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樹個模仿
“把狗子當人質虧他想的出來。”
“小先生這是怎麽了，平時看他也不像是心慈手軟的人啊！”
“是啊，這個牛三沒少禍害山下附近的村民，難道真的就這麽放了？”
秦茳身後跟來的人小聲的議論著，魏順舉著火把回頭瞪了一眼，那雙大眼在火光下虎視眈眈，立刻身後安靜了下來。
雖然他也不太讚同秦茳就這麽把牛三放了，但是如今的魏順心裏，秦茳說的話辦的事一定有他的道理，不明白可以私下問，但不能這麽議論。
吱呀一聲房間門左右打開，胖子牛三用隔壁勒著狗子的脖子，另一手將一把刀橫在狗子的脖子上。
馮人的腿上，胳膊上都有刀傷，雖不致命卻已經可間皮肉，而且鮮血已經和衣服凍在一起，此刻他咬著牙身子哆嗦成一個，這種哆嗦並不是因為冷而是很虛弱。
“秦茳，當著這麽多人，你得說話算數！”牛三咬牙切齒的用刀子在狗子的麵前比劃著。
“這不用你說，來人，備車馬，送牛三爺到五寨縣。”
“等等！我還有條件，不能你們的人送！”牛三真怕秦茳半路找人殺了他，現在能平安到五寨縣已經是他最大的心願了。
“張竹林！”秦茳回頭喝了一聲。
張竹林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他怯怯的看了看牛三：“大，大當家，秦公子確實沒殺了我們，他說放您走應該是真的。”
牛三指著張竹林：“你還替他說話？”
秦茳一笑：“牛三，你好歹也是一山的頭領，別把自己整的跟驚弓之鳥一樣。我如果不答應放你，不管你放不放狗子，你都不可能活著走出山寨。聽我的，賭一把，放下刀跟我走！”
“姓秦的，咱倆可沒仇！”
“的確，所以你聽我的才會有出路。”秦茳說話的時候慢慢朝牛三走過去。
張竹林也在一旁說道：“大當家，我們也跟你這麽久了，大家都是為了活命為了口飯吃，你就聽他的放下刀好不好？”
牛三猶豫著看了看張竹林，這個功夫秦茳已經走到牛三附近，猛的他朝前一撲，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匕首，揮動匕首朝開牛三拿刀的胳膊砍去，牛三急忙閃開，秦茳順勢朝他撞去。
牛三下意識推開狗子，秦茳一把將狗子接住朝身後一順。
秦茳一動，他身後的也都動了。有人上前接住馮人立刻背上馮人朝大廳放下跑去，隨行來的有人帶了創燒藥，可以暫時處理傷口。
魏順等人一哄而上將牛三按倒在地五花大綁，牛三罵罵咧咧的喊道：“姓秦的，你說話不算數。”
秦茳彎腰撿起牛三掉落的刀，在他的臉上啪啪的拍了兩下：“因為你我犯得著食言嗎？你放心，我既不是官府也不打算繼續做山寨，草菅人命的事我是不做的。不過你以前禍害那麽多人，就這麽把你送到五寨縣，我同意山上的兄弟也不同意。”
“你，你想幹什麽？”牛三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秦茳。
秦茳揮刀在他胳膊和腿上肉厚的地方各砍了一刀，立刻鮮血直流：“這兩刀是替馮人還你的，哦對了，說馮人你可能不知道是誰，馮人就是狗子，因為他現在跟著我是我的人，所以這兩刀算是我砍的。”
說完他一轉身將刀朝地上一扔，轉回頭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但是隻能放血不能殺人，要是血流的多了，就給點藥止血。怎麽出氣都行，就是不能要了他的命。要是他死在誰手上，誰就替他到五寨縣大牢去。”
“大牢，想得美，老子去了五寨縣那陳義祥得當上賓供著老子。”牛三到這個時候還嘴硬。
“嘿嘿！”秦茳冷笑了兩聲，當上賓，恐怕牛三現在還不知道，對於陳義祥來說現在送過去就得牛三就是燙手得山芋，陳義祥陰險狡猾，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山賊斷送了他得官途。
這下牛三可是有好瞧得了，秦茳轉身就走，身後一群人對他拳打腳踢。每一拳每一腳都極重，卻都不敢致命。牛三隻剩下嗷嗷大腳得份，心裏盼著趕緊結束了，盼著天亮真能給他送走，卻不知道這隻是開始，他的苦日子還在後麵呢。
回到大廳，已經有人清點了燒毀的房間數，山上值錢的東西沒多少，但是草席被褥還是有些。秦茳讓人都搬到大廳，給值夜班的那些俘虜分別分發下去讓他們睡得暖些。
魏順帶著幾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見秦茳還在篝火旁坐著，就湊過來說道：“這裏冷，你去院子裏歇著吧。”
秦茳知道他說得是大當家的那個院子？，他不想去並非是非要做出一種和大家一樣的姿態，而是到了那院子會心裏不舒服。會想起程義，會想起沐成風的死。
魏順見他不肯去也不多勸，隻是叫人多弄些墊子在大廳的一角給秦茳鋪好。
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完全不像是跟隨秦茳的人，而是像個關心照顧自己兄弟的哥哥。
秦茳躺在軟軟的草墊上，看著大廳裏忽明忽暗的燈光，大廳中間的篝火始終有人不時的添上柴，靠近進門的兩個角落，十幾個人靠著發處或輕或重的鼾聲。
漸漸的秦茳也睡著了，天亮時他整開眼，腳底下魏順橫臥著打著盹兒，大廳裏的火依然燃著，有嘍囉開始換班替下前幾個時辰值守的人。
秦茳伸了個懶腰坐起來，魏順一骨碌也坐了起來：“你醒了了？”他揉了揉眼睛問道。
“走！出去看看！”秦茳招呼著魏順走出大廳。
山間籠罩著一層薄涼的霧氣，太陽正緩緩的從東麵升起，整個山寨此刻秦茳真正看清了全貌。
大門口沒有了整齊的刀槍架，沒有列隊的嘍囉的晨練，半個寨子的已經被火燒得隻剩下斷壁殘垣。寨子後麵得那些草房裏，也沒有了炊煙，沒有了晾曬得衣服和少年們得呼喝以及小孩跑跳得穿梭其間。
魏順盯著萬老四家得方向得那堆黑黢黢的瓦礫發呆，秦茳拍了拍他。
有時候男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安慰，魏順深吸了口氣問道：“你打算安排誰去送牛三。”
“你帶幾個人去，別人我信不過！”
“怎麽，途中有大事要辦？”
“不是途中，是到了那裏留一兩日，我要陳義祥親自處決的了牛三你帶消息回來。”
魏順籲了口氣：“我還以為你真打算放了他？”
“我隻是不想把漢人交到金人手上，內部矛盾內部解決吧，至於陳義祥處理了牛三之後會老實很長一段時間。”
“那這山寨你打算怎麽辦？”
秦茳環顧山寨看了看：“先落下腳，等馮人好了讓他帶。”
“讓他？”
秦茳一笑：“怎麽，這次他的表現你不滿意？”
魏順撇了撇嘴：“滿意倒是滿意，我也沒想到他這麽用力。”
“所以，必須賞，賞他他會更用力。而且，這次收了那麽多原來牛頭山的人，都會拿狗子當榜樣。”
“人家都是殺雞給猴看，你倒好捧狗給猴看。”
魏順突然冒出來的幽默感，從頭憨憨厚厚的樣子說出，竟然毫不違和把秦茳逗樂了。