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要有苦果吃
做人不能沒有缺點，秦茳認為隻要缺點無傷大雅，人也會有趣一些。所以他希望自己的缺點是風流不下流，好美不好色。
自我反省總事有的，比如他知道自己的短板，那些史書典籍雖然讀過一些，相比這個時代的讀書人來說自己必須藏拙。再有一個缺點就是年齡問題，年紀小就會缺乏公信力，當然年紀小也可以任性一點，至少沒人和他計較。
眼下他就是在做任性的事，比如在街上的揮金如土，這個地方不知道藏著什麽風險，自己已經在明處，越是引人注意反而越安全.
房間裏的除了林小娘子之外的三個人顯然來頭不小。從進門秦茳就看到那個年輕人斯文大氣，雖然對自己有點愛答不理，但五官輪廓好像把漢人南人兩個字寫在臉上。而那個胖一點年長些的，則一張白淨的麵龐，看上去多少有些陰陽怪氣。
這樣秦茳瞬間腦補，反正在金國土地上的南人，見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但這兩個人多少有點不一樣。
林小娘子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銀子：“秦公子這又是何必呢？”她嫣然笑著走近秦茳，輕輕的拉起秦茳的手臂整個人都快依偎了過來，轉頭對姓趙的公子嬌嗔道：“來的都是客，我看兩位公子都是品格出眾，大家相識一場不如坐下來聊一聊。”
看著林小娘子裝花癡調戲秦茳，趙公子當作看戲笑而不語。
豆腐也不是這麽吃的，秦茳在她手背拍了拍：“我看這幾位我也高攀不起，小娘子的麵子我給過了，既然小娘子說話這麽受聽，今天在座的單，我秦公子買了！”說完他將那銀子扔給夥計，帶著自己的車費隨送轉身就走。
“不知天高地厚！”那胖胖的中年人冷哼了一聲。
沈浪忙陪著笑：“不知道哪裏來的，以前也沒在縣裏見過。”
姓趙的公子眉頭微微一皺：“此地經常有生人來？”
“那倒是極少，等我回府就去查一查，這少年是什麽來路。公子遠道而來，風塵勞頓，吃過酒飯就讓柳小娘子服侍公子，縣城雖小卻有幾處清淨的宅子，我已經派然收拾妥當。”
聽到這話，趙公子略作了疲態，慵懶的說道：“確實有些累，況且這陌生人請的飯菜吃的無味。”他回頭對胖胖的中年人說道：“真不知道同叔是怎麽想的，原以為可以看個新年盛世，卻偏讓我來這地方。”
中年人陪笑道：“想必史公必有安排。”
“沒意思，走了走了。”
年輕人離席，兩個人送著他出了酒樓。
不遠處賣糖葫蘆的小販挑著的挑子前，秦茳指著那插在稻草紮得柱子得上一串串燈籠似的糖葫蘆：“這些我都要了。”
說完他朝身後跟著四五個小花子招著手：“過來，都給你們。”
自己拿了一串，糖霜凍得酥脆香甜，咬一口回頭看了看，兩頂轎子停在酒樓門口，趙公子和柳小娘子分別上了轎，胖胖得中年人則在一頂轎子旁邊隨行。而他們離開得時候，附近街頭巷子裏，若無其事的走出幾個壯漢，遠遠的跟著。
跟蹤還是便衣保護秦茳還是分的出了，如果跟蹤的話會緊盯著目標，如果是保護則更注意周圍的動靜，他見有人朝他看著於是若無其事的舉著糖葫蘆繼續在街上閑逛。
這幾個人來頭不小，不過好像並不關自己的事。緩步走回自己下榻的客店，一進門就看見四個公差正和掌櫃的說話，掌櫃一抬頭看見秦茳進來，忙指著他說道：“官爺是不是找他？”
一個方臉的漢子看了看秦茳：“就是他！”說罷幾個人圍了上來：“秦公子，縣尉有請！”
該來的總會來，身後的隨從一步跨上前：“你們作什麽？”
秦茳擺手將他攔下：“縣尉大人有請，不去不給麵子。你先回去吧，好歹這也是忻州的地界葛也阿鄰猛安府上的馬車總不至於有人敢攔著。”
“可阿克占鳴謀克交代過……”
秦茳笑笑，眼睛看著方臉漢子說道：“不妨事，東西你也帶著，告訴阿克占鳴我在五寨有人招待了，錢財請他先替我保管。”
縣尉府上
陳義祥聽完方臉漢子的回話，臉上好像掛上一層霜凍：“他真這麽說的？”
“句句屬實，我也擔心他說的是真的，大人也隻說拿下他就可以了，所以那車夫我就放走了。”
“混賬！”陳義祥一拍桌子：“竟然拿猛安和謀克來壓我，謀克也是寧武的謀克，總幹涉不了我五寨的事。”
方臉漢子見縣尉並不是罵自己，趕忙低頭略帶怯聲的說道：“大人，我怕他不是唬您，那車夫的確有猛安府的出入腰牌，那馬車看著也的確不像普通人家的馬車。”
“是又怎麽樣？我已經問過了，這小子也沒什麽背景，不過就是一個村夫，仗著有點小聰明。還給我三縣做示範？哼！”
“那這個人大人打算如何處理？總不能一直關著？”
“你就說我這兩天處理事務忙，悶他兩三天，等他慌了同意把王琦他們幾個交給我處置再放人。我是為了抓我縣裏的逃犯，就是猛安來了也不會說什麽。”
方臉漢子點點頭：“大人說的也是，不過，大人何必和王琦幾個過不去……”
“你知道個屁！”
方臉漢子立刻緘口不言。
一名當差的進來稟報：“大人，沈公子求見。”
陳義祥輕輕嘟囔了一句：“他來作什麽？”接著想了想一抬頭說道：“讓他在前廳等我。”
沈公子是縣裏的富商，生意上的往來和何剛走的比較近，陳義祥知道沈浪根本不是他們的人，充其量算是何剛在五寨縣的一個生意上的夥伴。可越是這樣，陳義祥反而不敢怠慢，他甚至摸不清沈浪到底是否知道他們的底細。
沉了半炷香的功夫，陳義祥才來到前廳，見到沈浪兩人客氣了一番這才落座。
才要問沈浪的來意，沈浪自己開門見山的說道：“今天來見縣尉大人，是想大人幫忙查一個人。”
“你沈大官人要查的人，本官自然會幫忙。但不知您要查的是哪一位？”
“近日新來咱們五寨縣的一個少年，年紀約十六七歲，長到倒是一表人才。不過今天酒樓上，他好像的得罪了我一個貴客，少年人張狂的很。”沈浪說著將秦茳今天酒樓的所作所為講了一遍。
陳義祥聽了一笑：“不過就是乍富的村民，從寧武來的，仰仗著幫猛安府坐了點小事，肆意妄為，沈大官人放心，本官已經將他軟禁起來，在本縣地界惹事，看我不給他點苦果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