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十更年期
“這麽燙,怎麽可能沒事?!走,我帶你去醫院!”Mony急了,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還沒到門口,他的手便被竹小溪給用力掰開了,她認真地看著他:“Mony,我真的沒事,不用去醫院,你要是想我早點退燒,就得讓我好好休息,OK?”
Mony俊眉皺成一團,她這副倔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
無奈之下,他隻好說:“那我今晚在這兒陪你,直到你退燒。”
他的態度,堅決得像塊硬石頭,竹小溪無法拒絕,隻好任由他留了下來。說了幾句,她就回了以前她和沈奕兩人睡的那間主臥,洗了個熱水澡,著上睡衣,疲倦地爬上了大床,不消幾秒,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自從四年前,她的心髒被植入了另一小塊金屬,傷口好了之後,她便每個月,都要不定時地發燒兩次,每次持續二十四小時,過後,體溫才會恢複正常。
這個奇怪的手術後遺症,楊小馨琢磨了四年,始終沒法給她徹底治愈。反反複複,四年過去,她已經發燒累計九十六次,加上這一次,是九十七次。燒得糊塗的時候,她會傻愣愣地想,她應該去申報一下吉尼斯發燒紀錄,為天朝爭爭光,榮耀世界一把……
Mony果真是一晚上沒走,聽到主臥裏沒了聲響後,他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安安靜靜地守坐在床邊。到了早上七點,他輕輕地摸了摸她額頭,發現果然是退燒了,叫人送來一份熱乎乎的清淡早餐,放到小廚房裏的保溫箱裏,留了一張小便條,他這才安心地離開了。
竹小溪醒來時,已是九點多。一睜眼,望著天花板,她想的是給小寶做早餐,一轉頭,看見雕花床頭櫃,她才想起,小寶被她送回了竹氏山莊。念想了兒子一會兒,她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換衣服……
她看見了Mony留下的小便條,拿出早餐,美滋滋地享受起來。她的這個藍顏,不管是對女人還是朋友,永遠都是那麽地心思細膩,體貼入微。她很幸運,在校園時代,碰上了這樣一位溫柔細致的“花花公子”。
收拾小餐桌的那會兒,她聽到屋門響動,正要出去看看,還未踏出廚門,屋門“嘭”的一聲,粗魯地被打開了!看到立在門口的沈奕,她驚愕幾秒後,一股森森然的恐懼湧上來,因為,他臉色,冰冷難看得像塊棺材板兒!
“笨女人!讓你三十六小時待命,你竟敢不接我電話?!”果然,他是發著飆兒,幾個急猛大步,衝了進來的。怒吼了還不罷休,還蠻橫粗魯地將她禁錮在了牆壁上,冷神一般,深不可測地盯著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機沒電關機了……”竹小溪眨著無辜大眼睛,唯唯諾諾,歉然低語。處在這種他強她弱的情形下,她還是暫時不要問他是怎麽找到她住這兒,還是以退為進,先平息了他這一肚子怒火再做打算。
“別給我裝可憐!”她這副柔弱無辜的小樣兒,那雙晶瑩清澈的小鹿眸子,把沈奕看得牙癢不止,心中又愛又恨,真想把她給蹂躪成一團肉餅!
他昨天在機場撇下她,以為自己是真瀟灑真冷漠,但痛恨地是,到了晚上,他竟很沒骨氣地想著她,擔心她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都市迷路,一人嬌嬌弱弱,一不留神,還會被人販子給拐跑!耐不住,打她手機五六次,沒人接,最後,派人暗暗查訪,今早才從Mony口中,得知了她竟躲在這兒!
竹小溪乘他生氣之機,想要推開他的大手,鑽身溜出去,無奈,人家冷冽一眼神,就將她那點逃走的小心思,活活地扼殺在了搖籃裏。隻好,仰起小臉,露出標準式的竹律師服務微笑,聲音清脆柔和:“沈大總裁,今天,有什麽需要我為您服務的?”
沈奕暗暗吸了一口氣,打定主意不吃她這套,冷冷地下令,“給我做午飯,十二點,準時送到我辦公室。”
說罷,他鬆開她肩膀,擺著一副高貴冷傲的俊臉,大步邁出了屋子。
竹小溪立在原地,愣了愣,做個午飯,這麽簡單?她還以為他那麽怒火衝天地闖進來,是被人告了啥麽罪急需律師幫助呢!
唉,真不知,是不是人到三十,脾氣也變得像大叔更年期一樣,莫名其妙得無法自控?!可是,他那哥們Mony,人家也是三十,卻正是男人最迷人的巔峰狀態,而他外表不比人遜色,但內裏怎這樣?!
她替沈奕感傷了一小會兒,就開始著手去完成她的第一個任務——買菜做飯。至於找他辦公室的問題,很容易解決。她對風城雖然不熟悉,但溫氏集團總部大廈,那麽宏偉顯眼的建築,她還是能找到的。
可惜,她算錯了。沈奕的總裁辦公室不在集團總部大廈,而是在大廈旁後方的一座別墅中。很惹人眼地,她拎著幾層保溫飯盒,去了溫氏大廈找沈大總裁,結果,人沒找著,倒是碰上了溫羽蘭和溫羽芝兩姐妹。
溫氏姐妹倆見到竹小溪出現在這兒,驚訝至極,但終究是飽經世故的女人,兩人很快就恢複了高高在上的雍然姿態,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溫羽芝說:“竹小姐,幾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溫羽蘭將竹小溪打量了幾眼,哼了一聲:“竹家的人,這幾年,倒是讓你活得挺好嘛!”
竹小溪看著麵前的這兩人,淡然地笑了笑,隨意客套幾句,就離開了這於她而言,氣氛不友好的華貴大廈。
按照她和沈奕法律上的關係,她該喊一聲溫羽蘭“媽媽”,該喊溫羽芝為“姨媽”,理應好好地敘敘舊談談話。隻是,這關係,從未得到兩方家族的承認,溫羽蘭恨她入骨,還曾想法設法地要謀害她小命。
更何況,她和他,分離四年,形同陌路,如今他要娶別的女人,她也要和他離婚,這段關係即將結束,其他的旁枝末節,也都變得關緊要,再與她們計較,反而是徒增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