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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兇手查明,不甘之心

  夤夜如墨,清月被厚厚的雲層掩去,整片大營都淹沒在了黑暗之中。


  拓跋銳在帳中靜坐片刻,等到耳邊再也聽不到一點兒聲響的時候方才從帳中摸了出來,他的大帳之外空蕩一片,拓拔蕪和拓跋弘的帳外亦如此。


  昨夜,他借口不放心,讓所有北魏武士徹夜守衛,結果一晚上自然沒出任何亂子,然而北魏的武士們卻都有些頂不住,又走了一天路,到了今夜,他還沒開口,拓拔蕪先讓所有人下去歇著,今夜若再不睡,明日便沒法趕路了。


  大營最外面,趙禹領著人守著,外面防衛謹慎,可裡面卻是空了。


  拓跋銳在黑暗之中站了片刻,他目光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一處大帳,似乎在做什麼掙扎似的,動或者不動,就在他一念之間,可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徐常是拓跋琦的人,等他們回了北魏,拓跋琦必定沒有好下場,拓跋琦敗北,便只剩下了拓跋弘和他,現在,是除去拓跋弘最好的機會!


  如今雖然只是初春,可這山林之間乾燥少雨,有個什麼火星一落,去年冬歲積攢了一年的枯葉便遇火就著,著火是再正常不過的意外了。


  這般想著,拓跋銳抬步朝前走去,拓跋銳武功雖然尋常,卻也是練家子,他腳步聲極輕,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色之中,他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拓跋弘的大帳。


  站在大帳之外,拓跋銳似乎能聽到帳內的呼吸聲。


  拓跋銳站了一瞬,又四下看了一眼,將手中的松油倒在了大帳邊上,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他繞著大帳倒了一圈,又將裝松油的水囊扔在那,掏出火摺子一起扔了上去。


  只要火燒起來,就能將一切都毀滅殆盡!

  「轟」的一聲,看著火勢沿著大帳便是一圈,拓跋銳心道這松油果然好用!眼看著火勢燃了起來,拓跋銳一個轉身便想走,可剛一轉身,拓跋銳愣了住。


  數十個黑色的身影站在他身後,他們如同鬼魅一般,不知道何時來的,可顯然,他們來了許久,看到了他放火……


  一瞬間,拓跋銳如遭雷擊的愣在了當地。


  拓跋銳還沒說出什麼來,忽然,兩道身影一閃入了火帳之中,很快,剛被火勢驚醒的拓跋弘被二人帶了出來。


  而同時,燃起的火勢很快被不遠處的大周禁軍發現,眾人一聲接一聲的大喊起來!


  「走水了——」


  「走水了!快救火!」


  此起彼伏的聲音一下子在營中炸開,趙禹領著禁軍們趕了過來,到了跟前,卻看到拓跋銳被十幾道黑色的身影圍著,看了一眼這十幾道身影,又看到了被救出來的拓跋弘,趙禹一下子醒過神來,他抬手一指,「先救火——」


  禁衛軍們撲上前去,雖然無法將火勢立刻撲滅,卻是阻止了火勢的蔓延,很快,「砰」的一聲巨響,著火的大帳頓時塌了下來,四周的禁軍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而在這時,拓拔蕪和其他北魏的武士都走了出來,看著這場面,一時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拓跋弘亦醒了過來,此刻輕咳著被幾個北魏武士接過!

  「趙副統領!這是怎麼回事?!」


  拓拔蕪輕喝一聲,又看向拓跋銳,「五弟?!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拓跋弘輕咳幾聲,靠著北魏武士的手方才將將站穩,然後他遲疑的看向了拓跋銳和這十幾個黑衣身影!

  拓跋銳站的地方靠近大火處,而這十幾個身影十分陌生,本不在營中,那麼這些人是誰,拓跋銳為何又和他們行劍拔弩張之勢?!

  「太子哥哥,你沒事吧?」


  拓拔蕪關切的問了一句,拓跋弘搖頭,「沒事,趙副統領來的很快。」


  趙禹輕哼了一聲,他得了燕遲的交代,這幾日都不敢大意,他來的當然快了!


  拓拔蕪很是不耐煩,誰都看得出來,這火是沖著拓跋弘來的!


  「趙副統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


  趙禹輕哼一聲,散漫的道,「這就要問五殿下了!」


  拓跋銳冷汗淋漓,面色慘白,他直挺挺的站在那裡,聽到趙禹這話也無反駁,好像默認了趙禹的話一樣,他只看向那十幾道身影,「你們是什麼人?」


  話音落下,這十幾道身影卻忽然轉身向著不遠處的黑暗之中躬身,好似在迎什麼人一樣,眾人都朝著那處看去。


  這一看,卻見如墨的夜色之中,一道比夜色還要深沉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拓拔蕪一訝,「燕世子?!」


  拓跋弘更是皺著眉頭,「這大晚上的,燕世子怎會來?」


  燕遲此刻應該在巍山獵場的營地里,可他卻出現在了這裡?!

  這麼說起來,這些黑衣人便是他的人,再加上這場火,拓拔蕪不由得皺眉,莫非……燕遲早就知道這裡會有人放火?!


  看到燕遲的那一剎,拓跋銳徹底的沒了希望。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燕遲,一點點看著燕遲走近。待看清了燕遲面上的冷峻之色,拓跋銳便知道燕遲此來是為了什麼了。


  燕遲看著拓跋銳,好整以暇的,「五殿下失策了。」


  燕遲語聲不疾不徐的,好似在說一件十分平常之事,遠處的火光落在他眼底,變成細細閃閃的瀲灧星河,拓跋銳額上的汗如雨一般不停的落。


  「五殿下如果能忍住,不再繼續害太子,或許還真的拿你沒有辦法。」


  不再繼續害太子?難道他以前害過不成?

  拓拔蕪忙道,「燕世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此番跟來,就是知道會出事?這火……是五弟放的?」


  拓拔蕪心底其實已經明白了,卻還是不敢相信,拓跋弘更是眸色深沉的看著拓跋銳,他被射傷的時候是在山樑上,可再次醒來卻已經到了山澗之中,這中間發生的事他不清楚,可徐常射殺她卻是明明白白的,難道拓跋銳又做了什麼?還是說徐常是他的人?

  拓跋銳唇角顫顫巍巍的,「你……怎知道……」


  燕遲笑了下,眼底卻無半點笑意,「徐常先用箭射殺了拓拔太子,而你,是在兩個時辰之後找到的拓拔太子,發現拓拔太子未死,你不僅不救,反而還將他推到了山澗之中,那誘食也是你留下的,你想悄無聲息的讓拓拔太子死透,不僅死透,還要死的屍骨無存!」


  燕遲冷冰冰的說出這些話,一旁的拓拔蕪瞪大了眸子!


  害拓跋弘的兇手不僅是徐常!竟然還有拓跋銳?!

  拓跋弘失蹤,而拓跋銳明明找到了拓跋弘,可他不僅不救,還要再害拓跋弘一次,如果當時他救了拓跋弘,哪裡有後面的那麼多事,西梁的付德勝也不會死,拓跋弘也不會受那麼多的罪,拓拔蕪惱恨的看著拓跋銳,「拓跋銳!你給我說話!燕世子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見死不救還害了大哥!」


  拓跋弘此番出事拓拔蕪性子改了許多,從前她對拓跋銳有些不喜,這次之後也拿他當做弟弟看了,可沒想到,拓跋銳竟然壞到了這個地步!

  被拓拔蕪一喝,拓跋銳拳頭緊緊一攥,「害他的人是徐常!不是我!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拓拔蕪面色一變,上前一步道,「你這就是承認了是吧!你怎麼敢?!拓跋琦膽大包天!你竟然也敢對大哥下手?!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他是我們的大哥!」


  「他是北魏的太子!」


  拓跋銳回吼了一句,一雙眼睛都紅了,「他不是我大哥,他是北魏的太子,他生來就是太子!憑什麼?!憑什麼就是他坐上那個位置?!」


  拓拔蕪惱恨的看著拓跋銳,心想他果然是個壞的!

  拓跋弘則十分沉痛,說來說去,到底是因為爭奪權力罷了!

  拓跋琦想坐太子之位!拓跋弘亦想坐太子之位!


  拓跋銳冷笑一聲,「世子殿下費這樣大的心思又如何?你們還能殺了我不成?!」


  燕遲不再看拓跋銳,轉身對著拓跋弘道,「拓拔太子,大周為了你的安危已經仁至義盡,接下來便是你們北魏自己的事,我們就不插手了,自然,如果接下來你再因為五殿下有什麼意外,大周也不會負責。」


  拓跋弘輕咳了一聲,點了點頭,「有勞世子殿下。」


  拓跋弘看了拓跋銳一瞬,緩聲道,「把五殿下給我綁起來。」


  他的傷勢還沒好,說話仍然有氣無力的,可他是北魏的太子,北魏的武士怎敢不聽他的話,很快,十幾個北魏武士圍了上去,拓跋銳後退一步,一把抽出了腰間的短刀,「你們敢?!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知不知道我母妃是誰?!」


  拓跋銳做著最後的掙扎,燕遲的目光卻落在了拓跋銳的短刀之上。


  拓跋銳拔了刀,他一手拿著刀鞘,那刀鞘之上雕刻著青雀的圖案,燕遲隱隱的看到了其上有類似秦莞畫下來的圖樣,燕遲眉頭微蹙,卻一時沒了去探究的慾望。


  事已至此,無論如何處置,都交給北魏好了!

  燕遲沒再多言,招了招手帶著趙禹往一旁走去,而那十多個黑衣的暗衛,卻是很快的閃身而出,不多時便不見了身影。


  「世子殿下今夜可要宿於營中?」


  趙禹問著,燕遲搖頭,「不了,現在出發,天亮之前能趕回大營。」


  趙禹頷首,「那還請世子殿下將營中之事稟告給皇上。」說著又道,「說起來今日可是多虧了世子殿下了,不然拓拔太子只怕要受傷。」


  燕遲一路跟來,為的便是確保萬無一失,自然不會讓拓跋弘受傷。


  「此事解決了,便是北魏自己的事了,你只需將他們護送回京城便可,你此番也有功,我會向皇上說明的……」


  趙禹本就心中敬重燕遲,聽燕遲這話更是感激,要說功勞,他可真是沒有,不過燕遲願意給他這份恩惠,他自然樂的收下。


  「世子殿下,您覺得拓拔太子能搞定那五殿下么?」


  燕遲笑笑,「到底是北魏太子,這次是被暗算,卻非蠢人。」


  趙禹點點頭,燕遲便沒再多說,他離開營地,沒多時便看到暗衛們和燕離牽著馬在外面等他,燕遲翻身上馬,見燕離目光疑問,便點頭道,「都解決了。」


  說著馬鞭一落,朝來時的路疾馳而去!


  ……


  ……


  秦莞晨起之時大營之中還十分安靜,清晨的曦光從大帳的窗欞處落進來,外面的天色還有一層深藍,秦莞連著兩日擔心燕遲,根本不曾睡好,見太后還未起,便小心翼翼的出了大帳,本想去走走,可一出大帳,秦莞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再一看,大帳不遠處等著的人不是燕遲是誰?!


  秦莞眼底一亮,燕遲竟然這麼早回來了?!

  「世子殿下——」秦莞喚了一聲,疾步走了過去。


  燕遲轉過身來,「你怎麼這麼早起身了?」


  此刻天色剛剛見亮,秦莞沒道理起來的這樣早,他正在等覲見燕淮,而燕淮還未起身,他背對著太后的大帳站著,竟然沒看到秦莞出來。


  秦莞幾步走到燕遲身前,福了福身,「你何時回來的?離殿下呢?」


  燕遲唇角微揚,秦莞素來避諱和他大庭廣眾之下走的近,這會兒雖然人不多,可還是有不少巡邏侍衛來往,她不顧這些,應該是擔心壞了。


  「剛回來小半個時辰,他已不行了,去睡了。」


  秦莞忙又道,「事情可妥當了?」


  燕遲頷首,「昨夜拓跋銳打算在營中放火,正好被我們抓個正著,拓拔蕪和拓跋弘都知道他的用心,將他交給北魏人自己處置吧。」


  秦莞笑意微深,「那就再好不過了。」


  此時天邊的深藍色正在一點點的褪去,曦光自雲層之後透出,天穹變作一片湛藍,秦莞一時無話,只抬眸看著天邊,陪著他等的樣子。


  燕遲道,「外面涼,進去等著吧。」


  秦莞卻搖了搖頭,燕遲見狀面上笑意更深兩分,便隨了她。


  二人並肩站在台階之上,直等到天色大亮,袁慶才從帳內走了出來,「世子殿下——」


  一看秦莞也在,袁慶笑道,「郡主怎麼也在?」


  秦莞笑道,「我來問世子殿下北魏案子的事。」


  袁慶眼底閃過兩分瞭然,又對燕遲道,「世子殿下,皇上已經起來了,您請——」


  「你快去尋太后吧。」


  燕遲交代一句,轉身進了燕淮的大帳。


  秦莞見狀,自然又回了太后帳中,太后已經起身,秦莞便將燕遲二人回來的消息告知了太后,太后一聽,一時也放了心,沒多時,便讓陳嬤嬤去請燕遲和燕離午時到她帳中用飯,等到了午時時,便見燕離頗有幾分沒精打採的進了太后帳中。


  燕遲可輕易應付風餐露宿,燕離到底不行,出去了兩天兩夜,可是將她折騰了夠嗆,太后看著忍不住笑,「你就是個禁不住折騰的,卻還想學你七哥!這圍獵眼看著後日就完了,今天最後一日,你們是要跑馬還是要獵什麼,都出去玩玩,再來,可是兩年之後了,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一起來!」


  這話說的燕遲幾人心中都有些不快,燕離笑著道,「您是要長命百歲的,兩年之後孫兒還要陪您來,到時候,孫兒給您獵一頭熊回來!」


  太后大笑,「好好好,我看你這小身板到時候怎麼給我獵一頭熊。」


  圍獵的確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這天下午,營中無所禁忌,便是皇后等人都帶著女眷出了大營外出踏青,沿著巍水河一路往上,一馬平川的河岸上綠草如茵野花盛放,卻是京城之外沒有的景色,秦莞也在皇后受邀之列,秦霜和秦湘也一起來了。


  秦霜和秦湘都來了,那此番來的所有世家小姐都在皇后受邀之列,再加上護衛和各位小姐們的侍婢,足足有上百人在河岸邊,其他的年輕子弟們雖然也沒了禁忌,卻是不好湊到跟前來,於是其他人縱馬疾馳,在距離女眷們不遠處射箭的射箭賽馬的賽馬,倒也堪堪相望,不管是女兒家還是其他世家子弟們,都多了幾分羞澀興奮。


  秦霜拉著秦莞的手指向那個方向,「你看,那邊是不是武安侯世子?」


  秦霜在為秦湘相看的時候去過武安侯府,武安侯府也是她們去過的唯一一家勛貴世家,因此秦霜記得格外清楚,秦莞隨著秦霜指的方向一看,只見十多個衣衫華麗的少年郎正在賽馬,這其中,武安侯世子十分顯眼。


  「是,正是世子。」


  秦霜又道,「他身邊的人,可都是世家出身吧?」


  秦莞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這一次來的人要麼是勛貴世家,要麼是朝中肱骨棟樑,這些人平日里為政為私交集頗多,自然玩到了一處去。


  秦霜便又拉著秦莞問東問西,一旁的秦湘卻好似失了魂一般的提不起精神來,秦霜拉了拉秦湘,「你是怎麼了?後日就要回去了,下次可沒機會來了。」


  這次回去秦湘就要定下婚期,到時候嫁了人,下次便沒法子靠著侯府的名頭來了。


  只有秦莞和秦朝羽還可以來圍獵。


  秦湘面色一下子變得有些白,強自扯了扯唇角,「我就是覺得這河邊有些冷。」


  秦霜挑了挑眉頭,「冷嗎?」


  她們都穿了斗篷,再加上平日里沒走多少路,今日出來全靠走的,身上汗都出了細細一層,哪裡冷了,她都覺得有些熱。


  「你是不是生病了?」


  秦莞也絕不妥,要觸一觸秦湘的額頭,可她卻躲了開,然後苦笑道,「的確有些不太舒服,不然我還是回去吧,你們玩好了。」


  秦湘也不等秦霜和秦莞說什麼,帶著晚荷便要往回走。


  秦霜有些無奈,「哎,不然我陪你回去?」


  秦湘連連擺手,腳步越發的快了,秦霜眉頭緊皺,秦莞道,「我倒是覺得她似乎有心事。」


  這麼一說,秦霜道,「你別說,昨天晚上她那邊窸窸窣窣一直沒睡著的樣子。」


  二人雖覺有異,卻一時想不通,秦霜嘆氣道,「算了,等待會兒回去,我好好問問她。」


  秦莞點頭,便沒多管,正在這時,趙淑華卻在前面叫她,「永慈郡主怎走到最後面去了?旁邊那個,是秦氏的哪位姑娘?」


  秦霜眸子一亮,皇後娘娘是在問她嗎?

  秦莞看了她一眼,笑著拉了她上的前去。


  秦湘心事重重的回了大營,燕麒給的玉佩就在她袖中放著,她昨夜磨砂了一晚上,卻實在想不通燕麒是什麼意思!

  大周男女大防雖然不算嚴密,可私下送東西卻還是會影響女兒家聲譽!


  何況成王高高在上,為何要給她送東西?

  秦湘既困惑又有幾分期待,從昨夜到現在,一直都是六神無主的,而後日就要離開巍山獵場了,離開此處,往後她又哪裡能見到燕麒呢?

  就算明知道燕麒就在營中,她也沒法子去問。


  她和他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別啊……


  這般想著,秦湘心底卻生起一股子不甘心來,為什麼,為什麼秦莞能做郡主,秦朝羽能做太子妃,而她,只能嫁給一個小小的扛旗兵過一生呢?!

  秦湘低著頭,面色慘白,手卻緊緊攥著袖子里的玉佩,腳下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眼看就快要走到秦氏的寢帳了,「砰」的一聲,她卻猛地撞在了一個人的胸膛上,她走的太快,人被撞得一個趔趄,可一雙手卻穩穩的將她扶了住。


  秦湘本就不甘惱怒至極,這會兒竟然還被人撞了,頓時又氣又委屈,她猛地抬頭想斥責,可一抬眸,卻看到了一雙眼尾上挑,邪氣帶笑的眸子。


  燕麒笑看著她,「秦姑娘這是被誰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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