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願替你做盡天下惡事
看著淩衝劈來的那刀如風似雷，無比迅捷，白起的目光掀起一絲漣漪，接著很快又變成古井無波的清冷。
“鐺——”
白起的劍架住了淩衝的連環刀，淩衝咬牙切齒地將刀往下壓，手臂的青筋暴起，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可是淩衝的武力實在無法媲美白起，盡管他再用力，連環刀依舊是在那個位置，沒有動一分一毫！
“可惡！”淩衝喊道，想要抬起刀，再從另一個角度朝白起砍去。
可是他做不到。
“呲——”
白起的劍纏著淩衝的連環刀，劃了一個弧度，發出了刺耳的金鐵撕裂聲。
連環刀此時宛若是白起的一般，白起的劍怎麽動，連環刀就怎麽動，淩衝此時完全起不了一點作用，他的連環刀在白起的劍引導下，刀鋒還將自己的幾個手下砍傷。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心中做了一個決定，淩衝鬆開了連環刀的刀柄，同時手從腰後摸去，那裏有一把短匕，他要趁著白起的劍這時候應接不暇的時候，再偷襲一次。
可是他想的很美，卻隻是癡人做夢而已。
就在淩衝剛剛鬆開刀柄的時候，白起手一抖，連環刀直接換了個方向，朝著淩衝的手臂斬去。
淩衝心中一驚，想要將手快點收回，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連環刀在重力的牽引下，直接將淩衝的手掌從手腕處斬斷。
“啊——”
一聲慘叫從淩衝的嘴中發出，劇烈的疼痛讓他胸膛上那幾處刀疤都在不斷蠕動，身體發出了劇烈的顫抖。
原本往身後腰間抹去的左手，此時也停止了原本的動作。
這個時候淩衝哪裏還有想殺白起的心，他隻想保住自己的命，他左推右攘，想要從白龍寨強盜堆裏擠出去，可是劇烈的疼痛讓他喪失了判斷力，他直接被腳下的一具白龍寨強盜的屍體絆倒了。
僅僅絆倒也就算了，偏偏此時白龍寨的強盜們已經被白起和冷玨的血腥手段刺激到了，雙目都是通紅，悍不畏死地朝著白起和冷玨衝來，而在衝的過程中，淩衝也被自己的手下不斷地踩著。
原本隻是手掌斷了的淩衝此時被如此多大漢踩了那麽多腳，愣是憋不住了，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已經受內傷了。
此時的淩衝想動都動不了，他內髒的氣血不斷翻湧，完全沒有力氣逃跑了。
白起看到淩衝這般模樣，往前刺了幾步，一腳踩斷了淩衝的喉嚨。
橫行一時的白龍寨之主淩衝，死。
可是白龍寨的強盜們，壓根沒注意到淩衝已經死了。
沒有了淩衝，白起與冷玨殺的風生水起，幾百號青壯男子，此時統統死去，屍體擠成一堆，看著猶如一座小山。
冷玨的身前更是各種殘肢，頭顱、內髒、手臂、大腿，全是整整齊齊地一刀。
就在白龍寨的所有成年男性都死了之後，白起停手了，他的劍此時沾滿了鮮血，若不是上麵的鮮血在緩緩地滑落，倒有幾分像向南天的花魂劍。
可是白起停手了，冷玨沒有停手。
冷玨提著刀，緩緩地走向那些老弱婦孺，先是朝著一個抱著嬰兒的婦人劈下一刀，這一刀直接將那個婦人還有嬰兒，一起分成了兩半。
原本見著白起和冷玨兩個殺神不斷殺戮著白龍寨的成年男性，那些老人還有女人，雖然絕望，但是還帶著一絲希望，她們覺得這兩個殺神應該不會對她們這些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人下手，但是她們有不敢逃，怕會惹怒兩個殺神。
而那些孩子們，早就已經被刀光劍影還有遍地的屍體嚇傻了，他們從沒見過這種場景，如果他們能活下去，那這一幕，將會伴隨著他們一生。
這修羅地獄，會在每個深夜，在他們的夢中浮現。
然而就在冷玨斬殺了那個婦人和嬰兒的之後，第二次提起刀準備向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動手的時候，白起的劍，擋住了冷玨的刀。
“你做什麽！”白起的聲音不再清冷，反倒帶著幾分怒意，看向冷玨的目光，有生氣，有不解。
冷玨聽到白起的話，原本如同玉麵羅刹的她，此時瞬間展露了笑顏，像一個得到意中人浪漫的驚喜一般。
“這是你頭一次對我說四個字呢。”冷玨笑的很開心，白起沉默了，眼中的怒意消失了，清冷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複雜。
“他們記得你的模樣，這些男人裏麵，有的是他們這些老人的兒子，有的是這些女人的丈夫，有的是這些孩子的父親。”冷玨淡淡地說道，但是也掩飾不了她眉眼間的喜悅，那是來自白起對她說了四個字的欣喜，“不殺了他們，也許哪一天，他們會向你下黑手，所以這個魔，我來做。”
冷玨瞥了眼恐懼的老弱婦孺們，繼續說道。
“你要成神，我助你成神！”
“你要成魔，我陪你成魔！”
“神若阻你，我便殺神！”
“魔若攔你，我便滅魔！”
“天不允你，我便劈了這天！”
“地不容你，我便踏碎這地！”
“我冷玨，願替你白起，做盡天下惡事，被千夫所指，萬夫唾罵！”
這段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轟在白起的心頭。
白起心中很是驚訝，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讓冷玨這麽一個女子，替自己背上這千古罵名。
“值得麽？”白起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冷玨。
“當然值得了。”冷玨笑著說道，接著繞過了白起的劍，白起也沒有阻攔冷玨。
這個清晨，白龍寨屍橫遍野，上到八十歲老人，下到繈褓之中的嬰兒，無一幸免，全部身死。
而白龍寨一塊門板上，用血寫著：殺人者，白起。
“坐下歇息一下吧。”白起的聲音帶著溫柔，沒有清冷。
“嗯，好，嘻嘻。”冷玨臉上帶著笑意，看上去人畜無害，誰能想到，這麽一個美貌女子，竟然是一個玉麵羅刹？
白起說完話之後，臉色又繼續帶著冷色。
此時他們來到了蘇州城外的一家茶館，離蘇州城不遠了。
“茶。”白起的聲音又恢複了清冷，他朝著小二冷冷地看了一眼，吐出了一個字。
而冷玨則坐在白起身邊，傻傻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