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邪刀現世 血祭
趙宇忐忑的看著眼前巨大的石碑,也想過知難而退,可是終究抵不過自己心中的貪念。一路精神緊繃的注意著各個角落,當他眼前浮現一座農村小屋時,趙宇有些不可思議。當看見屋子左角處一座熔爐時,趙宇雙眼赤紅,一節黑紫的刀柄裸露在熔口處。
抓住刀柄的那一刻,趙宇呼吸粗重。一把抽出長刀,沾滿炭灰的長刀出現在眼前,輕輕一吹,幽冷的刀身清晰的映襯著趙宇有些扭曲的臉。
黏稠滾燙的鮮血模糊了刀身上的人臉,趙宇想起了當年水溪旁溫婉為自己洗衣的那個女子,那個破曉自己狠心推開的女子。也不知這麽些年過去,那個女子還在等自己嗎?嗯,肯定再等的!那個傻女人!
一劍刺穿趙宇後背的人一腳踢開屍體,拿起長刀眼中喜色剛現,便立刻被狠厲代替。警惕看著眾多來人。
也不知如何發生?不知是拿刀之人殺向眾人,還是眾人衝向拿刀之人。
寧靜許久的小屋被鮮紅所浸染猶如當年那個小村莊的茅屋一樣,隻不過這次男主人沒有躲開,熔爐旁安坐的白骨被踐踏成碎片。
睡夢中李爭夢到自己躺在一朵雲朵上,時而浸入其中,時而漂浮表麵,十分舒爽。醒來後的李爭右手一張,一道鋒銳的劍意突兀出現,眼中喜色甚濃,雖然劍意隻有半截小指粗細但這並不妨礙李爭的心情。
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已有劍意,這怎能不讓李爭盡顯得意?記得自己那個不盡職的師父說過:“練劍最難練的就是劍意,練出屬於自己的劍意。許多練劍大家終其一生也練不出劍意,最多隻能有一絲神韻。而你何其幸運有老夫為師,為師的“天劍三式”是以蒼天之怒為意,你隻要練到極致總是可以練出劍意的。”
隻要想到那張邋遢臉上露出的猥瑣得意笑容,李爭就一陣惡寒。至於那人的劍意,李爭從沒見識過!
有沒有還是一回事!
極力屏除那張猥瑣的麵孔,李爭重拾心情挑釁的看著“陳莫”石匾,左手極盡風流一揮袖,石門緩緩打開,右手一送,細小的劍意迅疾的射向門縫,可劍意的速度有多快,那麽它消失的就有多快,甚至李爭有種錯覺,劍意剛離手便已被劈成塵埃。
一道“舍我其誰”的刀意瞬間劈中李爭,這次沒有被劈飛而是直接倒地昏迷。
小紫早已失去了興趣,有些害怕的躲在老嫗身後。老嫗拉著小紫,同伴拉著少年遠離著風暴中心。
當他們到達那間仿製的小屋時,小屋已被拆的支離破碎,幾支涇渭分明的隊伍圍觀著小屋的覆滅。
小紫好奇的拉了拉老嫗的衣袖:“婆婆,他們為何在這?為何要拆掉屋子?”
老嫗不恥一笑,剛要說些什麽。一名身著武士服的東瀛人驚喜的抱著一個木盒跑了出來,邊跑邊用東瀛語說著什麽。
身著金色繡紋武士服,右佩長刀,左插短刀的東瀛首領臉色一喜可片刻臉色一變,身形剛要動便停了下來,臉色不善的看著留著胡子的中年人。
“鄭盛雨,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哈哈,當然是搶東西了!”
鄭盛雨緩緩拔出刺入那名捧著盒子的東瀛人身體的長刀,他手下的人立即拔出兵器將其保護起來。
“哈哈,果然是個高麗棒子,無恥至極!”東瀛首領轉而看著姬清水,問道:“姬幫主,先前我們說好各派一人進屋搜尋,誰先找到那東西就是誰的,如今,你看怎麽辦?”
姬清水看了兩人,低沉片刻,溫潤一笑:“鬆島君,先前我們是這樣約定沒錯,可看鄭兄現下這架勢是不會輕易交出的,而你們兩位都是洛水會的好朋友,我幫誰都不妥,所以我決定退出,秘籍我不要了,但“紫邪”就必須是我的,你們看怎麽樣?”
“好”
“好”
姬清水帶人離去後,鬆島五十六看著剩下之人:“閣下們難道也想卷入這場爭奪中嗎?”
一幫自由組織的江湖客也慢慢退出。
小紫等人緊跟著離開。
高得一驚恐地看著場中手持紫邪的男子,一雙赤紅的雙眼如野獸般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每一次紫邪的揚起,落下都會帶出一道道令人炫目的鮮紅。
但這並沒有嚇退前赴後繼的人群。
高得一有些慶幸也有一絲小小的後悔。那晚,雖然跟著大部隊來到此島但卻被分配到看守船隻,當聽到那聲驚天爆炸聲後,看守船隻的幾人立即奔向洞穴。滿地的殘肢,染紅的碎銀令幾人大吃一驚。
在那位洛水會外務總管的嗬斥下才驚醒。
“快去看看有沒有活著的人!”
最後幾人隻找到當時急智躲在金銀中而活下來卻已昏迷的夏雨,高得一抬頭想告知那位總管時,卻發現他立在一塊石碑前久久不動。
可能是先前幾人忙著找幸存者,沒有在意角落處立著的石碑。當高得一慢慢接近時才發現石碑後還有一條通道。
總管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轉身看著高得一問道:“有幸存者嗎?”
“找到一個。”
“嗯,那就趕緊走吧。”
勾頭看著石碑後的通道,高得一問道:“不進去看看嗎?說不定有什麽?”
總管走到高得一身側,拍了拍高得一的肩,淡淡道:“救人重要,若你想去那就自己去吧。”
“小心!”
身旁同伴猛地一推,倒下的那刻高得一與那雙凶獸的眼神對視片刻,直至那道身影消失不見,高得一仍心顫不止。
“沒事吧?”
轉頭看著身後的姬清水,突然意識到此刻的不堪,高得一一個挺身站了起來:“多謝幫主關心,沒事。”
“嗯,那就隨我等去看看邪刀到底有何威能?”
長年幽暗的密林快速閃過兩抹豔紅,眨眼間,已移出十丈之遠。持刀的高狀身影不時對著身後低吼,但速度不減一絲甚至還在慢慢加速,深紅的瞳孔中隱現不安。
幾道微弱的破空聲帶起樹葉的輕折,轉而間便恢複原樣,幾道身影相隔甚遠,各有思量,遊刃有餘地追著,但都不超前任由獵物狂速奔著。
一道陡峭的懸崖阻礙了“凶獸”的狂奔,轉身喘著粗氣深紅的雙眼緊緊盯著暗寂的密林。明月此時被遮住,天地一下子變得灰暗,幽暗的林間小道猶如噬人惡魔的巨口。
長久的僵持,“凶獸”的喘息越加沉重,持刀的右手已變得焦黃,募地,“凶獸”仰天長嘯,長刀劃過左掌,殷紅的鮮血浸染紫黑的刀身,這時,月光灑下,刀身散發出一種妖異的色澤。
一刀劈出四道刀氣,幽暗的密林瞬間被劈出四道深溝,枝葉紛飛下四道身影顯現卻又立即縮回密林中。
“凶獸”長刀倒提,身形如一條直線直衝進林中,林中不時閃現出凜厲的刀氣。
渾渾噩噩地推開石門,昏暗的世界中突然多了許多鮮紅,吃驚地看著舍生忘死廝殺的兩撥人,李爭有些愣住了。
閉合熔爐後的暗門,將踏碎的白骨小心包裹起來丟入爐內。
“願死後重逢。”
從容沿著沒被波及的一側緩緩向外走去,沒有興趣去關心身邊的廝殺。
可偏偏有時事與願違。
一隻木盒跌落在李爭腳下。
李爭停下,廝殺的雙方也停下了,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在突然出現的李爭身上。
“你們繼續,不要管我。”
淡漠的看著眾人,李爭隨意地聳著肩。
“你是何人?”
鄭盛雨拉開與鬆島五十六的距離,警惕地看著李爭。
“路人,你們繼續吧。”
一腳踢起木盒,木盒準確的落在鄭盛雨與鬆島之間。
猶如耍猴般的輕佻激怒了兩位領袖,雙方對視一眼,各自命令手下圍殺李爭,但他倆卻又開始木盒爭奪。
一聲恐怖的嘶吼響徹整個山洞,一道絕倫的刀氣將地麵犁出一道深深的橫溝,避閃不及的人們永躺在溝底,溝底變得有些濕滑。
李爭貼緊石壁警惕得看著來人。
來人骨架高大但佝僂著背,身形枯槁猶如皮包骨,一眼望去如垂暮老人般,若不去看他那深紅的雙眼以及提著的長刀,李爭是不會相信剛剛那一刀是他劈出的。
長刀不住的顫鳴,來者如行屍走肉般僵硬的移動著,一雙懼人的目光緊緊盯著木盒。
鬆島與鄭雨盛先是驚怒隨而疑惑但最後都不約而同的望向那人手中的長刀。
“紫邪?!”
“紫邪!”
長刀顫鳴一滯,來者已來到兩人身前,橫刀一劃,雖兩人相阻但長刀傳來的力量還是將兩人震飛。
一腳輕點,木盒落入手中,長刀的顫鳴變得低沉緩慢,深紅的目光也消散許多。
李爭緊緊握住抽搐的左手,不知為何當長刀顫鳴時,左手會不由自主的抽動?看著場中的景象,李爭心裏沒由來的有些傷感。
忽踏而來的幾道身影驚醒了長刀,目光變得更加深紅,轉身看著幾道身影,對著幾人低吼,枯發無風而起。
李爭看著幾人,眼神微寒,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