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說,你有什麽計劃?
說人壞話最忌諱什麽?當然是被人當場抓住。
如果地下有個洞,箋秦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如果她可以在淵極的眼皮子地下挖個洞,她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挖!
結果當然是不可能的。
九嶷山沒有地洞,她這個翼族的傳奇跟淵極這個八荒的傳奇比起來,很明顯尚缺些火候。
淵極走上前來,挑了挑眉看她:“說說,你有什麽計劃?”
箋秦退後一步,嗬嗬幹笑著:“哎呀,天吳說有個頂好玩的玩意要給我,我去看看!”她一說完,撒丫子轉身就跑。她一路跑進了九嶷山的密林裏,看到淵極沒有追來,才放心地拍拍胸口:“還好還好……”
沒拍兩下,她突然停住了手,屏息凝神。密林裏有動靜,好像是人聲。她放輕腳步,隱了身形,走近了幾步細聽起來。
“臨啟這番大動作,是再也忍不得了吧?聽說他跟翼族的恩怨由來已久,這回集結了修羅界和我界的力量,怕是要大舉進攻大荒了。”
箋秦偷偷瞅了瞅說話的人,他周身的氣場帶著黑煙,是個魔族人。
“我也聽說此事了。我心中有許多擔憂,老主子剛剛化虛,新主的地位尚不穩固,正需要固基,若是勝了還好,若是敗了,於我族是個巨大的損失。”
“哎,說起來自古紅顏是禍水,聽說翼族和臨啟的恩怨,還是因為臨啟搶翼族的公主不成,反被公主所傷,修羅族怨恨她傷其主上,翼族人恨修羅族人欺辱公主,才兵戎相見,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聽說那個公主美貌,所以臨啟才動了那樣的心思,怎料……”
這兩人說著越走越遠,後麵的話都是關於討論當年若水邊的事情,箋秦見再也沒有可聽的料,才現出身形來。
翼族和修羅族因為她的緣故要開戰了麽?爹爹年紀漸大,幾個哥哥資質雖然還算好,但是怎敵得過修羅和魔族的聯合?墨主統領九鰭,要是真的開戰,他也要為自己的種族著想,不知道會如何選擇?
她憂心忡忡地往回走,正遇到瑤泠要走。見著她,瑤泠就頓住了腳步。
她身高要比箋秦高些,因箋秦低著頭,就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你剛說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你跟淵極大帝實在不搭,他是將要主掌中天的人,而你隻是一個無名之輩,將來大帝入主紫瀾宮,他身邊的那個人應該是個身份能與他匹配的人,而你不行。”
她實在沒有心思跟瑤泠爭吵,繞過她要走開。瑤泠卻不依不饒地在她身後提醒她:“天君是不容許你站在他身邊的。”
箋秦煩了,心頭一口氣上來,有些口不擇言:“就算我不行,難道你就行了?”
“當然,我是青丘的公主,我師父是西王母。”瑤泠傲然地揚起了下巴。
“隻要是公主就行了?”她也跟著冷笑:“你也未免太膚淺了一些罷。我跟淵極在一起,是愛慕彼此的性情,如果你認為一個身份就可以束縛他,你將他看得太淺薄,是對他的侮辱。”
她說完這些,忽然有些意興闌珊,再次繞開瑤泠走開。瑤泠愣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又羞又怒,見她毫無反應,氣急了的一跺腳:“你……你怎麽這樣說我?你憑什麽可以這樣說我?論姿色你不過蒲柳,輪修為你也及不上我……”
然而她什麽都不想聽,腳步不停地走了開去。
翼族和修羅界的戰鬥似乎就在近期,箋秦很想抽空回去看看。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淵極自己的身份,淵極雖然知道她的名字,一來天地間名字相似之人何其多,二來他向來不關心這些個瑣事,也大約不清楚她的八卦。
她左思右想,不知道如何跟他開口才好。正好九月初九西天要舉辦法會,邀請淵極去參加。箋秦拒絕了淵極同去的提議,趁著淵極和天吳前腳出去,後腳也跟著出門去大荒。
九嶷山到大荒不算遠,禦風飛行大約半日,也就到了。
箋秦在穀口處現了身,眼見著家門口的風景變了許多,當年她設下的禁製如今加持了許多新的陣法,更加繁複難解。
這大約是墨主的功勞罷。
她歎息一聲,細細花了半日的時間破陣,才順利潛進了洪天穀。
當初逃婚的事情如此丟臉,箋秦不敢現身怕旁人盤問,又幻化了容顏,獨自在山穀中暫時歇息。大荒的戰爭雖然要打起來,洪天穀裏的世界卻還是安靜平和的。她居然還找到了多年前自己留在山洞裏的玩意,這些都是哥哥們給她尋來的,想不到如今都還在。
她在大荒停留了數天,沒有等到修羅族和魔族的人來。因琢磨著西方法會快要結束,淵極也該回了九嶷山,她不得不準備離開大荒。
臨走的時候再去瞧瞧看望爹娘和哥哥們,易生帶著四位哥哥還有墨主都神色嚴峻地站在廳中。
爹爹身邊站了一個人,緩帶輕裘,眉目絕色,是淵極。
箋秦驚詫於他怎麽會在此地,他的目光已經看了過來。他修為精深,隱隱覺察出有人隱身跟隨在身邊。她和他的目光對上,看見他皺眉,眼眸中卻閃過一抹淩厲的光。
易生在一邊低聲問他怎麽了,他搖搖頭正要說話,五哥忽然從外麵急衝衝地跑進來,聲音急促喘息著:“來了,臨啟帶著人在圍攻山門禁製。妹妹設下的禁製厲害,又有墨主的陣法,一時進不來。我剛過來的時候,有個高手過來了,估摸著……是要破陣了。”
墨主站起來,說:“沒有那麽快吧!那些陣法,最快也要一個時辰才能破。”
五哥麵色蒼白地搖頭:“他沒破陣,而是……直接要毀了山門的禁製。”
爹爹和其餘幾個哥哥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毀陣……這可要比破陣需要更高十倍的修為才行啊!來人到底是誰呢?
“我去會會他罷!易生,你帶路。”廳中靜了片刻,淵極的聲音才緩緩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