他停了下來,看了眼手裡的地圖,地圖上有紅色記號筆畫的圈圈和叉叉。叉叉代表他去過的,結果什麼都沒有。
要知道,他可是在這個該死的地方盤旋了好久。
「能躲哪裡去?」
譚世邦停下了腳步,手裡咬著記號筆的筆杆子,在地圖上又畫了個大叉叉。
正是他現在所在的地方。
譚世邦警惕性地打量四周,只得唉聲嘆氣。
「這種苦差事,怎麼就落我身上了?」
譚世邦收拾好地圖和記號筆,喝了口水,繼續朝前走。
剛邁腿,一腳踩斷了地上的干樹枝,清脆的咔嚓一聲響,迴響在寂靜的山林里。
譚世邦眉頭一皺,立刻停了下來,小心翼翼,賊眉鼠眼裡充滿警戒的意味。
「像只老鼠一樣,這裡也有你的乳酪?」
威廉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他身上依舊穿著黑衣人的制服,雙手插在褲兜里。
譚世邦一怔,瞪圓了眼睛,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他可沒忘記威廉派人抓他的事情。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威廉筆直地站在譚世邦面前,輕挑眉梢。
譚世邦抿了抿雙唇,尷尬地笑了兩聲,「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沒什麼可隱藏的。」
說話間,譚世邦從衣服內兜里抽出了一張支票,在手裡晃了晃。
「我是來要現金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威廉無視他手裡的支票。
「你以為跑到深山老林,我就找不到你了?我告訴你,老子想要錢,就要得到!」
威廉冷笑,低眉看了眼腳底的青草,脫口而出,「你是東家的人。」
話音落地,譚世邦渾身僵硬,不知所措地望著威廉。
「你……你在說什麼?什麼……什麼東家……西家……不認識!」
「你手裡剛剛拿的地圖。」威廉面不改色,說得是漫不經心,「背面印著骷影盟的圖騰。」
「……」
譚世邦頓時睜圓了眼睛,像是被人發現了深不可露的秘密,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
「不可能!我明明記得什麼都沒有!」
譚世邦手將忙亂地抽出地圖,翻到背面一看,根本什麼都沒有。
糟糕!!
譚世邦面露兇相地瞪著威廉,威廉淡漠一笑,「你中計了。」
「你小子!」譚世邦氣得咬牙切齒。
威廉卻是一臉滿不在乎,「東家派你去監視雷銘和錢小沫。如果我記得沒錯,錢小沫之前收到的,冒充連榮麟名義的明信片,都是你安排人轉交錢小沫或者是你親自交給她的,對不對?」
「既然你知道,何必再問?」
「我不明白,大家都是東家的人,你為什麼要針對我?」
譚世邦忽然哈哈大笑,「你向來出言不遜,眼裡根本沒有東家,誰知道你心裡有沒有?你回國后,又喜歡自由活動,根本不聽從東家的命令,想要知道你的行蹤,東家就沒少在你身邊安排人!你以為東家很相信你嗎?」
威廉不言,看來奎因早已經懷疑自己,才會將他關起來。
「你很忠心。」
「那是!東家在,我們吃得好,用得好,有大把大把的鈔票!我當然很忠心!」
譚世邦鄙夷地對威廉很不屑,威廉並不在乎。
「東家絕對不是讓你四處晃蕩這麼簡單,地圖……他是想要你找出軍隊的營地吧。」
「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之所以只派你一個人,是不想要打草驚蛇,引起軍隊的注意。」威廉淡淡地說道,「更何況,你一身普通老百姓的裝束,就算軍隊的人抓了你,也不會把你和骷影盟的人聯繫起來。你只需要說自己是登山或者是探險就可以脫身。」
譚世邦翻著白眼,哪怕心裡明知道威廉說對了,他還是一臉鄙夷。
「胡說八道。」
「既然是胡說八道,那我們直接……」
威廉呢喃著,緩緩挽起衣袖,譚世邦瞧他的架勢,立馬嚇得臉色煞白。
……
……
「東家……還是……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掛了電話,唯恐奎因發怒,說話聲音都在發顫。
奎因喘著粗氣,大汗淋漓,怒不可遏地瞪著雷銘。
風中,雷銘長身玉立,衣袂翩躚,竟然有種遺世獨立的飄逸之質,好像根本不存在。
奎因一把揪住錢小沫的長發,疼得她雙唇緊咬,而錢小沫的意識已經處於飄忽狀態。
「雷銘,看來我得好好讓你想想!想得準確一點!」
話音落地,奎因「嗖」的一聲,從衣服里抽出一把匕首。
「是割下她的鼻子,還是耳朵呢?或者是手指?」奎因面目猙獰地看向雷銘。
雷銘克制胸臆間的怒火,呢喃道:「如果你敢,那麼永遠沒有下一個地址。」
奎因微眯著眼,心裡的狠早已經翻江倒海,掀起了無法遏制的狂風暴雨。
「東家……」一個黑衣人小聲提醒著,「我們派出去的人太多,這樣一來,我們營地里駐紮的力量全部都被分散了……東家,不能再派人去了,否則我們力量削弱后根本不是軍隊的對手啊!」
「閉嘴!」奎因雙眼充血,一聲嘶吼。
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冷靜。
那人嚇得畏縮,趕忙閉上嘴,當真一句話都不敢說。
雷銘心裡卻很清楚,從他制定這個計劃開始,他就知道,想要對付奎因必須將他的兵力分散。哪怕,為了這個計劃,讓錢小沫和林菀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可是計劃一旦實行,絕對沒有暫停的理由。
雷銘哪怕再心疼,也必須堅持到底。
只差最後一點……只差最後一點就可以了!
錢小沫,你必須撐下去!
雷銘目不轉睛望著錢小沫,森冷堅毅的眼眸里終於浮現了絲絲柔情,讓人心醉。
又一個小時,天邊昏暗,已是傍晚。
好幾通電話,都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奎因受夠了,這一次,他是真的忍無可忍!
「雷銘!這將是你最後的機會!」奎因咆哮道,「這次如果還是什麼都沒有,那我立刻殺了她們兩個人,還有杜建萍,還有你!就算我得不到晶元,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得到!只要你們死了,沒人會再知道晶元的事情,對我也沒有威脅!我可以花時間重新研發!」
奎因一把抓起地上的錢小沫,匕首橫在她的咽喉前,「所以,你不要再挑戰我!告訴我,晶元到底在哪裡!!」
雷銘沉默,神色嚴肅又慌張,望著錢小沫,他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
終於,徐徐地說出了一個地址。
杜建萍在深海市一處房產的地址。
「我可能帶給我乾媽了。」雷銘的語氣里沒有絲毫的力氣,像是已經妥協,渾厚低啞的嗓音裡帶著難以察覺的局促不安。
「東家,我們的兵力……」
「閉嘴!」奎因咆哮著一把將錢小沫扔在地上,「這一次,我親自去找!」
「東家!」所有人都慌了。
「什麼都不用說!你們這群酒囊飯袋!」
奎因出聲制止了一片嘈雜混亂的黑衣人,雙眼堅定,他的命令無人敢違抗。
「雷銘,你這次再騙我,那麼,那個地址就是你們三個人葬身之地!」
話音落地,奎因立刻命人抓著錢小沫和林菀白,這一行,奎因要帶上他所有的賭注!
他不害怕也不相信雷銘膽敢從他手上搶人,現在的奎因自視甚高,他已經掌控全局!
而雷銘面不改色,要知道,他千方百計的盤算,等得就是這一刻!
只要奎因離開這裡,只要奎因中了軍隊的埋伏,那麼,他們就贏了。
這場仗將永永遠遠就此結束!
雷銘壓抑著內心的悸動與狂喜,他終於等來了這個時刻。
奎因重新在輪椅上坐下,錢小沫半昏半醒,林菀白徹底昏迷,都被黑衣人抬上了擔架。
大約四十人左右的兩隻小分隊,負責保護奎因。
不顧眾人的阻攔,奎因決定將所有都堵在這一局上!
「雷銘,你現在還有後悔的餘地。」
「我能想到的最後一個地址,也只有可能是那裡。」
「很好!」奎因一聲譏笑,「出發!」
令下,浩浩蕩蕩的隊伍整齊離開。
「東家!東家!!」
可,誰知道,走了還沒幾步遠,一個人忽然急急忙忙迎著隊伍跑來。
隊伍被迫停下,只見眼前那人衣衫襤褸,渾身是血,雙手緊緊捂著小腹。
小腹上插著一把刀,源源不斷的鮮血翻湧。
他腳步不穩,跑得歪歪倒倒,身後留下了一條又長又深的血跡。
所有人都懵了。
雷銘的心裡頓時一緊,剎那間有了不祥的預感。
「東家!救命……救命啊……」
一句話沒說,來人撲騰一下,摔倒在奎因的面前。
他痛得面目扭曲,哇的一下子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卻還高舉著血手拚命朝奎因爬去。
「東家……威廉……威廉逃出來啦!他從……從南西壩逃出來了……在林子里,他想要……想要殺我……我……我逃出來了……為了東家我拚命逃出來了……還有,我們的人……我們好多人都被軍隊的人抓了……他們半路攔截啊!他們有埋伏!」
「什麼?」
譚世邦話音落地,全場一片嘩然,大家驚目乍舌,難以置信地面面相覷。
奎因更是臉色煞白,渾身僵硬,風吹過,後背森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怒目圓睜瞪著雷銘,氣得唇瓣抽搐,聲音在風中飄忽不定,好半天才指著雷銘的鼻子,厲吼,「好……好!好一個雷銘!好啊!原來,你當我是猴子在耍啊!」
雷銘緩緩抬眸,嚴肅冷酷的眼神對上了奎因怒火中燒的目光。
嘭,像是有什麼在空中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