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麵首的覺悟
炙熱的驕陽烘烤著一切,知了煩躁的叫聲充斥著耳膜,看著空無一人的官道李爭無奈的看著後方的馬車,舔了舔嘴角一臉認命般駝著背無力抽打著胯下的駿馬。
在花娘那休養了兩個月,不問江湖事,每天除了療傷就是與兩個女人聊天。每次看到紅兒那冰冷的神情,李爭就沒了聊天的欲望。
時間不知不覺的溜走,李爭的傷勢也完好如初內力也如當初意料般更精進一層,但李爭仍舊厚著臉皮賴著不走,花娘也沒說什麽,直到昨天晚上。
一襲齊胸的百褶素裙外套一層輕紗的花娘站在李爭麵前時,李爭猶如懵懂少年般竟然臉紅雙手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知如何般來到院中竹桌邊,還是被花娘的嗔怒叫醒。看著在帶有濕氣青絲遮掩下的紅暈玉容,李爭有些癡了:“做我的女人吧!”
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青盞,花娘也不知想什麽沉默片刻:“你了解我嗎?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李爭張口剛要說什麽,花娘已抬頭笑著道:“再說我也不喜歡花心的男人,更何況看你這樣以後桃花債肯定不少,我可不想當妒婦,這樣會催人老的,姐姐現在已經很老了!”
看著花娘的神情李爭也知她主意已定,聳著肩坐下拿起青盞喝著當然眼光還是不自覺地飄向花娘胸前的雪白,那道深溝如同有魔力般定住李爭的目光。
花娘不悅得重重咳了一聲,右手扯著輕紗擋住胸前,有些後悔穿的如此輕薄,住在一起久了自己也有些隨便了。
看著花娘惱怒得神情,李爭趕緊收斂目光低咳一聲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找我出來有何事?”
白了李爭一眼花娘緩緩說道:“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有何打算?”
“這是要趕我走嗎?”傷心欲絕。
“我要去趟江南,我走後這會著人來打掃。”
李爭放下青盞,低沉片刻,問道:“這段時間外麵發生了什麽?”
“那晚官府在圍捕你時,另有一隊官兵對摘星樓進行了圍剿,不過沒有遇到多大的反抗就拿下摘星樓,如今摘星樓已被推平是那個叫葉學富下的令。如今滿城都是關於你的緝拿令。”
“沒有仔細搜查?”
“據說沒有,直接推平。”
“你知道輕絮的蹤影嗎?”
“不知。”
“那我跟你一起去江南。”
“那一刀不還回去?”
“沒意義。”
“那你應該還有許多事要做的吧?”
伸著懶腰單手托臉看著花娘:“陸軒應該死於“溶獄”了,溫劍閣現在的我滅不掉,趙一我也不知在哪,其他的人我更不知是誰,如今隻能跟你了,說不定會有好運遇到我想遇見的人呢!”
飽含深意的眼神令花娘感到不舒服:“既然不相信我為何還要跟我一起?”
“我也不知,從第一眼看見你時我就覺得你讓我很舒服,我不知你有什麽計謀,但你救了我以後就算把我賣了,我也會高興地為你數錢的。”
“世人皆為棋,深知不幸!”
回憶著花娘最後的無奈李爭有些惱怒,明明自己是被騙的人,她還做出一副無辜之舉,想想真氣人,不經意摸到自己臉頰柔軟滑膩的觸感又令李爭感到一陣惡寒。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出發之前花娘為李爭做了一次易容,比之陸軒那次這次的易容更加精細,高級。花娘隻是在自己臉上塗了些不知名的膏狀物隨後畫畫抹抹,自己就由一個陽剛帥氣的爺們變為一個陰柔俊美的小白臉!
用花娘的話來說:“老娘這麽富有美豔,有一個麵首不為過!”
化為麵首自己忍忍就算了,可是身為麵首難道不應該呆在自己主子身邊盡力侍奉嗎!身為麵首卻沒有盡到麵首的義務這讓自己情何以堪!
再次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惡狠狠地瞪著阻擋自己成為一個好麵首的阻礙—紅兒後,再次歎息得回過頭。
北漠五狼是馳騁北漠十年的惡匪,狡詐,貪戀,凶狠,睚眥必報。之所以他們能活的這麽久主要還是當地衙門人手不足,沒有太多的精力在沙漠中剿匪。
幾個月前一次偶然的機會,老四“豺狼”在踩點時聽到了一些人在談論天意樓的懸賞,當時豺狼就覺得此次是個大好的機會,立即放棄踩點回去與幾個兄弟商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畢竟在這十年裏能劫的都劫完了,剩下的商賈都學聰明了要麽依靠官府要麽花錢請來一大波江湖客,導致他們的生活越加拮據。
如果不是聽到這個消息,他們準備鋌而走險劫掠將要被官府押送的一批貨。
在經曆過興隆鎮與西樂城兩次圍剿後,當初的五狼隻剩下三狼,老大“月狼”,老四“豺狼”以及老五“銀狼”。
原本打算回到北漠繼續幹老本行時,老五提出了意見,原本北漠那就沒有什麽好的生意了,更何況現在隻剩三人回去也隻能等著餓死,不如南下去謀取機會說不定還能一飛衝天,老大沉吟片刻後拍板而定:下江南。
路邊一株枝葉茂密的大樹上蹲著一位身材矮小,皮膚黝黑但十分精壯的漢子貪婪的盯著緩緩而來的馬車。三角的眼中全是駕車女子的影像而馬車前的小白臉被自動忽略。轉頭對著路另一邊的大樹點了點頭後舔著嘴角大叫著跳下了樹。
“小娘子,爺爺來啦!”
李爭被“嚇”得跌下馬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即嬌柔得叫著慌張的跑向馬車想要鑽進車廂。
“你幹什麽?”紅兒橫鞭攔住已一隻腳踏上車轅的李爭,怒目而視。
“我怕花娘有危險,我要進去保護她!”
李爭的無恥言行令紅兒握鞭的秀手青筋畢露,咬牙切齒的盯著李爭一字一句道:“你能在無恥點嗎?”
收回腳整著衣襟極為陰柔的攏著頭發:“身為一個好的麵首要時刻保護自己的主子!”
馬鞭揚起將要抽打這個惡心之人時,一聲磁性嗓音阻止了將要落下的馬鞭。
李爭得意得瞥著紅兒緊接著急不可耐的爬上馬車剛掀開車簾一隻秀氣的小腳迎麵而來,這一腳是那麽的縹緲,那麽的不可思議。
仰麵倒在馬車旁直愣愣的眯著眼看著天空,李爭“生無可戀”。
“銀狼”跳下後看著被嚇破膽的小白臉有些得意,可隨之就是怒火衝天,被無視的憤怒,可隨著那一聲令人心癢的聲音響起以及那匆匆的一瞥,“銀狼”隻剩下興奮了,“興奮”了!
隨手拔出大刀直指紅兒:“你與馬車之人乖乖當大爺的女人,保證吃香喝辣的,否則別怪大爺用強的,那時傷著你你別怨恨。”
紅兒無視大叫的“銀狼”,揮動馬鞭摧動著馬車,忽然間耳旁一陣輕風,李爭傷心欲絕的坐在身邊麵朝車簾。
“為何如此對我?”
“惡心到我了。”
“難道不該如此?”
“滾。”
花娘的一個滾字喊得蕩氣回腸,也喊滅了李爭的無聊。
“下去!”
轉頭看著冰若寒霜的紅兒,李爭聳著肩一步胯下馬車。
被徹底無視的怒火蒙蔽雙眼的“銀狼”沒有考慮那個小白臉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馬車上,他現在隻想著一刀刀剁碎那個小白臉以及一件件扒下礙眼的衣服。
嗷嗷怪叫的提刀衝向馬車,眼中盡是狂暴之色。
“五弟,小心!”路邊大樹上奔下一條身影快速地掠向“銀狼”。
當喊聲入耳時一枚銀針也已飛至眼前,十多年的舔血生活讓“銀狼”堪堪避過。
“豺狼”將驚魂未定的五弟拉到身後,神色不善地看著紅兒:“姑娘心性狠了點吧!”
“本姑娘懶得與你等費口舌,要麽滾,要麽死。”
緩過神的“銀狼”一步跨出持著大刀掠向紅兒凶狠道:“去死吧!”
“豺狼”阻止不及,也帶上鋼爪掠向李爭,畢竟剛剛親眼看見李爭飄逸的身法,將李爭當做一個威脅。
其實“豺狼”之所以跟著殺向李爭等人,一方麵他認為一個小白臉在厲害也厲害不到哪去,就算輕功了得可看他也不像久經沙場之人,經驗肯定不足,隻要自己先殺了他,就算那個駕車的女子武功了得也經不住自己兄弟的圍攻,更何況自己的大哥已彎弓瞄準她了,另一方麵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也心動了,在花娘踢出那一腳時車簾被拉開稍許,他見到了花娘的容顏與自己五弟一樣,色欲熏心也想要壓倒花娘。
紅兒看著一副無所謂不打算出手的李爭氣的牙癢癢,但也無可奈何,左手抓出幾枚棱形鏢正準備飛射出去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一柄鐵尺伴隨著呼嘯聲狠狠點在“銀狼”的大刀背脊上將其震退幾丈,這時一道身影掠過車頂右手拋出一道鐵鏈纏像“豺狼”。
“豺狼”左右開弓好不容易擺脫如影隨形的鐵鏈後,後撤幾步與五弟一起如臨大敵得看著來人。
來人身著一身深色的勁裝,風神俊茂,不過二十左右但卻有股沉穩之色。右手鐵鏈拋出纏住鐵尺收回後,平穩道:“北漠五狼近段時間死了倆,你們是豺狼與銀狼,你們大哥月狼也應該在附近。”說完環顧著四周。
就在這時一抹嬌小身影騎馬趕來:“我知在哪。”
說完一踏馬鐙身形如鳶隼般衝向路南邊一處半人高的草叢。
一聲清冽的弦響打斷了蟬鳴,靜止不動的草叢突然分出三道間隙,三枚呈品字形的羽箭射向飛來的少女,少女拔出身後的峨眉刺挑開羽箭不減速地衝向草叢。
在少女衝向草叢時,年輕人也持鐵尺衝向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